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桃花落兮人未见,春风一去兮抚柳烟……”山下,一个身上背满了柴火的老人歌道,这老者虽然年迈,但其歌声却充满着男女爱慕思念之情。
歌声飘荡在整个山岗间,他斜视那哗啦啦的瀑布,由于山的坡度不高,也没有特别陡的地方。那瀑布缓慢之极,流向山下的小河里,他向前走去,将柴火从后背卸了下来,双手并起,向水中舀起一捧水拍在脸上,他笑道:“这山间的清泉可真甜啊!”
“那可不是,这佑生山处处充满着仙气、灵气,花草树木枝繁叶茂,飞禽走兽活蹦乱跳的,别说是水,就连空气也是这人间最好的。”
先闻此声,接着,从山坡上飞来一名白衣男子,他背着一把白剑,双脸的侧面和下巴上都留落着黑白相杂的胡子,那胡子短小,和他那飘长的头发相比,能让人感到一丝的滑稽。他的脸在风中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些许的皱纹,他的脚只踏着一根树枝便飞的好远,好似在大江上点那么一两下便能到江的另一边。他从空中跳了下来,向这老人家走了过来。
“敢问可是佑生山的道长?”老人家向这白衣男子鞠了一躬并说道。
“在下是佑生山已故的玄微道长的弟子,也是佑生山弟子眼里的大师兄,姓成,单名一个一字。”白衣男子说道,便还了一躬。
“原来是成一道长,幸会幸会。”
“敢问老人家贵姓,家在何处?如果我顺路的话便可帮助老人家把这些柴背回去。”
“谢谢,谢谢。老民姓孙,本是白头城的人,可是现在,哎!一言难尽啊……”老人家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道长,老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长可否答应我。”说着,他褪去了那原本高兴的脸庞,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唱歌是那么洪亮。
“孙叔,但说无妨。”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去年白头城新任城主继任后,白头城附近的土地就越来越贫瘠,庄稼总是长不成气,基本算是颗粒无收。以往的土地虽然也不是特别的肥沃,但是最起码还有一半的收成,可现在,不知为何会这样。所以,城里的人口逐渐的减少,我和我的老伴也离开了白头城,在佑生山脚下搭了个小木屋,住在那儿,种了点菜,希望能有个好的收成啊!”老人家边说边唉声叹气,晃了晃头……
“老人家大可放心,我们佑生山就是为了天下百姓的,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尽快让你们过上平稳安当的日子。”成一一边安慰这老人家一边说道。
“谢谢,谢谢道长。”
“这样吧!我先帮你把柴火背回去,然后和我的师兄弟们商量一下。”
说罢,成一捡起地上的一捆柴火抗在了肩上。“怎么这么少,老人家,我在帮你弄点吧。”他又放下了肩上的柴火,他抬起头朝四下望了望,看着后面那刚刚飞过来垫了一脚的树枝,说道:“好,就你了。”
他的脚朝地上一蹬,纵身一跳,在空中倒腾了几下,便站在那棵树的枝干上,他拔起剑,挥舞了几下,瞬间,一根粗大的树枝倒了下来,当树枝还在空中的时候,他的剑已经将树枝切成了数十块,砰的一声接着一声,一块接一块的掉在地上。十年之间,他的剑术和气法不亚于当年他的师兄风花。
“道长好本事!”老人家喝彩道。
成一又奔向了河岸,斩断了几根柳条。在这春光乍现中,一根根的柳条碧绿且细长。他飞了回来,用柳条将这些木块绑在一起,又用一些更细软的柳条将这些绑在一起的木块绑在了后背上,他走向老人家的那一捆柴火,抗在左肩。笑道:“这些够用一段时间了,老人家,请在前面带路。”
“谢谢道长。”老人家又向成一鞠了一躬。
于是,两人便顺着这唯一上山的路下山去了。
“斜阳一瞬兮入梦乡,青丝飘白兮土为葬……姑娘梦里秋千上,少年却是寻仇郎……”那老人家又唱起了歌谣。
成一自幼在佑生山长大,对于音律及歌声,他一窍不通,他只觉这歌声洪亮且粗犷,如同塞北行在沙尘中的汉子一般。对于“姑娘梦里秋千上,少年却是寻仇郎”这句话,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心想:“这句话本意是,姑娘心中所想之人竟是一个寻仇的少年,不觉替这两人的情意感到可悲。但是,在红颜和仇恨面前,少年完全是可以两衡的。”想到这儿,成一脸上不觉的露出一丝的笑容,双颊微红。
心想之际,老人家已经走在他的前面很远了,他便快速的跑了过去。老人家已经到了家门口等着他,他将身上的柴火卸了下来,拍了拍肩膀,抖了两下。
“这木屋看似简陋,实际上结实的很,任凭风吹雨打都不会垮,不知两个老人是怎么建成的。”他心想。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婆,她手里拎着一把斧子,那斧子锋利无比,丝毫不逊于成一身上的剑。那老太婆走了过去,将地上的柴火捡起劈了起来。那老太婆看着好像没有多少力气,但是那斧子就好像压在柴上,便就能劈开一样。成一甚是觉得那斧子比剑都要锋利无数倍。
那老头看见成一一直盯着斧子看,便笑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铸剑的大师,这斧子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和很多的时间才铸就成的,所以,它非常锋利。”
“原来如此,那孙叔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您放心,白头城的事我们佑生山一定会尽力的。”成一信誓旦旦的说道。
“行,那就先谢谢道长,我们老两口子相信您。”
“好,孙叔再见,后会有期。”
“再见。”
说罢,成一便朝着山顶去了。路上,他的心思一直在那把斧子上,他回头一望,老太婆手里的斧子在斜阳的光照下闪痛了他的眼睛,他决然而然,他坚信,那铸成斧子的铁绝不是人界的东西。
春日的黄昏下,佑生堂的后殿除了凋零的几朵桃花,与往日没什么两样,树还是那样的树,人还是那样的人。后殿上,一名看似文质彬彬的男子手握一把青色的剑舞了起来。那男子身高八尺,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那拿剑的双手到处是茧,但手指却是纤细的很。头发杂乱无章,又长又脏,若不是五官长得正,不仔细看的话,都以为他是一个乞丐。
“掌门,你刚下山怎么就回来了呢?给老仙人的信呢?”他停了下来,看着正在从后殿山坡上飞过来的人喊道。
细看,那人踩了一下树枝便飞的很远,正是成一,不一会儿,成一就从后殿飞了上了。
“喂,司徒,不是说过了吗,别叫我掌门,听着很奇怪,还是师兄听着正常点。”成一说道。
“是,掌门。不,成师兄。”
“十年了,你每天都在练剑,我觉得你可以下山去找百清一起报仇了。”
“可我身体里的那涌动的暗系之气严重阻扰我,我现在进步越来越小,十年来,我的冰系之气只有五成,在怎么练气都没一点进步,现在只能在剑招上胜过别人了,剑气合一很难做到极致。”
“当初救百清也是难为你了。”
“现在能使我报仇的唯一办法,就是铸成上古神剑帝灵剑,紫电老仙人和玄曜道长说唯有帝灵剑才可与魔桓的敕仓剑一战。可是,我们连怎么铸剑都不知道。”
“司徒,别急,一切自会有定数的。”
说完,成一便走了。
原来这眉清目秀的练剑男子是司徒雨菁,十年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了。他望着天边,看着那落日,不经意间又叹起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