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莫言……”我终于找回声音，看着莫言脸上清浅又不熟练的笑意，愈加惨白青败的脸色，滚烫的泪珠自眼角处扑扑滑落。
莫言看到我哭，张开的口还未来得急说话，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莫言……莫言……莫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抬起的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是拔出刺穿莫言胸膛的细剑，还是捂住伤口阻止流血，还是把他扶起来，还是喊人救命，还是……我不知道，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挡剑？你千万不要有事！莫言……不要有事！都怪我……都怪我……”看着莫言呼吸短促，硕大的汗珠从他的鬓发中渗出，脸上隐隐浮现痛色。我摇着头，语无伦次，泪水彻底模糊双眼。
“……不……不怪你，我心……”莫言换口气，手微微抬起却无力垂下。
“你……会不会……有事？疼……不疼？”我抓紧莫言的手，声音哽咽。莫言一直待我很好，如今又为我挡下一剑。莫言，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我没……没事！一点……都不……不疼！”莫言强撑一口气，尽量轻松道。
“我不允你为别人哭——！”正与暗杀缠斗的上官景然吼道。
“我不要你管——！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大喊，于他的心疼与关怀，只会让我反感不已。他是我心里一个抹不去的阴影，他在我的心里早已有了定数，他是恶魔，是我不想见到，又害怕的恶魔。
“想摆脱我？！这辈子你休想！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都会纠缠你到底！”上官景然一边低吼，一边阻止暗杀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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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少弘与几名寻语门人拼力与红衣人搏斗，红衣人招招狠厉。从他们的招式中，龙少弘隐隐中察觉不对。千毒门素来用毒拼敌，不善用阵。然他的理智被怒火和醋意满满侵占，并未加以过多思量，一心只想冲出包围去找小祸水对峙。
萧越带着一批人赶来，加入打斗。龙少弘二话不说带，抽身跃起，沿着莫言留下的标记追去。
当龙少弘听到刀剑打斗，加快步法，急速奔近。待看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莫言，看到一把细剑穿透莫言的胸膛，看到哭得期期艾艾的小祸水，看到叶痕为保护小祸水正与暗杀拼力缠斗，深邃的墨眸怒恨交加。
看到兄弟受伤他暴怒，看到小祸水的眼泪他的心隐隐作痛，看到叶痕保护着小祸水，想到小祸水信中所说而含恨。
“莫言————！”龙少弘力竭的咆哮。弹跳而起，剑光扫过，飞沙走石，萧杀之气彻骨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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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冰山的声音，我猛然回首，心狠狠揪痛。黑袍多处划破，清晰可见外翻的皮肤正溢出鲜血。从他看我冰冷噙怒的墨眸，我周身骤然怵紧，他还是误会我了！误会我了！
大冰山蹲在莫言身侧，颤抖的扶起莫言，修长的大手抓紧莫言的肩膀。“莫言！不可以有事！”大冰山声音颤抖，冰封的墨眸，点点晶莹闪动。
“爷……终于……来……了！属下……属下……”莫言松下强撑的一口气，苍白无力的唇传出细弱的声响，眼皮沉重，呼吸急促。
“莫言——！你敢闭上眼睛，就是失职——！”大冰山霸道的嘶吼。
莫言无力的抬手，弱弱的指着我。“你们……你们……要……幸福……，属下……就……就放……”
莫言的话未说完，一张一合的嘴唇，发不出一点声响，我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莫言！你想说什么？！”大冰山拼命的摇晃着莫言，
莫言深深吐出一口气，聚在我身上的眼神渐渐涣散，嘴角绽放一丝复杂的笑，不舍？愧疚？舒心？幸福？或者还有更多，是我读不懂的，亦是大冰山不能读不懂的。
“莫言……，莫言——！”大冰山低下头，闭紧双眸，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我瘫坐在地，咽喉哽住。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渐渐流走，是这般的恐惧与无措。
大冰山缓缓抬起头，冷眸嗜血狂佞，刻骨的恨意穿透我的双眼，狠狠扎进心坎，淌血的刺痛。
“是你害死了莫言！是你——！”大冰山疯狂的嘶吼，悲痛欲绝的吼声在林中回荡。
他抽剑，决绝的剑气席卷，带起我的长发，带起地上枯叶。
闪着夺目银光的剑锋向我心脏刺来，毫不留情的刺来。冰冷的利剑刺穿胸膛，却不是心脏的位置，我没有感到刺痛，因为那痛远远不及我心灵上的痛。我痛连累了莫言，我痛大冰山终还是误会了我，我痛再次被人设计，我痛我们成仇……
他终还是为我留了情面，这就够了，只要有一丝不忍便已足够。
那一刻我看到他脸上的悔意，手颤抖的松开剑柄。墨眸瞪大弥漫雾气，冷峻的脸剧痛般收紧。那剑刺在我的胸膛，他却比我还要痛。胸前晕开一朵鲜红的血莲，妖艳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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