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安排好仇离之后，就让人备好马车准备去卫府看看。
卫檀轻因为上次在宫中之事，又是怒又是吓的，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姜锦棠原本要去看她的，却被杨晏儿这事绊住了脚。现在才得空去卫府。
此次前去，探望檀轻是一件事，去看看卫阑钰又是一件事。
若是卫阑钰回来了，京都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风声？那么卫阑钰……这次就是偷偷回来的？到底是不是，还得等她去卫府探探口风。
“檀轻，锦棠来看你了。”
卫夫人这几日也是满脸的愁容，看着自己女儿终日愁眉不展日渐消瘦，心里急得似猫抓，却也做不了什么。见锦棠来了就跟找到救星了似的，忙把她带到檀轻屋子里来。
因着锦棠舍身相救檀轻的事，卫夫人之前心底对锦棠的一丁点不喜也烟消云散了。现在她只想有个人能够让檀轻好起来，其他的什么都不求。
“檀轻，你身子好些了吗？”
姜锦棠走近卫檀轻的屋子里，刚一进去，屋子里就充斥着一股刺鼻而又难闻的苦涩药味。卫檀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睫毛却仍不住轻颤，显然是在装睡。
锦棠叹了口气，偏头对一旁同样担忧的卫夫人说道：“伯母还是先出去吧，让我和檀轻单独说说话。”
卫夫人点了点头，眼中带了些许泪意，锦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转身呢出去。
“你娘亲出去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罢。”
锦棠坐在檀轻的床前，看着卫檀轻不过数日就尖下来的下巴，心中颇有几分疼惜。
“我知道你心中难受。”
亲眼见自己喜欢的男子在生死关头救了另外女子，且那个女子还是八皇子的侧妃，已是人妇！这样是事情，谁能忍受得了。
“若你为了此事就要自暴自弃，弃自身和卫府不顾，那我今日……也没有来的必要了。”
姜锦棠的声音沉了下来，看着仍是不肯睁眼的卫檀轻。
卫檀轻的睫毛抖了抖，一道清泪自眼角没入鬓发。
“我只是不甘愿。”
她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我与他认识十数年，他如此对我，我不甘。”
卫檀轻虽表面看起来聪颖，可心性却极为干净，从小到大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自然不知道这世间的龌龊。若是因为温忱这件事而生了恨意，只怕是要不好。
卫檀轻遇到的唯一的难处便是温忱不喜欢她这件事。檀轻……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不服输而想让温忱对自己上心，所以才不甘？
“檀轻，你这么多年，可曾真正的看清过自己的心？你对温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姜锦棠把卫檀轻从床上扶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卫檀轻。
“我……我喜欢他啊。”
卫檀轻被姜锦棠问得有些糊涂，锦棠……明明知道的，知道她对温忱的心思，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是喜欢他？”
姜锦棠有些懊恼，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里呢，檀轻的心思太干净了，从小到大没见过多少男子，温忱又经常和卫阑钰来卫府，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熟悉了。少女的心思，自然是全部托付在了这个俊朗的男子身上，加上他对自己并无男女之间的****，从小不服输的性子自然让檀轻更加对温忱上心。
这样想来，只怕檀轻这多年的追逐，不过是不肯服输罢了。
“从小到大你除了见你的哥哥，就只有见温忱的次数最多，你是不是……把其中的情谊误会成了男女之情？”
卫檀轻听了锦棠这话，竟沉默了下来，不知如何回答。
她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和哥哥，一直随在身边的男子就只有温忱，而他又那样的风趣那样的俊朗，她自然对温忱心有欢喜。可是温忱却只把她当做妹妹，心中的不服输，让她追逐了温忱数年。
可这数年的纠缠，到底是对……还是错？
“若你是真的喜欢温忱，心中……又岂会只是不甘？”
锦棠看着檀轻的模样，叹了口气，不仅是檀轻错了，连她和卫阑钰也误解了。这么多年的纠缠，不过只是源于一个小女儿心中的不服输。
“我其实……不喜欢温忱？”
檀轻拉着锦棠的手，似是极为迫切的想要寻一个答案，她的眼里满是惊惶和不安，像是吧锦棠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要问你自己。”
锦棠顺着檀轻的发，明明年纪比她还要小，现在却像个姐姐。
