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三步作两步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攥着她的肩,狠狠摇晃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欺骗我的真心,说爱我,到头来却告诉我这是一场阴谋,你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你死去男友的替身,就连萧清湛,也是你的挡箭牌。”
“没有,你放开我,不是这样的。”
黎醉被他晃得头晕目眩,简直要吐了。
“也许一开始我是不怀好意,可到了后面,我已经不是这样想的。”
“你到现在还想着逃跑,你觉得我会信吗?”
薄晏松开了手,嘴角泛起薄凉的笑,“你看着我爱上你,即便是这样了,也不肯放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的真心在你的眼里压根不值一提,只有被践踏的份对不对?”
“什么?你爱我?”黎醉眸光一滞。
“呵,你在乎吗?你稀罕吗?”薄晏眼中的一抹阴暗将他所有的爱都抹杀去,从现在开始他不要再爱她,他要让这份爱死亡。
黎醉动了动唇,却一句话也没说,她知道薄晏一定愤怒至极,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薄晏看着她这样灰心丧气,被戳破谎言无地自容,无可解释的模样,脸上的嘲讽万分浓烈,如果她还能解释,也许他能原谅她,因为对比沈觅,他刚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婆,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把心交付给这样一个人。
可黎醉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他彻底心寒了!
自己也许就是个笑柄吧,被人戏耍得这么彻底。
他转过身,孤绝离去,黎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酸痛得要死掉了,他这么伤心,这么绝望,说明他是真的爱自己,她到现在才明白他的心,可是他知道了一切,哪怕自己的初衷已经不是那样的了,这要她怎么解释?
薄晏来到地下酒库,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酒,他的心里太痛了,全身都充斥着被人背叛的愤怒,他做不出对黎醉动手泄愤的事情,现在只有喝酒,喝醉才能让他解了这痛苦。
他坐在酒窖的酒架子旁边,一瓶接着一瓶灌着酒,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狂狷悲痛的笑容绽放,呵,他一再纵容的女人,即便她几次逃跑,跟别的男人幽会,他都愿意原谅她,当做自己看不见,一如既往对她好,舍不得对她苛责一声。
因为她一点点表现出的不满,失望,他甚至对执法人员发了脾气,给他们留了不好的印象,强硬要求要准时离开,赶去医院陪她。
可是她呢,从始至终没爱过自己。
他的脸因为灌酒变得酡红,眼眸中出现两种极端的情绪,一会痴狂,一会阴鸷,就好像有两股势力在拉扯,一股是邪恶的,让他报复黎醉,一股是善良的,让他原谅黎醉。
可是心里的痛意还有恨意让邪恶一方战胜了善良,他把心这样交出去,却被人这样践踏?他怎么能容忍呢?
以前他那么渴望黎醉生下这个可以修复两个人关系的孩子,现在却变得极端厌恶。
这个孩子不是为他而生,也不属于他。
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她从来没有看到自己的心意,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另外一个人。
自己这么卑微,都不像之前那样高傲孤冷的自己了。
他的眼里浮现极大的恨意,那是疯狂想要报复的恨意,辛辣的酒水灌进咽喉,那种恨意也无比清晰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本来应该醉了,可是大脑又无比清晰地运转。
他是那么恼恨,为什么自己想醉的时候又醉不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满脸阴霾拿出来,是郑秘书打来的,他说:“总裁,你要我查的资料,我已经发在你的邮箱了,请注意查收。”
薄晏放下酒瓶,点开了发在邮箱的文档,里面关于乔邵白的资料汇总得十分详细,乔邵白出生在中国榕城,在八岁的时候全家迁移到英国,个人十分优秀,各种国际大赛的奖项拿到手软,他十五岁回来参加爷爷的葬礼的时候遇上了黎醉,一见钟情,将她领养,并带去英国,两个人在高中的时候正式对外宣布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之后大学,研究生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念的,两个人郎才女貌,在学校是风云人物。
郑秘书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两个人大量的合照,各种场合下的,当然还有那场车祸。
看着乔邵白的照片,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脸,薄晏的脸色变得万分阴鸷,难怪,难怪黎醉会选上自己,不爱自己,也能对着自己说出那些缠绵入骨的话,能做出那些只有对深爱的人才能做出的事,也许,她在看着自己的眼睛的时候,正透过自己在看其他人。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觉得她追自己追的狂热,眼神却总是不聚焦,也许她一直就把他当成前男友的替身。
她这种行为真让薄晏觉得比沈觅光明正大背叛他还可恶,可是呢,为什么那一次,自己可以很快从悲痛中走出来,这一次却快死了一般。
“黎醉,你说我到底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还是悲凉被你选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破碎的凄凉,火焰却在心底熊熊燃烧。
不,背叛他薄晏,这么戏弄他的人,他怎么可以让她快活地活着?
“黎醉,这是你自找的。”盯着手机里黎醉和乔邵白的合照,他的眼底浮现一抹极端疯狂,那是要把一个人拉进地狱的狠绝。
……
黎醉在房间里坐卧不安,薄晏的态度不明朗,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好几次想要出去和他解释,可是自己见到了他,该怎么解释?他完全不会相信了吧!
而且自己解释什么呢?让薄晏死心,放自己走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可心底那一点点,涩涩的,难以忍耐的痛楚又绞着自己,锁着自己,意识到了他对自己是有爱的,这样不解释,又有些不甘心。
她还走出门,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沈觅打来的,她简直不敢置信。
这个女人,这么害自己,还敢打电话来?
她接了,没好气:“你还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我打电话来就是想知道你和阿晏的感情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