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送到厢房,老鸨子轻轻带上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千悠从梳妆台上抽出火柴,点亮了侧边挂着的蜡烛。独处的两人对视着,昏黄的烛光让着暧昧的气息更加浓烈。两个人就这么来到了床边,千悠自觉躺了下去,从未离开他的目光。
公孙文昱欺身而上,扣住了千悠的双手,渐渐低下头,千悠识趣地闭上了眼。
公孙文昱的头低在千悠的锁骨处,突然。
“呼。”
千悠突然感觉到了凉气的袭击,猛的睁开眼,公孙文昱也在这时放开了她。千悠保持着准备被侵犯的动作,整个人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许久,她坐起身,看见公孙文昱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看着窗外的月色。即使屋内点起了蜡烛,窗外的月色依旧毫不阻拦的落在堂前。地上倒映着门的影子,偶尔还会有几只鸟影掠过。
千悠不言,静静地端详着坐在桌前的亲王。
“你更衣吧,我不会看的。”公孙文昱并没有看她,时而看着窗外的月色,时而看着地上的月影。
千悠愣了一下,揽了揽有些松散的衣服,起身更衣。
一时间,屋内只有丝绸与纱相触碰的声音,在这夜晚,也算个动听的曲。
“我换好了。”
“嗯,你去睡吧。”
“你不睡?”
公孙文昱伸手点了点身旁的桌子。千悠点头示意,转身回到了床上,拉好被子,看着桌前坐着的他。
“你叫什么?”
他一愣,微笑着说:“公孙文昱。”
“你和皇上什么关系?”
“他是我叔叔。”
“亲王……具体是什么?”
公孙文昱看着蜡烛,手拄着下巴,说:“他们有的叫我侯,有时候叫我公孙亲王。”
千悠跟着他的思路想了想,发现想不明白,太复杂了,甩了甩头,又问他:“你为什么,不碰我?是……介意吗?”
他转过来看着她:“不是。”
“那是为什么?”千悠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比较特别吧,其实你不甘心在这里呆着,对吗?”
被公孙文昱一语道中内心深处的秘密,千悠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小声“嗯”了一下。
“问完了吗?”公孙文昱问她,话题转变的有些突然,千悠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他,唇瓣微张着。
“你今年多大?”“十八岁。”
“十八岁啊……”公孙文昱又是一阵若有所思,千悠见他没继续问下去,捏了捏身旁的被子,“怎么了?”
“没事,我大你五岁。”公孙文昱冲着千悠笑,眼里有着些许无奈。
五岁的年龄,在古代已是很大的差距了。千悠对自己颇为担心,但想了想,捏着被子的手松开了。
这一生,也只能如此了。窗外那些拿着糖葫芦奔跑着的孩子们、那些挽着心上人的姑娘们,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对于千悠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罢了。
“介意吗?”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公孙文昱坐在床榻边,注视着那双不曾动情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看不见什么光彩了。
介意?她有资格说这个词吗?小到十六岁的孩子,大到六七十岁的老人,只要有钱,都可以。区区一个亲王,又能如何,想让她赎身没那么容易。不对,也许赎身容易,赎她的心,不太可能了吧。
“大人,你真的要带我走吗?”
“嗯。你不愿意获得自由吗?”
“只怕我短暂的自由之后,进入的是更大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