“我……我不知道。”
“你是知道的。”
锦棠点了点卫檀轻的胸口，“你如今这个模样，让你的爹娘还有哥哥都极为担心，你……真的是为了所谓****就要抛弃一切的人吗？”
“我认识的卫檀轻是将门虎女，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伤了自己，带累旁人。”
“你身为卫府嫡女，应该知道现在的朝堂有多乱。你的哥哥……也是因为避免卷进朝堂的漩涡才被卫老将军送去了西北。”
姜锦棠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疲惫。现在这个局势，府中有杨晏儿推波助澜，朝中还有皇帝虎视眈眈，她还要提防甄云妩和傅千辰放冷箭。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计较温忱对卫檀轻的心思。
“你应该担负起一个嫡女应该承担的责任。”
姜锦棠这话有些重，可若不是如此，也不知卫檀轻还要这样焉下去多久。
“锦棠……我……我知道了。”
卫檀轻苦笑一声，这多年的纠缠和追逐，竟只是她的性子使然。现在想明白，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如今知道还不算晚，我们享受了嫡女的尊荣，那就也应该做一些嫡女应该做的事情。”
姜锦棠见卫檀轻似是明白了她的苦心，不由得松了口气。卫檀轻的命运总不会同前世那样凄惨了吧。
前世她也未能如愿嫁给温忱，只是在大燕二十六年之际嫁给了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三品文官，虽说二人过了一年不咸不淡的日子，檀轻却在第二年就难产而亡……
现在已经过了檀轻当初嫁人的日子，也不知……这一生她又有怎样的际遇。
“锦棠……多谢你。”
“不仅是多谢你救我，也多谢你叫我看清了这许多的东西。”
檀轻面上虽还有些苍白，却已然没了之前的灰败，既然她不喜欢温忱，又何必为了他而伤怀？温忱这样对她，自然有哥哥收拾他。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卫檀轻受此惊吓，说到底也是她的缘故。若非她与甄云妩之间的恩怨，也不会带累了卫檀轻，幸好卫檀轻没受伤，否则……她还不知道怎么和卫阑钰交代。
说到卫阑钰……锦棠皱了皱眉。
“你哥哥近日……可回来了？”
卫檀轻看着锦棠，眼中带着打趣的意味，“锦棠小嫂嫂可是想念哥哥了？”
她没有锦棠这样的好福气，有哥哥这样好的男子一心为她，可是锦棠说过，她一点也不差，所以……她会慢慢等，即便再老一些也没关系，她迟早都会等到的。
姜锦棠看卫檀轻这个样子心中有些纳闷，檀轻……似是不知道卫阑钰回来了？
那卫阑钰……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是自己偷偷回来的。他回来做什么？
“我偷偷给哥哥写了封信……”
卫檀轻面上有些羞赫，似是觉得自己都已经及笄，竟还做那告状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哦？”
锦棠挑眉，等着卫檀轻的下文。
“我告诉哥哥你与我被人欺负了，咳……还说你中了箭。”
姜锦棠有些哭笑不得，檀轻怎得……虽是这样，心中却也极为温暖，卫阑钰是因为收到了檀轻的信……这才从西北赶回来的吗？
她受伤不过半月，檀轻也顶多就是八九日之前才能将信送到卫阑钰手中。
卫阑钰……是一收到信就从西北赶回来了吗？
卫檀轻见锦棠面上羞涩却又温暖的神色，不禁笑了笑，“也不知哥哥什么时候去丞相府下聘，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你一声嫂嫂了。”
姜锦棠听着卫檀轻的问话，并不作答。现下这个局势，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皇帝对姜卫两府都心存顾忌，岂会这么容易就让两家联亲？卫阑钰想要求娶……还有好长一条路要走呢。
“我还未及笄，嫁娶之事……还早呢。”
“就是因为还未及笄，所以要先定下来，这样……才免得被人抢了去。”
卫檀轻从床上起身，其实她的身子早就好了，可就是不想起身，不想去看爹娘怜惜的眼神。可现在没关系了，温忱和她没有关系，那无论他救谁都与自己无关。
锦棠见檀轻恢复了往日的情状，面上也是溢上了笑。果然眼前这个檀轻，才是最美的。
“对了锦棠，我听说……姜丞相那个姨娘，有了身孕？”
卫檀轻看着姜锦棠，面上有几分不相信。姜丞相对姜夫人的疼爱她很清楚，那个姨娘又怎会怀上孩子呢？
姜锦棠当即就变了脸色。
卫檀轻原本也是只听娘亲还有一些下人说的，原以为是假的，但看锦棠这个样子……
“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怀孕。”
姜锦棠寒着一张脸，声音极冰。这件事告诉檀轻也没关系，反正……过不了多久都是要让众人皆知的。提前告诉她，也免得檀轻为自己忧心。
“什么？！她……她没怀孕？那……她的肚子？”
卫檀轻瞪大了一双眼，满是不肯相信。杨晏儿怎么能无中生有呢，身孕这种事，岂是可以胡言的？
“她不过是吃了一种假孕的药。”
