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今天自己暴露了,你不说我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可是我还没有确定,我准备明天邀请二哥去书院转一圈,拜访下院长和夫子,以我二哥的暴脾气,不要指望我会息事宁人,我只会煽风点火,到时候大风刮到哪我就不管了”
“小姐,您这是威胁,您不能以少爷的名声威胁我”
“哎呀,你终于意识到了,我就是在威胁你,我也不容易啊,我就是想知道个事实而已,再说,你告诉我也不是坏事啊,或许我能帮忙呢”我肯定能帮忙的,而且是前赴后继。
在墨兮匀的利诱之下,非尘放弃了自己的底线,将今天的事大致的描述了下,她又自行脑补了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夫子布置完作业后,墨琰都会去藏书阁待一会。所谓藏书阁不止藏书这么简单,作为官方建立的书院,藏书馆里有历年前三甲的考试试卷,一是为了防止考官徇私,让学院夫子学生来观摩这些试卷的水平,二是体现朝廷选举人才的公正、公平。如果你要问墨兮匀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非尘说的。至于智谋无敌、内里根本不用学习的反派大佬为什么要去藏书馆?当然是去看考卷,揣摩主考官的性格、爱好及对文章的偏好,然后顺其心意拔得头筹,进入殿试。这个情节是在书中设定的,反派一跃成为状元。至于今天在藏书阁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墨琰受欺负了。
有心人根据墨琰的习惯,将出藏书阁阶梯时轮椅经过的木板给拆掉了,将坐轮椅的墨琰困在藏书阁的阶梯上,巧的是,非尘被同窗借走帮忙了,文赫锐表兄正好进入藏书阁,碰到被困在阶梯上的墨琰,他先是扶起墨琰将轮椅从阶梯上抱下来,然后扶着墨琰下了楼梯,相扶的姿势过于接近,藏书阁的正好还有几个学生,就传出来‘两个人之间有点关系’
自己曾经用来逗墨琰的梗居然被运用在现实中,大佬应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既然有人故意下套,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京都,今晚就是他和父亲说清楚并且商量好应对的绝佳机会,他怎么拒绝了父亲呢。
晨曦微凉,墨琰正在洗漱,墨兮匀就推门而入“非礼”
非礼上前行礼问好道“非礼见过公子”如果不是小姐重金贿赂,他还真不答应叫这个名字,也不答应来这做小姐的内应,他可是老爷给三公子的人。
听到非礼的名字,墨琰眉头皱起。
非尘也是被非礼的名字震惊了,脑海里不由的出现:少爷在书院和夫子面前召唤小厮时喊上一声非礼,世家少爷当着众人的面大喊非礼和闺阁小姐遇到登徒子一样,肯定要挨夫子的训斥还要被其他少爷嘲笑,一传十、十传百,少爷的声誉清白就没了。
墨琰直指非礼道“从现在起,你叫非勿”
非礼的名字是墨兮匀逗弄他的恶趣味,怎能如此轻易的让其改名呢“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改呢,三公子?”
墨琰丝毫不愿虚与委蛇,直接釜底抽薪道“如果不是送给我的,就领回去吧”言下之意是送给我就是我的人,改名你管不着。
墨兮匀避其锋芒、顾左右而言他”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既送了三哥大礼,那三哥还我什么呢”
送人是为了在他跟前安排眼线,也是为了墨家的面子,现在居然倒打一耙的问他要回礼,墨琰从小到大,身边都是温文尔雅的文人,文人好气节、重骨气,将面子和尊严看的比命都重,何曾见过伸手要回礼的大场面,即使是碰到那些贪占便宜的伯母也是话里话外暗示挤兑,为了颜面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说。一时有些惊愕待反应过来后“我的东西本是墨家的,那也就是墨小姐的”
墨兮匀在乎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先欠着吧”
在场的诸位都是满脑子疑惑,墨琰更是忍无可忍的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静。非尘担心自家少爷又被蛮横小姐给惦记上了,打破砂锅问到底道“小姐,不是送还礼物么,怎成了报仇呢”
墨兮匀”这你就不懂了,收债和报仇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收债会恶化成报仇,是一种递进关系,报仇是欠债的一种补偿方式,而且欠我的我就像记仇一样记很久的”
非尘乍听到这话,不还礼会关系到少爷的安全,忙道“小姐,放心,我会提醒少爷的”
“我听大夫说:三哥的腿恢复的很好,过些时日就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了“
她这是拿大夫来威胁他让他尽快站起来,墨父可以指使自家大夫诊断自己腿断了,墨兮匀同样可以威胁,反正大夫都是墨家的,她学的倒是挺快。
“你这次没有落井下石“肯定的语气却带着对她的怀疑。
“这次和小溪山想要利用我是同一个人背后策划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之前的你会重金酬谢背后策划之人,感谢他让你亲自出手对付我“
“所以你引导我猜测你设的计中计是为了试探我?”回来之后,他对自己的温和,知无不言,都是为了试探自己前后的变化。
墨琰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像恶狼扑向逃亡的麋鹿,目不转睛的专注和凶狠。
他在逼迫自己说出答案,现在是两人间的较量和博弈“那就请三哥慢慢的寻找答案吧”墨兮匀故作镇定的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占地颇大的书房里,墨兮匀懒散的隔着书桌坐在墨父的对面“父亲,墨家是书香世家,您老当初是怎么想着习武的”
墨均回想了想曾经学武的初衷,简单的总结“打架”
猜到原因的墨兮匀忍住笑意,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墨均,眼眸里的好奇仿若狼看见猎物眼里闪烁的绿光“被揍了?”
