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带着红衣女子以及中年文士从远处的别致小院传到了圣碑附近,出现在一处罕有人敢靠近的传送法阵上。
“参见苏大人、唐大人、姚大人。”
看守这传送阵的一众侍卫看见三人缓缓出现,纷纷单膝下跪。
“不是,咱苏家虽说是擅长搞那些噶古东西,你们咋也跟着这么憨化了?跪个屁啊!起来起来!给老子苏大力丢脸呢嘛不是。起来,再来一遍。”
胖子扯了扯裤裆,也没去管后面那两人,骂骂咧咧地给为首的侍卫队长一个耳刮子。耳刮子不重,其中蕴藏的暗劲倒是巧妙地给这队长扶了起来。
这侍卫队长虽说早就听说这苏家首席驱魔使不拘于礼法,但也是难得亲眼目睹这位爷和重视地位尊卑的苏家家规抗衡。
在队长的带领下,一众侍卫集体起身,整整齐齐地抱拳:“见过苏大人、唐大人、姚大人!”
“哎!这不就对了嘛!老家伙说的那些基本都是屁话,你们随心就行,两千多条家规她妈谁背的下来……”
胖子背着手,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点点头满意地走了,留下红衣女子和中年文士一脸头疼地跟在后面。
“红妆,你说苏家家主让咱们俩天天跟这个死胖子待在一起,是纯心牵制咱们还是恶心咱们的?那两千条家规不是苏家全部都得背会的吗?这死胖子就是不背,还能混的这么好……”
红衣女子回头瞪了一眼:“姚泽林你这个二傻子!你要是能打得过家主,你也不背!买了这么一身破衣服也不看你脑子长哪去了,装的像个衣冠禽兽,你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咱们下界人能攀上和上界来的家族,趁着这阵赶紧提升实力,他们考家规你拿钱糊弄过去不就行了吗!”
红衣女子翻了个白眼,收敛下自己不屑的表情,快走几步跟上了前面背着手优哉游哉享受众人膜拜的苏大力。
“红妆你等等我……”中年文士挠了挠头,一副呆呆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又挂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跟着侍卫点了点头跑了过去。
三米之外,苏大力哈着腰端详那颗老太太为原料的珠子:“这一手,挺邪乎哈。”
中年文士摇着手里的折扇,也不管这是二月份,凑过来看了看:“这……是邪术吧。”
“废话!正常人谁能干这事干得这么顺手!那潘平,在来之前他都指不定杀了多少人了!”
唐红妆一巴掌过去,把那姚泽林的折扇一把拍到地上。
姚泽林干笑两声,把扇子捡起来收好,没说什么。
“哎呀,咱在这也弄不出个四五六,走走走,找这位潘大人唠唠嗑去。”
苏大力掏了掏耳朵,把指尖送到嘴边吹了一口,率先向城东门走去。
………………………
“……死太监。”
林修听了这话,一拍桌子站起来:“潘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忍你一路,你在那耍大爷给谁看!”
在林修起身的那一刻,后面一众年轻人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也气势汹汹地瞪着潘平,似乎林修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把潘平就地正法。
“潘大人,这是年代不一样了哈,这法器都有新奇了。”
苏大力从城门漩涡走出,对着潘平一抱拳,爽朗一笑。
潘平斜了他一眼:“敢问道友怎么称呼?”
“嘿嘿,什么道不道友的,老子苏大力,是苏家从上边下来的客家,叫我大力大苏都行啊。”
苏大力说着,一袖子油渍的手就搭在了潘平肩上。
童心和许飞看着这个胖子的动作,眼皮瞬间一跳
“赌什么?”童心也贴在许飞耳朵边,轻轻一点头。
“嘿嘿,这玩意……咱就讨个意思,不都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吗,咱俩谁跟谁啊是吧?”
童心眯着眼,小嘴微微一翘:“我猜这胖子死不了。”
那一边,看见苏大力勾住潘平肩膀那一幕的林修,心里千百种算计涌动,对于潘平的忌惮又多了一层:“这胖子……他,他怎么可能……”
潘平皱着眉,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大胖子。这只油腻腻的大爪子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着实有些恶心了。
“这位道友,还请把您的手拿开。我有洁癖。”
苏大力干笑一声,把自己的手在姚泽林身上擦了擦,重新搭在了潘平的肩膀上。
那眼神之猥琐,让在场所有人都一寒,而且这胖子的表情里,分明有习以为常的无耻!
林修与苏大力目光相碰,二话不说,从怀里甩出一样东西,对着苏大力深深一拜就领着林家子弟匆匆进了城门漩涡。
苏大力接过那东西,对着潘平又是嘿嘿一笑:“潘道友,这玩意就是那犊子给你赔礼的,拿着吧,咱俩交个朋友好不?”