姜锦棠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情连在病榻上缠绵许久的檀轻都知道了，那京都的人……岂不是都知晓了？
宋大夫定不是个多嘴之人，那这后面，又有什么人在推波助澜，把姜府之事推到风口浪尖上呢？
“吃了假孕的药？那她……”
卫檀轻有些羞涩，到底还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儿。
“那她可同姜丞相圆房了？她臂上的守宫砂可还在？”
守宫砂！
姜锦棠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上次之事，众人都以为杨晏儿奸计得逞，并无人去查探是不是真的。可是爹爹当时中了催情香，根本记不起事来，连到底有没有和杨晏儿行周公之礼也不知道。
她分明在知晓了此事之后就赶了过去，时间这么匆急……二人……哪里来得及？
如果证明杨晏儿现在还是处子之身……那她肚里怀的孩子，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卫檀轻被姜锦棠这突变的表情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气急。忙出言安慰。
姜锦棠拍了拍卫檀轻的手，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杨晏儿的日子，该是时候到头了。
檀轻和锦棠一起出了屋子，卫夫人见状几乎要落下泪来，满脸感激的看着锦棠。
只是看卫夫人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卫阑钰回京之事。
不知，卫老将军知不知道……
如果卫阑钰没回卫府，那她要怎么和他联系？
姜锦棠皱了皱眉，觉得温忱和卫阑钰都回来有些太过凑巧。卫阑钰暂且不说，他是借到了卫檀轻的信，可温忱呢，怎么会这么碰巧的，在八皇子迎娶侧妃之时就回来了？
锦棠带了满肚子的疑问从卫府告辞回到了姜府，却不知姜府现在酝酿着一个滔天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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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的气氛有些奇怪。
姜锦棠一跨进院子里，就皱了眉头。看着院子里有些慌忙的下人，把站在一旁指挥吩咐的姜管家喊了过来。
“姜叔，府里发生了何事？”
这刚从卫府回来，怎得姜府就变成这副模样。
“小姐，这……杨姨娘见红了！”
怀胎的头三个月最是娇贵，可杨晏儿根本没有孩子，何来见红一说？
莫不是……葵水来了？
思及此，姜锦棠直接越过姜管家朝东厢走去。
“可请了大夫？”
既然是杨晏儿先闹起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请了请了，只是宋大夫出诊去了，请的大夫是杨姨娘指定的什么妇科圣手刘大夫。”
姜管家抹了额上的一把汗，也快步跟上了锦棠。
原本是要请宋大夫来的，可是好巧不巧的，宋大夫偏偏出诊去了，他也没办法，只好请了杨姨娘指定的刘大夫前来。
听了姜管家这话，锦棠面上的冷笑更加浓重，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趁她去了卫府，趁宋大夫出诊才说见了红，还请了一个什么妇科圣手刘大夫？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她以前一去卫府便是要等第二日才归府，这次也是想着杨晏儿在府中兴风作浪这才赶着时辰就回来了。而宋大夫出诊这个时日更是难以把控。杨晏儿的算计倒是打得极好。
东厢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姜越和宋氏都在此处。只是二人的神情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女儿拜见爹娘。”
看着眼前这个情形，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莫不是她一直担心之事，竟这样早就发生了？姜锦棠眯了眯眼，若是真的发生了……那可就是杨晏儿自己闯上来的。
“起来吧。”
姜越的声音里含了极为清晰的怒气，锦棠皱了皱眉，看向一旁苍白着脸的宋氏。
“姨娘现在可还好？”
姜锦棠看了看屋子里不停进出的下人，还有杨晏儿在内室一声接一声的呻吟，面色冷了几分。
“好不好得问你的娘亲！”
姜越的脸色越来越黑，连着语气也加重了不少。
姜锦棠看着爹娘二人，心知自己一直顾忌防备着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原因杨晏儿会再等一段时间的，可没想到她竟如此沉不住气，现在……就要把小产这个罪名安在娘亲身上！
宋氏听姜越严厉的语气，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嫁给你十余年，你竟……如此看我？”
