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翔的率先进攻下,标志着决斗的开始。几乎在场所有的监工都在喊着柯奇的名字,而所有的苦力都默默无语,只能心里给云翔加油。
云翔之所以选择先出手,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柯奇的破绽,而是应了一句老话,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如果你找不到别人的破绽,那么也不要给别人时间去找你的破绽,攻击他,让他没有心思去冷静地思考。
云翔的身体飞跃起来,拳头离对方已经不到半米之遥,有如雷霆闪电般狠狠地打了过来。柯奇嘴角闪出一股近似嘲弄的微笑,然后同样也挥起自己的拳头,正面打了过来。两拳相对,镜像般地碰撞在一起,然后云翔和柯奇同时选择进行第二化身。两股气旋环绕在他们身体周围,扬向半空,就像两只猛兽嘶咬成一团。
随着他们俩不断地加力,拳头和拳头在剧烈地磨擦着,发出喀滋喀滋地难听的声音。
最终在这场力量的对决中,云翔稍逊一筹,体力不支而连连后退。毕竟柯奇比他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论力量,云翔显然差的太多。
云翔的身体快速地退后着,不过柯奇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只见他抡起拳头,运作全身的力气,朝着云翔就打了过来。
结果,云翔反而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运用更加灵活的身手,瞬间稳住了身体。这还不算完,云翔索性来了一个借力打力,率先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砰!”云翔对着柯奇的脑门正中一拳,这一拳可谓是力道十足,就是块石头都能给击碎。可是他失算了,对方第二化身后脑门比石头还硬,返回来的作用力使得自己的手臂酸胀无比。
云翔不服气地一口气又攻了几十拳,柯奇索性用身体硬生生地接了下来。表面上,云翔威风八面,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攻击着柯奇的各个部位,牢牢地掌握了主动权。可是他心里却暗暗地叫苦,这种打法虽然风光好看,可是如此猛烈地进攻下,体力就像洪水一般流逝。
由于柯奇守得严严实实,不落下风,实际上云翔根本没有争到主动之势。不一会儿,云翔就已经出现气力不足,速度和力道都慢了下来,那也正是他遭殃时刻的来临。
柯奇索性一把抓住了云翔的手臂,给他来了一个天旋地转。半空中,云翔看见周围的人都是倒过来的,然后眼前一黑,被柯奇用倒插葱的方法,把脑袋栽到了土里。
“小子,黔驴技穷了吧!”柯奇冷笑一声,并没有趁机痛打落水狗,而是等云翔慢慢得拔出脑袋来。
云翔只是冷冷的说道:“没事,我们再来。”
当他还没攻过来时,柯奇的身体早就不见了。在所有人的惊讶声中,柯奇一下子出现在了云翔的背后,一拳轰在了在的肩膀处。
一股巨力传来,云翔那半人半鼹鼠一样的身躯顿时被打的飞了起来,撞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石头顿时被他压的稀碎。
台下的出晨脸色越发地显得难看,似乎这样的结局他早就已经想到了,怪就怪在云翔当初不听自己的劝告。
新人类觉醒后的抗击打能力非常惊人,云翔强忍身上的酸痛,又重新站了起来。然后运足全身的力气,凝聚在了一只拳头上,朝着对方打来。
柯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同样是一拳挥了过来,在新一轮力量的对碰下,云翔直接就被震飞了。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云翔仿佛变成了不倒翁一样,刚起来就被打趴下,刚趴下又马上站起来。所有人都觉得结果已经毫无悬念,这已经不算是对决,更像是单方面的蹂躏。
“小子,你也就是只会张口说大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刚才的气势哪去了,要把我怎么来着,我就站在这,你怎么不来啊。”柯奇看着地上的云翔没动静了,用更加侮辱的口气刺激道:“你还这么年轻,父母应该还健在吧!可惜,他们的儿子马上就要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想想看,到时候他们得哭的多伤心啊。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相好的,如果有的话,那你就太不幸了。你想想看,喜欢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是什么滋味。而这一切,就是由于你的无能,你要是不服气就站起来打我。”
云翔大声吼道:“闭嘴,不准你胡说。”他几次试图重新站起来,只不过身体的负荷已经到了极限,需要时间恢复体力。
柯奇又继续刺激道:“我偏要说,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活该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而你现在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趴在地上。我真想见识见识你那废物爹娘,什么样的废物才能生出你这样的废物!”