潘平低头,看着苏大力手里隐隐发着青光的八卦镜道:“此为何物?”
“嗐!这就是个防御法器,说起来也没大屁用,撑死了能抗一抗筑基期一下。”
苏大力对于那小镜子很是瞧不上,随意把东西向潘平怀里一丢就转身走向城门:“兄弟,我是苏家的驱魔使,啥时候把你的女人和你那些狗东西安排好了找我喝酒去哈!”
唐红妆与姚泽林对着潘平也是一抱拳,随后跟上苏大力也消失在了漩涡里。
“刘使,这苏大力是个什么来头?”
刘程搀起许飞,沉吟一会儿,道:“这三家族里有九个驱魔使,潘大人可以认为九个客家就是九个驱魔使。因为每一位驱魔使都有自立门户的能力,所以苏大力虽说是苏家本家族人,但他既算是苏家人也不是苏家人。”
潘平点点头,刘程继续说道:“客家的名号,有的是三个家族自己给的,而像潘大人这种圣碑直接赐予客家身份的,还是头一遭。”
“哎,刘使,那我的这个令牌,应该不是谁都有的吧?”
潘平把那块据说能圈地的令牌掏出来仔细看了看,递给了刘程。
“的确,这块令牌是盛光城的圣碑所发出去的第一块,理论来讲你这块牌子可以在盛光城的所有地方占据一块属于你自己的领地。当然了,如果你要的地是被其他人或势力所占据的,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按理说你的这块牌子除了圣殿应该是哪都能占。”
潘平仔细端详着那块七彩的令牌,划破指尖将鲜血滴上去一点,忽然脑海里多了一些奇异的法印手决。凝视着漩涡许久,潘平忽然笑了:“刘使,城里边是不是不许随便杀人?”
刘程先是一愣,然后也是微微一笑:“的确,但是执法队来了也没用。”
“为啥?咱们不是刚来吗?万一那个林修想要坏咱们可咋整?”
许飞白了一眼有些紧张的童心:“我的主母啊,咱说话之前动动脑好不好?刘程兄弟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他们打不过咱们主人嘛。”
潘平拍了拍许飞:“行了,叭叭叭的,显得你脑瓜子多好使似的。准备收钱。”
“啊?”许飞等人纷纷一愣,不知道潘平没来由的一句收钱究竟是怎么回事。
“叮铃!”
那块能圈地的令牌被潘平扔在了漩涡的下面,在潘平双手掐诀变换之中开启了作用。
“艹!这么阴的吗!”
带着自家人离开的林修此刻盘膝坐在圣殿里,忽然骂了一句,引得那一位苏家的圣使侧目看来。
“林使何出此言?”
林修指着大殿中央一座缩小的城池模型,恨恨地说道:“你自己看。”
苏家使者从打坐中站起,俯身望去。只见城门里的九座忽然有一座变得灰暗,很快就变成了纯黑色,与盛光城的其他部分格格不入。
“这是……圈地?”
………………
“来来来,走一走看一看啊,潘家大院的牌子卖得可比他们卖的便宜啊!元玉多多,优惠多多!”
许飞手里抓着一大把颜色各异的令牌在城门口晃来晃去,大声吆喝着,刘程呆呆的看着这座城门就这么被令牌的七彩光芒所覆盖,在城外延展开来,形成一片青石砖。
“这下好了,我圈的这片地,谁的领地都没侵犯。”
潘平手里握着一块缩小的令牌,神色淡然。
“这……潘大人的手笔果然惊人,在下告退。”
刘程亲眼目睹了潘平的七彩光芒侵蚀了整座城门后瞳孔一缩,对着潘平深深一拜,随后展翅向城里飞去。
童心在刘程走后凑过来:“喂喂,你们这说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来来回回打机锋有意思吗?”
潘平把令牌往童心眼前一晃:“这牌子圈地,可不是傻乎乎的一片,我把咱们的地盘局限在城门楼子和城外这一点,以后这道门就是咱们家,别人进不来出不去。除非……”
“除非啥啊主人?”许飞手里的令牌给狗子们发下去,自己当甩手掌柜凑过来偷听。
潘平脸上露出了只有童心才懂的阴笑:“花钱呗。”
一星期后,城东门换牌子了,匾额上的鎏金大字不再是盛光城。
“潘家客栈”
许飞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前后晃着,手里拿着一把礭黑的折扇皱着眉,仰脖看着这块牌子:“不是我说,主人啊,咱能整得再俗点不?你咋不整个同福客栈或是龙门客栈捏?”
“滚!”潘平从城门楼的二楼探出头来,带出一股诱人的牛肉汤味:“要不是老子忙着给你们做饭,我撕烂你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