宋氏的声音哽咽，面上满是受伤的表情。即便是之前知道姜越与杨晏儿……她也没有表现出如此失望的情绪来，更别说流泪了。
姜越见宋氏流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宋氏见姜越竟没有半点作为，终是忍不住起身跑了出去。
锦棠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对杨晏儿还有把杨晏儿硬塞进姜府的皇帝恨极。这么多年，她的爹娘没有红过一次脸，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爹爹放任着娘亲，任由她哭着跑出去。
哪怕……这是假的。
“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娘亲……”
“锦棠……杨姨娘此次见红，就是因为吃了你娘亲吩咐人送过去的燕窝……”
姜越看着宋氏远去的背影，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双手紧紧扣住口鼻，声音极闷，似乎极为难受。
“爹爹，你扪心自问，娘亲是这样的人吗？”
“你们相爱了这么多年，娘亲可做过半点让你不喜的事情？若是娘亲真的起了那心思，又岂会如此蠢笨，让自己的身边人去送下了药的燕窝？这不是故意把嫌疑扯在自己身上吗？”
姜锦棠看着自己的爹爹，面上颇有几分恼怒，声音竟也没有半点收敛。不要说现在这屋子里的下人了，只怕卧房里一直呻吟不停的杨晏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爹爹，要是这戏演的过了些，娘亲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姜锦棠突然伏在姜越耳边低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言语间却带了调笑的意味，姜越暗自打了锦棠一下，面上的表情却仍是未变。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管家不力，才出了这样的事！”
姜越听了锦棠的话后没有半点的好转，反而更加的生气，竟一把推开了姜锦棠。
锦棠跌在圈椅中，满脸的不可置信。
姜越用的是巧劲儿，她自己也顺着力气倒了过去，所以身上根本就不疼。
“爹爹你……”
锦棠的声音极低，带了泪意，屋子里没有半点声音，看戏的下人们也是暗自撇了撇嘴。姜越沉默了许久，坐了回去。
看着锦棠的模样，想起刚才宋氏哭着跑出去的模样，心中也是万分疼惜。可是这祸根，要一把扯除了才好，否则还不知日后会生长出怎样的脏东西来。
“丞相大人，无事了。”
正在姜越父女吵的不可开交之际，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就从杨晏儿屋子里走了出来。面上还一副极为困苦的模样。
锦棠看着那个大夫尖嘴猴腮的模样，顿时就没有什么好感。大夫身上都应该有淡淡的草药味，而这个所谓的妇科圣手刘大夫身上却一股子的酒肉臭。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神医。
“大夫，不知我家夫人现在可还好？”
姜越开口，言语里还颇有几分着急的意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大夫，似乎要把眼前之人看穿。
“咳咳……杨姨娘和孩子都无事了，只是神医还有些虚弱，只怕……再来一次，孩子就保不住了啊！”
刘大夫面上一副痛心的模样，矫揉造作的样子让锦棠忍不住冷笑。
这屋子里这么重的麝香味道，这个所谓的神医难道闻不出来？
“那……我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禁忌的？”
姜越追问道，这个态度转变得虽有些快，众人却也能够理解，到底是盼望了十多年的儿子，能不金贵那？
那刘大夫转了转眼珠子，想起刚刚杨晏儿在屋子里和他说的话。
“这禁忌嘛……”
刘大夫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
“虽说现下杨姨娘住的屋子算不得太差，可是孕妇自然是需要好好照顾的。要是能换一间大点的屋子，让杨姨娘心情愉悦些，自然能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少爷来的。”
姜越沉了沉眼帘，他心中都清楚得很。杨晏儿对这个屋子可是不满得很，做梦都想回她原先的风月居，这刘大夫说的话，只怕也是杨晏儿教的。
“既然如此……”
姜越装作沉思，把姜管家喊了过来。
“姜管家，你吩咐些人去把杨姨娘之前住的风月居清扫下，然后把东西都搬回风月居去。再安排些下人，好好……伺候杨姨娘。”
姜管家弯了弯腰，应了下来，老爷的性子怎得变得这样快……之前还恨不得杀了那姨娘呢。他摇了摇头，主子的心思他们揣摩不得。
摊坐在圈椅中的姜锦棠看着刘大夫一脸的窃喜，心中冷哼一声，暗骂一声蠢货，进了陷阱都还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