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那一刻，杨士善脑子里想的女孩子就是颜如玉。还有什么能比看到她自己的人像从书中浮现更让她感到震撼的呢？
被震撼到的人不仅仅是颜如玉，也包括杨士善自己。随着这句“书中自有颜如玉”被说出，杨士善书上没有出现另一个颜如玉，反倒是连眼前的都没了。
一个没拿稳，书合上了。杨士善还在理智上线冷却中，忽然听到书里面传来的闷闷的声音：“学长，放我出去！”
杨士善就是一愣。自己这不是个投影技能吗？可能加大精神力会改变投影出来的美人的一些特点，但自己反复尝试，也没有说会产生异能效果发生变化的情况。
自己这个4D投影仪，怎么就变成了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紫金葫芦了？杨士善也是十分费解。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先做一件事：把颜如玉放出来。
杨士善之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想找方法也就是瞎猫撞死耗子。总不能把书撕了才能放出来颜如玉吧？一旦这么做把颜如玉坑死了，自己就百死莫赎了。忽然之间，杨士善想到了自己召唤兔子和蟋蟀的时候，再念一遍诗，就能把它们送回去。
“书中自有颜如玉。”
看见颜如玉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杨士善才舒了一口气。
此刻的颜如玉也是精神恍惚，喝了两杯茶水才缓过来：“学长，你就是要我看这个？”
杨士善却也是皱紧了眉头：“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向颜如玉解释一番，杨士善有些疑惑地问道：“如玉，你在书里面看到了什么？”
颜如玉揉了揉太阳穴：“黑，眼前一片漆黑。想动都动不了，眼皮也合不上。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感觉空间很狭窄，很压抑。对了学长，不知道怎么了，书里的内容我都能记下来，上面写的内部交流，没什么问题吧？”
杨士善想起来这茬，急忙在通讯软件上询问了喻教官。不到一分钟，喻教官的回复就来了。
楚云飞：你总是能给我出点新花样.jpg
这是有事还是没事啊？杨士善只能等下一条回复。果然喻教官的回复如期而至：没什么大事，报备一下就好。
杨士善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也有点疑惑。自己这也算是泄露机密文件给了无关人士，就这么轻描淡写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安抚了一下颜如玉，又欠下一顿饭，这个事才算告一段落。两个人在校门口分别，一个人回寝室拿东西准备上自习，一个人去舞蹈教室排练。
杨士善一边走，一边心里纳闷。异能的效果怎么还会发生变化？
等等，自己好像忽略了一点什么。白皮书上自己略过的部分，似乎就有这方面知识的简介。只不过自己当时急于寻找解决自己精神力不足的办法，匆匆略过了这个部分。
图书馆已经不像异空间降临前那样挤满了人，毕竟现在毕业生就业的出路也多，心思散了起来，像杨士善这样一边冒险，一边还没有放弃学业的人，两边都没有太耽误的人，真不算太多。
按杨士善的看法，除非是社会形态剧变，全世界一夜之间飞进共产主义社会，否则自己学的金融，就永远都能派的上用场。就算自己在毕业之后不从事这方面，而是专心冒险，这些知识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更重要的是，按照专家的预测，异世界的文明并没有灭绝，总会有降临的一天。到时候冒险者靠的就不再是现在出门打野的这一套了，而是要依靠着智慧从其他文明手中换取好处。知识永远都是有用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看专业知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把精神力的概念先搞明白，了解一下异能的本质。
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杨士善翻开白皮书，开始阅读前面的基础知识部分。这就是杨士善的正常学习方式：先简单扫一遍，把课后题做了，回头再重新看概念。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杨士善就大体上理解了精神力和异能。
精神力，是人体内蕴含着的力量。引用某位知名作家的一句话：当灾难来临时，精神意志才是人类面对危险的第一序列武器。这种力量很强，甚至于可以说，每个人实际上都有无穷的精神力，但这种力量并不能直接为人类所使用。
这也就是异能的作用所在。
