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同黎醉说话,招呼着佣人伺候着醉酒的薄晏,也不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竟然让佣人将薄晏送到了两个人的婚房。
薄晏进门的时候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也没有剧烈反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无力。
黎醉在楼下喝了杯茶,再上去的时候,佣人已经打点好了,薄晏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睡着的他少了一分凌厉,多了些许柔和。
温婉婉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双手环胸,一派高傲,“好了,你好好照顾阿晏。”
说罢,她踩着高跟鞋就下楼了。
黎醉关上门,温婉婉这样识抬举太好了,就不用她费尽心机接近薄晏了。
她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穿着吊带睡裙上床,出来看到膝盖上很大一块淤青,本想要药酒揉两下,去去淤青,但一想到这么晚就放弃了。
她上了床,睡在外侧,调试好空调的温度,便关掉了灯,同床共枕这一天总要来的,她要慢慢让薄晏习惯她的存在。
她本以为第一次和薄晏睡在一起,她很难睡着,但她大概是太累了,竟然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可她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自己在一条漆黑的巷道奔跑着,巷道很长,似乎永远跑不到终点,她心里很害怕,大声呐喊,呼唤着乔邵白的名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秀郁挺拔,她知道是乔邵白,惊喜地叫他的名字“邵白”。
眼前的人慢慢转过身,是乔邵白没错,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而是血肉模糊的,就像那天出车祸的样子,他眼神凶狠,快步走出来,如一把利刀追赶,要捅进她的心脏。
他质问她:“你为什么背叛我?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心脏换给其他男人,还嫁给他,要为他生孩子,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黎醉害怕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骇人的乔邵白,危机意识让她调转头,开始逃跑,乔邵白便在身后穷追不舍……
凌晨四点,薄晏醒了,醉酒的他从来不会睡到天亮,而是半夜就醒过来。
他伸手摸索着打开灯,然后就看到了躺在旁边的黎醉,他并不知道她深陷梦魇,本来想一脚踹她下去的。
他怎么容许除了沈觅之外的其他女人睡在他旁边?还是那个拆散他和沈觅的女人!
可他还没这么做,就注意到她膝盖一大块淤青,这时候,淤青已经发紫,膝盖还肿起来了,想到停车场发生的事,当时她一定很疼吧,却强忍疼痛和自己去了酒店,还等自己那么久,恻隐之心让他没有将她踹下床,而是想到了去拿药酒来给她敷一下,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念头很疯狂,是他不该有的。
可还没等他这样做,黎醉突然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她坐起身,满脸虚汗。
薄晏看着她迷蒙的眼睛,算是意识到她做噩梦了!
嘴角下意识掀起嘲讽,“怎么,又梦到那只宠物狗小白了?你吓成这样,是它要死了还是被它追了你一条街。”
这种话犹如打火机点燃炮仗,黎醉眼神瑟缩了一下,随后用手臂环紧了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不说话。
这种样子形同默认,薄晏的眼睛恢复冷酷,他完全不相信所谓的小白是狗!
这个妄图窃取自己心的女人简直是满口谎言。
“好了,你的事我不想探究,如果你真的念念不忘旧情人,就不要来撩拨我,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心里想着一个男人,却对其他男人施媚。”
“你想多了。”黎醉在他的嘲讽下探出脑袋,语掷有声,有如珠玉坠地般清晰。
“刚才我的确梦到小白,它死于车祸,我很伤心,可是伤心归伤心,人要往前看,不是吗?”
“呵……”薄晏不置可否轻哼一声,就要走。
黎醉叫住他,“等一下。”
薄晏没有转过身,脚步下意识凝滞。
黎醉干脆下床,拖鞋也没穿,直接赤脚走到他面前,双手挽住他的脖子,“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看我是不是真的爱你。”
她轻轻朝他吹了一口气。
薄晏的眉睫颤抖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反应了。
他慌忙推开她,暗骂一句:“不知羞耻。”
黎醉大大方方起身,“有什么不知羞耻的,我们既然是夫妻,发生关系是迟早的事。”
她的手轻佻地扯住他的睡袍带子,“虽然你可能和沈觅早有过夫妻之实了,可是我不介意。”
这潜含义暗指她还是清白之身?
如果是她,的确可以一定程度上证明她心有所属之人是自己,不然她怎么可以在心爱的人面前守住清白之身却对他这么快就可以投怀送抱,愿意献出自己?
虽然薄晏不是什么在乎是不是第一次的人,可现在,他希望她是。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想到沈觅,他冷酷推开了黎醉。
不,自己不是很早就作下承诺非觅儿不娶吗?我爱的只有觅儿,我不可以背叛她,自己说过的,不管觅儿做了什么,她永远是自己心中的唯一,想到这里,薄晏狠狠握紧了拳头,表情却一派冷酷。
黎醉被他这样一推,整个人摔在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我嚓!”黎醉内心忍不住爆粗,她都这么主动了,薄晏竟然这么拒绝她!
她还想着怎么起身,或许挤挤眼泪让薄晏拉自己一把,薄晏嘴角抿起一条冷酷的线,“黎醉,你死了心吧,我不会爱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知道我心里只有沈觅。”
“她根本配不上你。”和乔邵白有着相似的脸的薄晏说出这种话,黎醉也忍不住怒了。
“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有资格说的。”薄晏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黎醉气不过,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薄晏,我知道你这样说不过是觉得丢脸,你就算再爱她,她还不是跟别人跑了。”
薄晏的背影冷峻异常,脚步急遽,没有任何停留。
……
整整半个月,黎醉都没有见到薄晏了,他仿佛人间消失了般,从来没有回来过,刚住进薄家的几天,她都能在晚上听到车刹车的声音,然后车尾吊灯的光会投到窗户上,可现在鬼影也没有一个。
她好几次听到温婉婉在打电话让薄晏回来,可是薄晏似乎没有理会,这让温婉婉对她有了怒气,在吃午餐的时候就借机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