往事不堪回首,还是被自小崇敬自己的女儿猜到,即使是不拘小节的武夫墨均也是老脸一顿挂不住啊,挽回面子解释道“书院打架那会才六岁,对方是以多欺少、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先撤退保存实力,再徐徐图之”
墨兮匀狡黠道“被揍的很惨吧,不然你也不会下决心习武”
句句戳到墨均的弱处,他拿起手边的毛笔敲打了下墨兮匀正在把玩砚台的手,没好气道“哼,对方也没好到哪去”
墨兮匀狡猾道“肯定不止这些,父亲私下肯定又将那几位设计的很惨吧”
墨均一脸得意道“那哪能没有啊,必须有啊“
“纵观京都的世家公子,有奴仆保护就足够耀武扬威了,何须自己练武呢“
墨均放下手中的杯盏,正经教训道”兮匀,永远不要靠他人去保护自己,要学会自己保护,我为什么让你们兄妹从小习武,就是想面对危险时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期待他人来救你,其中变数太多,从满怀希望到丝丝绝望的种种煎熬,你们没上过战场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感觉。。。”
“父亲的意思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被人保护不如锻炼自己自保能力,那父亲当初为什么给老三安排非勿以仆人的身份在身边保护,而不是让他自己练武呢“
墨均“原来在这套我话呢,非勿不是被你给拦截走了么?“
“我这不是给还回去了么“
“兮匀,什么时候说话也要绕个圈子了“
墨兮匀眼珠滚动,毫不愧疚道“和老三学的“
暗叹了声,为了解开女儿与养子的心结,耐心解释道“琰儿自小处地复杂、耳濡目染的为了自己和家人筹谋计划,学会的弯弯绕绕也是一种身不由己的自我保护“
“筹谋算计实属正常,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想得到、想满足欲望或者想达到一些目的手段而已”
墨均“我们家情况简单,为父也想让你活的简单无虑,远离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世家子弟简单无虑就像羊入虎口,最后被算计的连渣都不剩,就像老三的生父一样太理想化后往往是替罪羔羊、祸及家人,女儿觉着应该学会解决问题,而不是去逃避问题,因为我也有想要的,我也得谋划啊“
墨均激动兴奋道“好啊,我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想法和见识,为父以后就可以放一半心了,之前你一直欺负折磨墨琰,为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我阻挡你就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我一直也头疼怎么才能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
墨兮匀撇了撇嘴道“父亲你高兴的太早了“
墨均卡顿了下,重新捋了下刚才的话题“那你为何让为父教墨琰习武“
终于拐回到自己最初的问题,墨兮匀反问道“那你为何不教呢“
墨均“错过了最佳习武的年龄,学起来会事倍功半,琰儿今后走的是文臣之路,学武对他作用不大,再说有些人也不想他会的太多“
墨兮匀乖乖将手中的砚台放好,积极讨好“父亲,那让我来教吧,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折磨他机会,毕竟外人都知道我们势同水火的关系“
嫌弃的看着自己女儿狗腿的样子,墨均“你那点功夫不知道墨琰嫌弃么?“
墨兮匀也不给面子的拆台“您老当初离开祖父、弃文从武是太懒了不想动脑子还是脑子不够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