异能和职业者的职业正好是两个方向。包括号称利用血脉力量的术士在内，职业者的力量来源于外部世界。这也是为什么职业者的提升过程可以复制，在异世界降临之前为什么没有职业者的原因。职业者也确实需要精神力来辅助技能的施展，以免失控，不过正常来讲，以一个普通的并没有成为职业者的人的精神力，就完全足够完成大多数低阶技能的施展。而随着职业者水平的提高，在肉体或者说物质上产生的一些改变，使得在没有刻意锻炼精神力的情况下，能够调动的精神力也会有所增加。
而异能则恰恰相反。在异世界降临之前，异能者就是存在的，只不过外部环境不支持精神力量的大力输出，这些异能者并没有比普通人强太多。
异能就是一个人精神力在物质世界的延伸，可以说是在觉醒的一刻，一个人心灵最深处的具现化。一经确定，无法更改，未来不管精神力有多强，也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输出。说到这个问题，某位牙疼时候觉醒的大叔总会泪流满面。
异能的使用完全依靠精神力，因而大多数刚开始使用异能的人和杨士善一样，免不了头晕眼花，眼前一片黑。而在不断刺激精神力、使用精神力的过程中，自己的潜意识会意识到自己可以承受更多的精神力，这样一来，就能让自己输出的精神力更多，施展的异能更加强大。
杨士善对异能的本质有了理解，对自己的异能也有了新的看法。
原以为是异能运用的自然规则给自己预设了诗句词句的表现效果，但如果说异能的来源是精神力，那么很可能有另一种解释：
自己内心的想法决定了诗词的效果。
就和正常人读小说的时候一样，看到了自己身边熟人的名字出现在了小说里，总会有一种不经意把自己熟人带入的感觉。而对于杨士善来说，颜如玉就是如此。
书中自有颜如玉，在杨士善读来，虽然第一反应还会是真宗的本意，也就是读书就会有美女的正确阅读理解。但下意识的，也会有一种略带恶搞的想法：颜如玉跑到书里去了。
没想到，一念成真，一语成谶，真把颜如玉关进去了。
杨士善开始思考自己的异能使用。自己在想到一首诗，准备说出来激发异能的时候，总会先预设一个效果，而最终的效果和自己想象的大都相差无几，最多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本来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神机妙算，每次都能猜的中。原来是自己猜自己，这可没有猜不中的道理。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一点，对杨士善来说，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能在念出诗之前对可能产生的效果更加肯定一些。能够提升自己的信心？也算是有用吧。
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改变异能的效果，在杨士善看来绝无可能。如果杨士善没办法改变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就没有办法改变诗句的效果。“两个黄鹂鸣翠柳”再怎么样也不会飞出来秃鹫，“一行白鹭上青天”自然也也变不出蝴蝶。除非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异于常人，认为黄鹂就是秃鹫，白鹭就是蝴蝶。
想了想，杨士善笑着摇摇头，暗骂自己愚蠢。自己怎么会想到用扭曲世界观的方式改变异能的施放？这些诗句原本的效果就足够自己使用了，把自己弄成一个精神病人，和世界格格不入，实属脑残行为。
不过自己也确实应该仔细想想会不会出现第二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状况。别到时候出现了情况，自己想要召唤一个人当帮手，结果把身边的另一个人关进去了。不但没多一个人，反倒少了一个人，那就太惨了。
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杨士善打开书包，掏出了一本厚厚的教科书。
“Options， Futures， and Other Derivatives（期权期货和其他衍生品）”，和往常一样，每次看到这本书，杨士善都会不由自主地把书名读出来。
“事实上，我们在面对这门课的时候，既没有option（选择），也看不到future（前途）。”
日常的吐槽时间结束了，杨士善还是翻起了书。
必须要感谢“通晓语言”这个神技，杨士善终于能顺利地把英文原版教材读下去了。现在英语老师也是个倒霉的职业，大多数转行做别的工作，也有一些改去教通用语了——也就是异世界各个文明普遍使用的语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得到通用语写的教材。
做了一晚上的题。九点半，图书馆中响起钢琴曲，杨士善伸了个懒腰。也该回去了。
拿起扣放在桌上的手机，点开通讯软件，置顶的几个通话中有一个后面是有红点的。
“老杨，冬天我们打算去蜀中逛逛。”
杨士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搓了搓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