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请宋大夫将其大肆宣扬出去，最好是给一位病人看一次诊，就说一次。”
卫阑钰面上带着一抹冷意，对眼前的宋慕九说道。
与其被姜府那些管不住嘴的下人传出去，还不如让宋大夫抢先一步把事实公布于天下。提前抢占先机。
也好……给那些人提个醒儿。
姜越看着卫阑钰，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个聪明的。
“老朽知道了。”
宋慕九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一阵微风吹过，站在卫阑钰面前宋慕九突然皱了皱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卫将军身上……怎得有一股香？”
宋慕九人虽然老了，可鼻子却灵得很，所以即便卫阑钰身上不过只一层淡得几乎算得上是没有的薄薄的香，也被他给闻了出来。
“姜丞相身上，也有一股这样的味道……”
“宋大夫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卫阑钰眯了眯眼，看着宋慕九。自己身上有异香？许是之前不小心在洛长风身上沾染到的。
“我之前从秦桑那里过来，她身上也有这股香，包括这个小厮身上，也有这股香。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宋秦桑身上，竟也有这个香味？
那个小厮身上的异香是洛长风还没有被他们捉到之前就有的，可是宋秦桑不同，宋秦桑遇袭，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前的事，那时候洛长风还被关在隐楼受着刑罚，怎么可能是洛长风偷袭了她。
难不成，知道这个香的，除了洛长风，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就是打伤了宋秦桑，害死了小厮的凶手？
这个认知让卫阑钰和姜越不由得眯了眯眼，“不知小宋大夫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现下这个小厮已经死了，唯一近距离接触过那黑衣人的就只有宋秦桑一人，所以现在一切都需要等宋秦桑醒过来才能继续。
“那人伤的是秦桑的脑袋，所以……到底要昏迷多久，我也说不准。”
宋慕九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也说不清。
“姜小姐告诉我，秦桑昏迷之前一直在念一个‘药’字，不知……究竟是什么药。”
宋慕九喃喃，他那徒弟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是个极其惜命的人，虽说对药理颇感兴趣，可是到底不是个会为了这些东西放弃自个儿小命的人。
“药……？”
姜越皱了皱眉，想起当天宋秦桑说的话。
“小宋大夫说的药，会不会就是克制洛长风身上异香的药？我上次不小心中了洛长风的圈套，嗅了他的香，心情暴怒起来。幸好宋大夫给我吃了一棵药草，虽说二者可能有一些相冲的地方，可是到底也把我的心情给缓解下来了。这几日小宋大夫一直窝在这翠竹园，连平日里的看诊也不去了，不知是不是研制出来了新的解药。”
如果事情真的是姜越所猜想的一样的话，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那个黑衣人定然是洛长风那边的，而且极有可能他身上也有这个香，否则不会这么紧张宋秦桑研制出来的解药。
“宋大夫，宋大夫！”
翩雅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进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直直朝他们奔过来的翩雅。
“宋大夫，秦桑姑娘醒了！”
翩雅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说出半句话，“可是……可是她有些不好了。”
宋慕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好？怎么个不好法了？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您快去看看吧！”
姜管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带着姜越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去了翠竹园。可到了园子外面，姜越却停住了脚。
“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锦棠和小宋大夫都是女子，你进去也多有不便。”
姜越看着卫阑钰，“你和锦棠二人，之后也有的是时候相处，现在就不要再急于一时了。”
卫阑钰闻言，点了点头，停下步子站在了翠竹园外。他本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那个黑衣人也不知离没离开姜府，若是没能抓到凶手，他也无法安心。
姜越和宋慕九抬脚进了翠竹园，事从权宜，姜越现下也顾不得这样许多了，宋秦桑若是出了什么事，姜府名声不好，他自己心中也过意不去。
可是二人还未走进宋秦桑的屋子，就听到从里面传出一阵尖叫声。
二人面上皆露出着急之色，直直推门而入。
刚推开门就看到宋秦桑发丝凌乱，面色惊恐。眼神也颇有几分冰冷。抱着被子防备的看着众人，口里还不断地喊着，“你们是谁？想对我做什么！”
姜锦棠则是冷着一张脸，眼中着急的看着貌似疯魔的宋秦桑。
姜管家口中的“不好了”竟是这样一副情状。
宋慕九见宋秦桑居然成了这幅模样，面上满是着急之色，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宋秦桑床前，一把夺过了宋秦桑的手。强劲有力的手指强势的搭了上去。
“你……你是谁！想对我做什么！”
宋秦桑仍旧挣扎着，手脚并用，竟连自己的师父也不能识得。
“你这死丫头！平日里不唤我师父就算了，现在竟连认都不肯认为你了吗？”
宋慕九重重一巴掌打在了宋秦桑的手上，不禁红了眼圈，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
宋秦桑身子僵了僵，停止了挣扎，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被掩盖了下去，继续挣扎。
宋秦桑眼中一闪而过的清明，虽是躲过了宋慕九的眼睛，却没能逃过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宋秦桑的姜越。
姜越眯了眯眼，宋秦桑……
“爹爹，您随锦棠出来一下罢，女儿有事想要和您商量。”
姜锦棠目光坦诚的看着姜越，刚才定是没能躲过爹爹的眼。
“好。”
姜越点了点头，冷着一张脸，随着锦棠走出了内室，身后的屋子里还不时传来宋秦桑的叫唤声。
“你和宋秦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姜越声音压得极低，眉头紧紧皱着，问着自己面前的女儿。
姜锦棠轻笑出声，面上闪过一丝冷意。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