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姑娘,公子有请”,被派来侍候雪凝音的丫鬟恭敬地传达烁凌的意思。
雪凝音点头,“烦请”。
…
“凝音”,烁凌面上一喜,“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烁凌的目光中带着点点期盼和不容拒绝的坚定,直视着雪凝音,叫人无法拒绝。
…
烁凌带着雪凝音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处类似于山谷的地方。
此时暮色微醺,明月初露面容。
“这里是”?雪凝音望去,谷中全是娇妍清雅的花,花枝很低,花瓣很多,开得层层叠叠的,日暮时分逐渐绽放,吐露明黄色的花蕊。
天色山花漫,流萤一片。
雪凝音也算是精于草木的,竟不知是何种花。
“这可是只有我知道的好地方,想着你会喜欢,带你来看”,烁凌瞧着雪凝音的神色,似乎有愉悦之意,果然凝音是会喜欢这里的。
“现在还看不到,等天色再暗上一些,还会有惊喜呢”,烁凌先买了个关子,听他这么说,雪凝音不禁勾起了几丝好奇心。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雪凝音心情很好,话也多了些,主动问道。
“说起来有些丢人”,烁凌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但也没有隐瞒,实诚地说了,“小时候我闹腾得很,有次被罚得很了,就一个人跑了出来,误打误撞地就来到这儿了。这么些年,也没瞧见其他人来过这儿,这儿就成了我一个人的秘密去处。有时来这里坐坐,心情就好上许多”。
“这里确实很好”,雪凝音俯身细细去瞧那些花儿。
暮色愈发深沉,皎皎月华温柔而慷慨地洒向每一寸土地,谱上银亮的光泽。
花朵受了月光的照拂,散发出星星点点淡紫色的光芒,无数细密的花生长在一起,将这一方山谷衬得明亮生辉,俨然一片流动的亮着的花海盛地。
世间广大,无奇不有,山岚河川,悬谷深林,各有各的美妙和姿彩。
雪凝音此时沉醉于这一片紫色莹莹的花海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容。
烁凌早已是见过的,自然不会多么吃惊,何况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人,此时的眼前人。
清浅的装扮,霜色的衣衫,明丽的脸庞,显而易见的欢喜,漾着醉人的笑容…
这是烁凌第二次见雪凝音笑,她的笑容那样美好,纯净,一尘不染,仿佛能拂去所有的尘埃,见着就不自觉地觉得心里敞亮。
这般绚烂漫漫的景象,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烁凌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看着眼前,似要将一切都刻画在心里的最深处。
“你看我做什么”?许是烁凌的眼神太过炽热,雪凝音似乎是察觉到了,回望过去,触及烁凌的目光,微微羞赫。
她的眼睛格外清亮,这不经意的回望,几乎让烁凌失神。
可人如玉,步履蹁跹。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凝音”,烁凌俯身摘下一朵花,走到雪凝音面前,将花插在她的发间。雪凝音向来不爱带沉重华贵的饰物,青丝只用简致的发簪挽起。这一朵亮丽的花,为她添了几分明艳动人的色彩。
“好看”,烁凌自言自语道。
雪凝音伸手去摸发间的花,烁凌一把握住雪凝音的手,“真的好看,凝音,你不妨带着它”。
“那好”。
二人寻了处开阔的地方,坐下来闲适地赏景。认真专注赏景的是雪凝音,烁凌的眼睛不自觉在她的身上流连。
不时地说几句话,聊着天,连雪凝音都没发现,自己今日活泼了许多,讲了好些在清然谷的事。
…
清晨,烁凌照例是要陪同双亲一起用膳的。
“父亲呢”?烁凌随意一看,没有见到自家父亲大人的身影,遂开口询问。父亲和阿娘感情极好,断不会不陪着阿娘一起用膳的。
“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华浅夫人见了儿子,满心欢喜,不停的替烁凌添菜。
全都是烁凌一直喜爱的菜色,烁凌心里一暖,扬起笑脸,“阿娘对我真好,难怪父亲总是要吃醋了”。
“提你父亲做什么?你是我儿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华浅夫人嗔怒的看了烁凌一眼。
“都是你喜欢的,多吃些”,华浅夫人脸上是温柔的笑意。昨日未能亲自下厨,今儿早早地华浅夫人就起身到厨房张罗这些饭菜了。
“还是阿娘的手艺最好了,孩儿在外面可是时常想念阿娘做的饭菜呢”,烁凌一面大快朵颐,一面说道。这味道,一尝就是阿娘亲手做的。
“就你会说话,哄我开心,我还要亲自下厨款待你带回来的朋友们呢”,华浅夫人心里喜滋滋的。
“难怪父亲这么喜欢阿娘了,这样好的厨艺,父亲想不倾心都难”,烁凌打趣道,他们家人的关系一向亲近随和,这样玩笑的话也是说得的。
“你这孩子”,华浅夫人佯怒,突然又转换了语气,“我瞧着凌儿对雪姑娘很上心啊”。
不过是昨日用膳的所见,华浅夫人心思细腻,何况自小养大的儿子,心里想得什么,自然也看得出十之八九。
“凝音是我的朋友嘛,当然要上心了”,烁凌目光闪躲,含糊其辞道。
“我看着阿鸢挺好,性子和你也合得来,要是你愿意,不如我和你父亲去风族求亲,成就一桩姻缘。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可以定亲的时候了”,华浅夫人倏而转换话题。
“我不愿意”,烁凌脱口而出地反对。
“阿娘,你和父亲就别瞎操心了,我只拿风鸢当妹妹看,没有男女之情”。
“我以为你是喜欢阿鸢的,看你们那样要好。父母不操心,谁还操心,要是你一直没有喜欢的人,我们也一直不管不问吗”?
“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烁凌下意识地反驳,突然止住话头,恍然大悟,“阿娘,你诈我的话”。
华浅夫人笑眯眯地点头,脸上换上欣慰的笑容,“那我们凌儿喜欢的是那家姑娘啊,性格如何,相貌如何”?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烁凌也不藏着掖着了,自家阿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阿娘很喜欢,凌儿,你可得加把劲,争取早日赢得人家姑娘的心,晚了姑娘就喜欢上别人了”,华浅夫人自己是一万个支持自己儿子的。烁凌喜欢的是谁,已经是明摆着的了。不过好像人家姑娘没怎么上心啊。
“我知道了,阿娘,不许瞎掺和”,烁凌知道自家阿娘是爱热闹的,指不定要掺和一脚,连忙出声叮嘱。
华浅夫人拍拍儿子肩头,“阿娘不掺和,得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