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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弥天舍内。

风鸢已经在里面转悠了两天,这里藏书丰厚,先先后后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秘籍,不知为何,她迟迟未能寻到秘籍,显得越发焦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就地盘腿坐下,杂乱的思绪逐渐稳定下来,静,她的性子就是太过闹了,静不下来,这是她的桎梏。

耐着性子慢慢逐排逐列地看过去,就在她又有些丧气时,打算随随便便解开结界,取书时,目光顺着一扫,就发现了默然放于角落里的书。

看起来很不起眼,也只是薄薄的一本,不过却是一本极周到且精简的关于阵法方面的秘籍。这正对了风鸢的胃口,她就喜欢钻研各种阵法,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她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埋头苦修地付出,除了阵法,再找不出第二样事物。

风鸢细细看去,越往下看,越觉得兴奋,同时还有心惊。她意识到,自己所学不过是极小的一部分,在阵法这个世界里,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边,自己就像是拿了个勺子从里面盛了一瓢水。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沉迷于阵法的奇妙。

在她的世界里,一横一竖,一纸一符,都是如此的清晰,离自己很近,又离自己很远,常常交错变幻,像是跳跃的音符。她的眼,她的身,她的心随之而动,随之而舞,像是雨后饮到甘霖的林蝉,轻轻振动自己的翅膀,就可以划破虚空,也像是发源于高山的水流,弯弯曲曲,和和缓缓,一往无前穿千山,踏万谷,汇聚成渺茫苍海中的那一滴……

心有所悟,修为的提高是顺理成章的事,从玄下境到玄上境,到出关时,甚至已即将步入明境。弥天舍内半年的修行进步飞速,收益颇丰。

苏柏涣挑的是一本枪谱,他素来爱枪,在他看来,枪的凌厉之处无兵器可及,用起来利索爽快,就像他直来直去,率真纯粹的性子。

为人处世方面有些随意的他在修行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天才,或许正是由于心中的那份纯粹和热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算计功利,攀比之心,他才能全心全意一股脑地将热情和精力花在修行上,从而在修行这条路上可以走得更远。

他的出身并不是多么显赫,父母在海族都是普普通通的族民,如同其他平凡的海族中人一样。不同的是,他自小便生活在安宁和谐的家庭中,所遇的师长前辈待他都极温和,如此反而促成了干净透澈的性子。

散眉祭司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出色后辈的欣赏,这样的少年,才是海族未来的希望。

不过这些,苏柏涣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沿着自己选定的道路,一步一步地前进。

正如此刻,他一旦闭关,就迅速进入他的世界,外界一切如何,听不见也看不着,无限放空自己的思想,才能获得无限的自由。或许他现在还远未达到理想中自由的天地,而有一天,他会达到那样的高度。

弥天舍的修行于他是大有增益,不过最终也停留在了明上境,从下境到上境,无论是修行还是心性上,都发生了不可言说的变化。

步入上三境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简简单单的事情。莫冰玉,烁凌和雪凝音先后的破境,对此,苏柏涣真心实意为他们高兴,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羡慕乃至嫉妒。或许这便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似乎从来他都未曾羡慕那些比自己优秀的人,更不会因此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因为这,他自己反而变得更加优秀出众,而这一切,在他身上,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毫不违和。

修行半载,有人受益颇多,也有人并非一帆风顺。

寒伽心绪有些复杂难陈,他同师兄一起修行,两人都是光之一族年轻一代最耀眼的存在。连在修行上的进步都相差无几。不过这一次,他潜心修行,却未能破境,仍旧停留在明下境,连上境都未能突破。

面对师兄成功步入上辰境的喜悦,心头不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师弟”,烁凌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腻,情同手足的师弟稍稍的反常,旁人察觉不到,他却能看得出。

比如此刻,寒伽看似和往常一样冷冷冰冰的,什么话也没说,面上也没有任何异色,可他就是看出寒伽的心烦意乱。

毕竟寒伽自小就能着一张脸,非极亲近之人,无法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

烁凌不用猜也知道寒伽为何不快,其实寒伽的资质隐隐在他之上,于修行上,太过心急,又把得失看得太重,反而是逆水行舟,不进反退。

寒伽默默看向烁凌,不解他要说些什么,毕竟他从来都是喊的寒伽,师弟这个称呼很少用。

烁凌罕见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寒伽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不会因一时的困境就此止步。最后也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是不”?

闻言,寒伽心里淌过暖意,烁凌了解自己,他又何尝不了解烁凌,烁凌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心知肚明。多年的默契不需要把一切都说开来,就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寒伽微微点头,修行从来就不是坦坦平途,有些挫折在所难免。

“那就好”,烁凌松了一口气,立马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知突然又想到什么,风风火火地准备出去。

已经出了院门的他倏然又折返回来,脸上堆满了笑,“寒伽,跟我走一趟”。

见寒伽没有动身的意思,他一把将人给拽了出去。

寒伽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挣开烁凌的束缚,默然与烁凌并肩而行。

来这做什么?寒伽看着不远处的院落,微微扬眉,他记得这好像是女修的住处吧!

“今天休沐”,烁凌说完这几个字,就专心致志地等待起来,时间慢慢流逝,不觉有些焦躁起来。

院子里出来了两个人,烁凌面色一喜,连忙走了过去。

“风鸢妹妹,雪姑娘,是否是要下山”?

“烁凌大哥和寒伽也要下山吗?不如一起”,风鸢提议道,人多才热闹,才有意思。而且这次她准备要买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要是烁凌也同行的话,就有免费的人工劳力了。

“一起啊,我和寒伽也是这个意思”,烁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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