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明眸中流出的欣喜之色,但听到山河境时仍忍不住好奇,声音柔美的问道:“于教士,萃灵境与山河境相比如何?”
“那自然无法比拟,萃灵境也仅是停留在血脉肉身之地,但山河境那是领悟到生命气息,构筑于魂海之间,成为三原之力新的载体,最后大成者可在魂海间铸造天火长河。”老教士唏嘘的感叹着,看着少女似乎不太理解又接着解释道。
“最简单来说,身体血脉又能储多少三原之力,一方而已,而魂海间的山河,那是万方之巨。并且萃灵境你仅能用双手凝笔,最多不过两支,而山河境是用魂海凝笔,百十支不成问题。你想一下,万方之力为墨,百十画笔同时画作,那将是如何一副巨大生灵图啊。”
少女紧握双拳,娇美脸颊露出神往之色,接着问道:“那生命气息又是什么?”
“生命气息,那是画万张生灵图才可能领悟的东西,天赋高、资源足、魂识强,这三点一样不可缺少,否则休想迈入山河境界……”老教士说道此刻停顿片刻,突然想到了某个人,嘴角略微抽搐,改口说道。
“……这也不能说绝对,有一人他……迈入山河境界时……”老教士,支吾半天,似乎也不知该如何继续描述。
但周围之人已经听的有些入迷,十分好奇老教士所说何人。
“老教士,你快说谁啊,他有多么厉害?”少女身后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到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也没多厉害,他虽然已到山河境,但并没经过萃灵境。”
“啊……”众人刹那惊疑起来。
“没有萃灵,那不如我们一般,仅仅是个匠者吗?怎么会直接到达的山河境?初原之力不也仅可画器物,他又是如何画出的灵物?”那十三四岁的少年接连问道。
“没错,至于他如何领悟的生命气息我也弄不清楚。但他似乎还不如你们这些匠者,他的全身血脉就如普通人一般,没有丝毫初原之力,仅靠一缕魂识来吸取生命之光,转化为一丝初原之力。所以虽然进入山河境,但空有魂海无山无河。至于姓名,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老教士接连摆手,显然不想吐露此人姓名。
“那他似乎练体也不行了。”那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由惋惜道。
少年身旁的壮汉却嘻哈打岔:“狗娃子,你还有心情伤感他人,瞧你瘦弱的模样,再不过来炼体,我家二丫可就不嫁给你了。”
众人想到二丫那丝毫不逊色壮汉的体格,不由可怜的看着那少年哈哈笑了起来。
那个叫狗娃的少年满面通红,恼羞的转过身不再理会。
“嘿,还害羞上了,脸皮和李小子比差好多。”
“可惜人家瞧不上你家二丫,这次八成是要跟馨儿丫头去学院的。”另一个壮汉打趣道。
“呸,我还看不上李小子那瘦弱的模样,狗娃子好歹没成年,还有机会成为画灵师呢。”
“哎哟哟,我看你这是得不到心酸吧,人家李小子跟馨儿走虽然做了家仆,但人俩……”壮汉说道这里看了看前面的少女,觉得有些过火便止住不再言语。
另远处一汉子,听到此处连忙岔开话题,接着打趣道。
“可不,我看就是王大哥心酸了,上次我还听到他和他婆娘说,让二丫跟了李小子准没错呢。”
“呸呸,讨打”
看着众人嘻嘻哈哈扭打一团,老教士无奈摇摇头,向着唯一仍在低头不语,研究着手中彩蝶灵物的馨儿走去。
哪知道此刻馨儿面颊羞红,在用低头来掩饰自己。
此刻李悠然正瘫软的躺在一岩石地上,周围是一圈火油烧过的痕迹,围着圆圈分布着7只半尺高的毒蝎尸体。
虽然从早上到现在,李悠然也仅仅出来了三个小时左右,可因为那初原之力所画之物比钢铁有更强的韧性和硬度,即使一根细如发丝的弩弦,李悠然都要用上吃奶的力气才能拉动,所以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再一想到蝎子那坚硬黑壳下嫩白的鲜肉,顿时口水直流。
感到恢复了一丝气力的李悠然缓缓站起身,将身上仅剩的火油倒在地上,然后拿出最后一片生命之叶,抛在空中,这次他看都没看那莹白光幕,光幕前空中的两支灰色画笔刷刷两下,一把一面带着锯齿,2寸左右长的匕首随着光幕的消失便落在李悠然手上。
没办法寻常刀刃是无法破开巨型毒蝎的硬壳,所以才再次用掉最后一片树叶,似乎一点也没考虑一会再发生危险怎么办?。“有美味不尝,留着命也没用。”这是李悠然的人生信条。
