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门前,三三两两的学子汇聚在一起。
风鸢一大早就起来洗漱好,准备来敲雪凝音的房门,邀请她和自己一起去听课。发现雪凝音早已出门,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这次除了花族只来了雪凝音一人,其他几族都来了不少人。其中天资或是地位显赫的也就那么几人。
风族的风闵,风致,风鸢三兄妹,海族苏豫泽,苏柏涣,苏渔诺,光族的烁凌,寒伽,雾族有时照,莫冰玉,萧疏疏,余下也有众多人,并不一一枚举。
雪凝音对此不甚在意,她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随意抬眸扫了扫,便将众人的样貌与名字记了下来。
她一向是习惯独来独往的,授课时认真专注,下了课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多是在院内细细研习医典,于为人处世方面,并无多关心。
她的行事落在一众人眼里不免更加神秘,花族一向在世人眼中都是神秘的,素日里也极低调。
“寒伽,你说这花族行事奇不奇怪”,烁凌把手搭在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上面,他和寒伽师出同门,乃是师兄弟,自小感情深厚。
剑眉星目,眉宇舒朗,青衣锦袍加身,颇有贵公子的姿态。
与他并肩同行的俊秀少年冷着张脸,并不搭话。
两名少年腰间都有佩剑,光之一族,向来都有尚武的传承,不说人人佩剑,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倒是早已习惯少年的性子,寒伽的话少得很,也不指望他会回话,自顾自说道“不过不得不说,花族的灵女长相,放眼天下,都没有这等绝色”。
寒伽微微斜眼,看了自己师兄一眼,不置可否。
“哎,风鸢妹妹”!烁凌眼尖地瞧见远远走过来的人影,走在最前方的正是风鸢,同行的除了萧疏疏和风致,居然还有雪凝音,他和风鸢早已相识,彼此早是好友,当下高兴得和她打招呼。
“凌大哥”,风鸢快步走上前,“寒伽”。
“乖,好久没和我一起喝酒了,怎么什么时候一起?烁凌先是笑着和风鸢说了句,才依次见礼,“风姑娘,疏疏姑娘,雪姑娘”。
寒伽也微微拱手,他虽然冷淡,礼节却不会缺少的。
“烁凌公子,寒伽公子”,这是两人第一次听到雪凝音说话,声音清清冷冷的,与寒伽的冷淡不同,听起来宁静淡然。
这性子感觉和寒伽差不多啊,烁凌暗暗想道。
“最近恐怕不行了,我大哥也在,他可不会允许我喝酒的”,风鸢痛心疾首,她生性最爱美酒,不过父母连同大哥都一致认为姑娘家不适宜过多饮酒,有损仪态,总是限制她饮酒的次数。
烁凌大感惋惜,别看风鸢瘦瘦弱弱的,喝起酒来,那酒量多少男儿都望尘莫及。关键是两人的品味也相差无几,对饮起来,意气相投,甚是畅快。
“你们几位是要去哪儿”?烁凌挑眉,一看就是打算去什么地方玩,不过没想到雪凝音也跟她们在一起,看来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的性子。
“我们正要去后山,那里风景如画,又又树荫遮蔽,正是盛夏时节的好去处”,风鸢爽快道,她说话的语速较常人要快上些许,和她的性子颇为相似,听着颇有节奏感,很是悦耳。
“正好我和寒伽也要去,一起去吧”,烁凌笑道,反正这会儿回去也是无聊,没有事可做。后山,他之前也是去过的,这会儿去,正和时宜。
风鸢眼角看了看雪凝音,她好不容易才邀请到雪姐姐和自己一同出来一趟,也大概知道她是喜静的,凌大哥和寒伽与雪姐姐都不相熟,不希望雪姐姐有不快的地方。
雪凝音并未出声,风鸢心知她这便是默许了,当下愉悦地认同了烁凌的提议。
寒伽对此持的是无所谓的态度,见烁凌兴致盎然,也跟着一起。
后山果然有一大片树林,青翠茂密,还有一片湖,波光粼粼,湖光山色,清风在侧,确是乘凉的好去处。
来的人并不多,这个时辰,只有烁凌这一行人。
风鸢一向是孩子心性,又是耐不住的,在树上歇了一会儿,便跑去闹腾,左手拉着风致,右手拉着萧疏疏,不知做什么去了。
寒伽一直闭目养神,雪凝音只静静坐着,拿出一本书在那里看。
她静静坐着,手中执书,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似乎自有出尘气质,不像沾有烟火气息的人。
“不知雪姑娘在看什么”?烁凌其实一直都有注意雪凝织,不说上课,也从风鸢嘴里听到过几次雪凝音素爱看书,没想到竟是如此用心。
“医典罢了”,雪凝音合上书页,轻声回答。
“雪姑娘医术很高超吧”?他倒是知道花族一向出名医,既是花族的灵女,想必自然是精通医术。
“略有研究而已”。
“雪姑娘不觉得无趣吗?医术一途,无论再高明,总有束手无策的病症,生老病死是避免不了的”。烁凌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自己和雪姑娘也就算认识,这么说恐怕要得罪人了。
“心之所向,哪里会有无趣的说法”,雪凝音没有韫色,只是微微摇头,“不过烁凌公子所说,我却是不赞成的”。
“怎么说”?
“医途无限,只要多治好一个患者,便会添一分欢喜,无论是对患者还是医者而言。虽有无能为力之时,但因医者的存在,便多一分希冀与宽慰。尽人事然后知天命,世人以为医者该能治愈一切,完全是误解。只不过是尽可能的减少病痛”。雪凝音的眼里一派宁静,她从来不曾质疑过自己学医的缘由,这是她自己的坚持,她自己的道。
“雪姑娘高见,在下受教了”,烁凌打心里佩服,有自己的坚守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雪凝音并不多说什么,烁凌这会儿也看出她的性子和寒伽其实完全不一样。看着冷淡,其实很容易相处。
一番谈话倒是冲淡了彼此之间的生疏,无形中拉近了不少距离。
虽然雪凝音并未展现出多少热情,但烁凌和她时不时的交谈,看起来也甚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