一直到晚饭时间,陈欢再也没有给我打来电话,我时刻留意手机铃声,生怕错过她的来电。
哥哥一大早出去,还没有回来,准备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饭,没想到电话那端一直占线。
父亲喝起酒来一杯接着一杯,嘴巴唠唠叨叨。他说今天幸亏没照我说的去陈欢那里和陈父商量我们的事情,要不然好生意错过了。他又说今天的生意比隔壁老三家还要红火,不免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紧接着,他开始夸夸其谈,说自己能力有多强,谁家的生意也比不上他。他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我和母亲都不接他的话茬。
忽然,母亲冒出一句正是我想要说的话:“你那么有本事,做了这么多年,赚到的钱呢?”
父亲脸色大变,举起的酒杯悬在嘴边辩驳:“家里吃穿用度花的不是钱啊?老子一心把精力钻在生意上,从不舍得耽误一天。有谁知道老子的苦。”
“从不舍得耽误一天”听到这几个字,我心里顿时冒出火来,莫不是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生意,还想把我的终身大事给耽搁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谁家做父母的不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日娶上媳妇,早日抱上儿孙,尽享天伦之乐。他们口口声声说为儿女,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不管不问,畏畏缩缩。
“爸,你别老是张口闭口说做生意,家里生活开支本来节省,能花几个钱。其实说了不怕伤你自尊,你做生意的那点收入还不如大街上的扫地阿姨。”我如实说来。
父亲气的跳起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用手指着我嚷嚷着:“不得了了,把你养大翅膀硬了,敢跟老子顶嘴了。”
母亲走过来放下碗筷,没轻没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你身上哪根筋搭错了,冲儿子较什么劲,有本事你跟外面的人逞狠。没本事,就知道吓唬孩子。”
母亲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到一旁耳语:“他说点什么话,你别做声,他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小心他真的打你。”
听母亲一说,我心中忌惮,真担心自己把他惹恼了,会对我动武,到时无法收场。
我本来想把对父亲的成见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痛快的发泄一通。尤其是对他嗜好赌博的恶习颇为不满,就在去年他把家里积蓄输得精光,导致家里揭不开锅,要不是我上班贴补家用,恐怕全家都要挨饿。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就是怕说出来惹他生气。看他两眼睁得圆圆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能默不作声,只求息事宁人。
看样子我的事情,家人是指望不上了,还是主动向陈欢说出实情,看她有何反应。
我拿着手机走到门外,确定他们听不到我说话声,我拨通了陈欢电话。
电话那端响了好久才接通,我猜想她是因为生气故意给我一个小小的刁难。
“陈欢,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爸妈说等把双休日生意做完可能过去。”我声音低低地说。
话筒传来一声冷哼:“可能?也就是说等过完双休他们还不一定过来,对吗?”
我顿住,她分析的确实如此。
“那你明天过来吧。”话锋转变如此之快,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忍不住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叫你明天过来。”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既然主动叫我过去,证明她对我的态度还没那么糟糕,所谓万事好商量,事情还有其它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