“混蛋,快闭嘴,不然我真杀了你。”云翔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对方的话已经深深地刺激到了自己的底线。
“云翔,接住匕首,快杀了他。”就在这时,出晨不顾一切地将多兰匕首丢到了云翔的脚下。
出晨这也是在赌,他知道云翔不接受匕首,或者接受杀不死柯奇,那么他也会跟着云翔一起完蛋。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很少做这种冒险的事。不过,他毕竟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和云翔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早已经把对方当成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去死吧!”这一次,云翔并没有让他失望,此刻的他早已经丧失了理智,被柯奇的话早已刺激的热血沸腾。只见他一把拿起多兰匕首,猛地朝着柯奇的胸膛刺了过去。
其实这一切柯奇早已经看在了眼里,面对着杀气腾腾的云翔,不过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反而缓缓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然后闭上了眼睛,坦然面对死亡。
云翔也感到了不对劲,他都不相信自己只一下就能杀了柯奇。他就是笔直地冲了过去,没有一点技巧可言,对方要是想躲开实在太容易了。只不过柯奇压根就没打算去躲,他早就已经活得不耐烦了,只不过想用别人的手了结自己罪孽的一生。
噗嗤一声,一道血柱从柯奇的胸口处喷洒了出来,无情的浇在了云翔的头上、脸上、身体上。远远看去,云翔似乎成了一个血人,只不过这些血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柯奇的血。
云翔知道自己杀人了,在此之前他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第一次开杀戒,就是就杀了一个大活人,即便对方是个坏人。只见他吓得两腿发软,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裳。他颤抖着、咬着牙、急促呼吸、接着再咬牙,满脑子都是对方那喷血的场景。
弥留之际,柯奇再次睁开了眼睛,就像看着一副美丽的风景画一样,惨笑道:“小子,我最后再跟你讲一个故事——在很久以前有一只作恶多端的恶龙——被一名屠龙勇士杀死——不过恶龙那肮脏的血却沾染了屠龙勇士——屠龙勇士杀了恶龙——而他自己却成了新的恶龙——就像现在你身上沾着我罪恶的血一样——哈哈哈哈——”
柯奇在狂笑声中死去,走得是那般洒脱,那般悲壮。这样的一个人到底在笑什么呢,这笑容背后,或许就是他对自己这一生的无奈和对那悲惨命运的嘲讽。
云翔早已经吓得丢掉了手中的匕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柯奇临死说的话,屠龙勇士最终也会成为恶龙。
都说人死了,过去的一切会像过眼云烟一样在眼前浮现。柯奇只觉得头顶上闪过一阵白晕,然后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越飞越高,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黑色隧道,而往事如走马观花的浮现,然后眼前豁然明亮起来——
曾经那熟悉的北极寒地依旧矗立着那座熟悉的房子,他轻轻的推开门,出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他们正用熟悉地笑容,用那熟悉的声音笑脸相迎:“柯奇,你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我回来了,父亲、母亲、妹妹,从此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是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分开这一家人。在这里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更没有痛苦——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都将永远定格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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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棺定论:柯奇是一个坏人,却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就像他的名字,可气,却要让人气不出来。或许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坏人被主角打死本是天经地义,就像那些年被奥特曼打死的小怪兽,可又有几个人想过反派的真实内心。就像柯奇说的那样,又有谁天生是想当坏人的,他杀了地主,把粮食分给了贫苦的人,明知道杀了人就得偿命,但他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只有地主死了,就不能再去迫害其他人,他得于救了许多和他一样的人。至少在这个时候,柯奇是想当一个好人的。
《白毛女》有一句台词:“杨白劳,你想好了没有?没钱就拿喜儿抵债!”地主和窑子早就形成了产业链一条龙,早就盘算好把喜儿卖到窑子里去。再说回本书柯奇的母亲,地主借给她那包面粉时,就已经盘算着让他们家破人亡,为了一包面粉害死人全家,这种人不是恶龙还能是什么?可是柯奇义无反顾杀了恶龙,手上却粘上了恶龙的血,让他自己变成了下一条恶龙。
柯奇自以为把粮食分给百姓,这样大家就能感激他,称赞他一声屠龙勇士。可是谁能料想,他早已变成了别人眼里的杀人犯,百姓们甚至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而是非不分。(穷人认为穷是天生注定的,哪个穷人敢反对地主就是他的不对,认为他们生来就该低贱,很多穷人已经麻木到忘记反抗的程度?)
柯奇和云翔决斗之前,就已经打算死在云翔的手里,就像那种命运轮回一样。恶龙就该被屠龙勇士杀死,然后屠龙勇士变成下一条恶龙,等待着下一位屠龙勇士的到来。其实他们这种行为,在岛上真正的统治者黑胡子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就是两个被命运捉弄的小人物在互相伤害而已。
最后柯奇死了,一个反派终于被打倒了,没有人会为他流一滴眼泪,因为他这样的人死了活该。柯奇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个恶鬼,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掩盖自己真实的内心,以为这样自己的良心就不会痛,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彻底摆脱人性。如果真是这种情况,他就不会主动地撞死在云翔的刀下,用自己的性命去为曾经的过错赎罪。柯奇说老天想让他死,他偏偏不死,这句话听起来非常振奋人心,其实恰恰才是一个小人物的悲哀。他想改变命运,最后家人惨死;他想苟全性命,最后死在云翔刀下,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而且还背负上了一身的罪孽。
柯奇死的时候,向云翔讲述了勇者变恶龙的故事,并不是他期待着云翔变成他现在这个样子。他这种人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又怎么可能主宰云翔的命运呢。他更像是在好心地提醒云翔,不要走上自己的老路,摆脱这样的宿命轮回。
可是云翔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作为主角,作者势必会让他走上真正的人生巅峰。到那时,他就会彻底看清《仙临门》的黑暗面,或许那个时候,一条真正的、恐怖的恶龙才会诞生,究竟云翔能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