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梨将河图洛书收装好，从坪阳乡将将走出去，胡老爷子就功成身退离开了人世，如一缕轻烟消佚在浩瀚缥缈的宇宙，升维去了。
回程的车票早早就是定了的，杨梨和周迦南依然在一个车厢。
入夜不久，车厢里的人渐渐入睡，杨梨斜靠在车厢壁墙，透过玻璃窗，瞧着天际挂了五千年的月亮若有神思。
不意发问，“九尾，还醒着么？”
周迦南立即坐起，毕恭毕敬地敛眉颔首，“是。”下一刻，惊喜地扬起脸，“你都想起来了？”
杨梨轻轻地摇摇头，“思维重置这件事是不可能轻易逆转的，况且轮回监视系统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
周迦南亦抬头瞧着天空，眼神定在无边的月色，略有怅然，“从苏妲己到玉藻前再到周迦南，每一世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万般痛楚犹在昨日，也许轮回监视系统早把我忘了。”
杨梨回神看向周迦南，笃定道，“不，它不会遗漏每一个意识，也许有时只是无暇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屑顾及而已。仅银河系就有超过600亿个类地行星，降维打击是宇宙高等文明的俘虏意识体的必要手段。譬如我记忆尽失被困缚在这一世的肉体里，除却腰部的胎记，我甚至探寻不到任何有关往世的一事一物。”除却那个红衣白发的男子，下次梦见，杨梨定要问个清楚。
“意识能量体无比强大，这才是我们的真正存在，人们称之为灵魂。意识能量无非三种结局，转生蓄能、升维离开、和最后一种游离世间直至耗竭消散。我国古代对此有对应传说，轮回转世、飞升登仙和魂飞魄散。”杨梨忽然煞有介事看着周迦南，示指朝上，“你想到上边，有且仅有一种途径，就是意识升维。”
“我跟着你果然是对的，想必你的意识已经升维了吧，只是有什么事情牵绊着不愿离开。”
杨梨眯起眼，“睡吧，我明儿还得上实验室报道。”
周迦南陡然想到一件事，这般问起，“上回你从医院离职，方洁可没少做落井下石的事，说了你不少坏话，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一下她。”
“所以你接近邱翰，是为了免得他伤害我？利用大天狗的恶灵来杀他你也算是用心良苦，只是别再为我这么做了。”张法玄从日本跟到内地，一直盯着九尾狐，若再露出端倪，恐怕有性命之忧。
“好。不然我也辞职吧。”
杨梨立刻阻止她，“不，医生这个职业挺好的，况且你学历高、医术精进，能造福不少人，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医人医心，体会世间百象，是个挺不错的升维契机。”
“行，听你的。”
一场睡梦醒来，杨梨的意识又再扩展许多，神经细胞似乎被充满电能，每一支每一束都精神抖擞，如璀璨的星河，熠熠闪光。
凌晨6点一刻，火车到站。K市交通发达，杨梨同周迦南吃完早点，就各自奔单位而去。
到单位的时候，离八点上班时间还差半个小时，袁文明一贯到得挺早，只是远远地坐着，手里捏着一个纸杯有些神不守舍。
杨梨遂问他，“磨子，你怎么了？”
他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反应，杨梨遂拍着他的肩膀再问了一遍。
“啪嗒”纸杯应声而落，水洒了一地。
他紧皱眉头，悔恨且恐惧地艰难启齿，“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