李悠然燃起火油,然后拿起匕首,来到一只毒蝎面前,对着那泛着幽光带有剧毒毒针的尾部,轻轻一划那尾巴便瞬间分离。然后挑起毒蝎身体,扔进了火焰中,准备来一顿炙烤毒蝎。
火焰里顿时传出噼啪之声,接下来少年也没闲着,将毒蝎的尾巴一个个的削去,然后破开身躯的坚壳将里面一块如烧鸡般大小,白嫩如玉脂的蝎肉挖了出来,装进一个袋子里。
一切整理完毕,火焰逐渐熄灭,李悠然一脸陶醉的坐在火焰边上,还有什么比饥肠辘辘的时候享受着美食更幸福的事了。
蝎子的外壳似乎仍没什么变化,但李悠然知道此刻那里面到底蕴藏了些什么。左手抖出一块干净的白色餐布,右手对着蝎壳轻轻一划,瞬间肉香扑鼻。然后用白布轻轻取出整块的蝎肉,将匕首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小袋佐料,他准备最后给这块金黄泛着油花的肉块,注入最后的灵魂。
随着一小撮草本混合着盐巴的佐料均匀的撒在蝎肉上,顿时肉香混合着植物芳香飘飘而出,香气四溢。李悠然闭上了眼,深深吸上一口气,正准备大快朵颐,美美的品尝一口时,远处却传来轰隆一声,如陨石砸地般的声响。
李悠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只见浓烟滚滚砂石漫天如巨浪般向他席卷而来,但最让他快要将眼珠子瞪出的是在那浓烟中最浓密处,露出的一个巨大乌黑形似鲸鱼的兽头。
此刻那浓烟还距离李悠然三里之远,但他毫不怀疑那巨兽的头部只要张开那巨口,一下就可将他的村庄吞入口中。
只不过现在那头巨兽似乎是从天上掉下,头部着地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向着李悠然的方向划地而来。
大地的震颤率先传过,李悠然紧紧抓住身旁岩石凸起的部位,才没被震倒在地,但此刻周身被震的如遭电击酸软无力。
不是李悠然不想转身逃走,而是那巨兽的头部离他太近了,在那巨大的惯性下仅是一眨眼间,便已滑出一半的距离,李悠然无处可逃。
下一刻,已近在眼前不足三丈远,就在李悠然觉得万念俱灰没来得及吃上那一口美味的时候,巨头突然消失化作漫天红黄青三色光彩,如一道道长虹。就在刚刚兽头的最高位置,一个中年男子飘然而下。
这一拉风帅气的出场方式,在李悠然的心灵中留下不可泯灭的印象,以至于在今后的无数次战斗中,他一直都在尝试着模仿。
看到此,李悠然只觉得那男子应该是白衣胜雪手持长剑飘飘而落,但却见那男子一身墨绿色长袍,头上胡乱的挽着一个发髻,凌乱的长发随着向下落地而向上胡乱飞舞,本应是俊朗的脸颊却一脸的络腮胡须,怎么看都好像是飘荡多年的流浪汉。
可现实就是现实,无数道三色长虹融进男子的眉心处,男子落地,正好站在李悠然身前。男子嘴角有明显血迹,但他丝毫没有理会,而是鹰鼻嗅了嗅,闻到了那炙烤蝎肉仍未散去的肉香,男子寻着味道,正好看到李悠然呆若木鸡的一手攀着巨石,一手拿着食物。
男子毫不犹豫,伸手夺过,三两口肉塞进腹中,赞叹不已:“想不到还能品尝如此美味,小子好手艺。”然后思索片刻,又从怀中掏出一卷画轴扔给李悠然爽朗的笑道:“这卷画技就给你当作谢礼了。“
不待李悠然做出丝毫反应,远处的漫天烟尘已席卷而至,将两人包裹其中,不见天日。
浓烟中李悠然只好双手牢牢抓紧身旁的巨石,最后一眼他看到那男子捏出一片比他用过的生命之叶还要大上四五倍,如同一张巨大的蒲扇抛向了空中。片刻间,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上而下席卷而来,自己被压在地上抬不起头。
过了一会,气流逐渐减小。有过片刻,浓烟逐渐散去,李悠然转过身,身边再无一人,远处的天空仅剩一黑点,下一刻黑点消失。
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原点,只不过手中的烤肉变成了画轴,这是李悠然经历过最离奇最夸张被人抢夺食物的经历,恍如一场梦。
至于画技,李悠然根本就燃不起一丝兴趣。他稀少的初原之力,被逼的只好走上了简约科技流的画风,这跟大陆上任何的画技都不同。
“死都不怕,就想吃块肉,哎,这算天灾?还是人祸?”
李悠然茫然着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