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差离开了老余的茅舍后,还是和老李一起坐在马车前面,老李赶着马车,吴晓差不知何时采了一个毛草叼在嘴里,双手放在后脑靠在马车的木橼上,一路哼哼。“少爷,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老李啊,少爷我是想明白了某些事情,心里舒畅了点啊,不然,听了老余的话,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啊。”“呵呵,少爷能这么快想通就好,我还担心呢!”“怎么说呢?不想再追寻这种无望的事情了,今天在老余这里算是想明白了,人活一世该你的不该你的,也许早就已经注定了,既然已经注定了,那就把该是自己的戏份给演完了、演足了,这样也算不负老天了吧。”老李听罢,一时又激动起来,忙道:“少爷,您不能放弃啊,您要是放弃了,就是老臣没能一起实现这夙愿,老臣有罪,老臣死不瞑目啊。”“得得得了,又来了,这几十年你可把我逼得够紧的了,古溪宗该去还得去,好吧,只是换个心态而已,知道什么是放松,什么叫宣泄吗?有情绪得宣泄出来才能顺畅,知道不?”吴晓差听着老李说的话,佯怒道。“额,少爷说得是,但老臣没有情绪。”听完这个,吴晓差顿时一脸黑线。“没情绪,是啊,你是没情绪,你怎么可能没有情绪,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你啊,说你好是很好,说你不好,就是牛转不过弯来。从小到大,我是把你当兄长,哪有什么君臣啊,可是你老喜欢把自己当臣,怎么说都不转弯,出生入死几十载,你应该早就认清我了啊,我虽然当过“山大王”,这不也退下来了吗!还拿我当老虎,不知道少爷我现在也只是没有了獠牙的猫吗?唉,算了,你有你性格,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一脸黑线的吴晓差听我老李的话,盯着一旁一脸忠实的老李,暗暗想道。而后移开了视线朝着前方看去。
一路上山路环绕,有农田,有山林。田旁不远的地方依稀几户人家,立于山脚下,几处溪流稀里哗啦的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几只小鱼在浅滩里嬉戏打闹。环绕山峰的道路犹如盘龙般静静的俯卧在山林间。“老李,你知道为什么少爷特别喜欢这种地方吗?”“少爷,老臣...我不知,请少爷明示。”老李在刚刚在路上又被吴晓差“说教”了一番,本来要说熟悉的老臣,又马上改口道。“你觉得元龙城怎么样?”“额...,很好啊,定都之后刚开始不大习惯,后面就好了。”“好吧,可能以你们的角度看确实可以,可是少爷我不习惯啊,特别不习惯,总是太噪舌,少爷我喜欢清净,清静而心静啊。”吴晓差说道。老李这时候还没有回话,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的,或者说时机还没有到,因为吴晓差一会又接着说道:“少爷我二十岁后就遇到了瓶颈,之后二十年都未有突破,反而是之后这追寻的二十年才有稍微的突破,环境真的很重要啊,所以,我们才会踏上这条道路。”老李这时听完了吴晓差的话后沉默了一会,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丝伤感。吴晓差见老李没有回应,而后望向老李,看到老李脸上的表情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自己太以自己为中心了,没有考虑到老李的感受。其实,他是知道的,自己的状况比老李好多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突破了先天境界,而老李到目前为止也才在十级巅峰武者徘徊,虽然两个人相差不到十岁,自己看起来还很年轻因为在年轻的时候突破到先天的缘故,而老李却已经是老年人的模样。而且据传闻到达先天境界正常能比普通人多活几十岁,大概能到一百五十岁,更久的能活到两百岁,而普通武者大概的就一百岁左右,所以,老李是在伤感,如今自己都快七十岁了,如果还不能突破先天,那么可能后面很长一段路,自己都没办法再陪着吴晓差走南闯北、征战四方了。所以,吴晓差意识到这里,马上转移话题道:“老李,我们走了多久了,还有多久能到镇里?”“不久吧,两个时辰左右,前面就快到了”老李回过神来后,神色如常道。“嗯,镇上就不留了,找个酒家,买些陈酿就好了。”“是,少爷。”而后两人在唠叨了几句,继续驱赶着马车朝古溪宗的方向走去。
两人之所以决定不在老余那边等着使者的到来再一起去宗门也是有原因的。一来,使者不一定就会让他们同行,这样要是自己还执着要去,指不定发生些什么其他事情来。二来,距离古溪宗已经不远,而刚好又是古溪宗招收新弟子的时候,那么天底下肯定很多天下豪杰会慕名而来。那么与这样的方式前往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毕竟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指不定哪天就会化为一堆尘土。再来,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千溪谷,到了老余家后发生的事情,让吴晓差心境发生了变化,而刚好需要更多的时间调整状态。思来想去吴晓差才决定直接去古溪宗。然后,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镇上,在镇上还真没怎么停留,买了几壶酒之后就又上路了。小镇也是普通的小镇,只是这时候明显多了不少外来的人,好多酒家已经满客。吴晓差也无心体验小镇的风土人情,办完了该办的事情就上路来,此刻马车经过了山路十八弯后已经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段。话说,夜黑风高杀人夜,穷乡僻壤拦路时,马车在蜿蜒的峡谷里走了一段路程后,刚又转了一个弯,来到了相对开阔些的凹口处,坐在马车前的老李一眼就看到了眼前另类的景象,而此时吴晓差已经坐入马车里面。只见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除了吴晓差两人外突然多了八九个人来,不对应该是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原本有八九个人突然多了吴晓差两人来。前方躺着一个人,站着八个人。躺着的是一个年轻人,嘴角留着鲜血,两眼瞪得鼓圆,脖子上一抹红线清晰可见,一看应该刚死去久,满脸的悲愤。而站着的八个人着装差异不大,看似都是年轻人,只有一个稍微年长,脸上都蒙着黑布,其中一人手里的刀已经出鞘,正滴落着鲜血,其余的人手里拿着各类武器,有用刀、用剑、用锤子还有用长棍的,反而有一个手里没有拿着任何武器的人,给人的感觉很是怪异、特别。老李看到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稍微拉紧了些缰绳,放慢了速度,看来也是见怪不怪这种景象。站着的八个人其他七个人都没有引起老李的注意,反而是没有武器的那个让老李提起警觉,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不自觉的让他多看了几眼。而这八个人也注意到了吴晓差两人的到来,刚刚手里的刀还在滴血的人并没有把刀收起来,看到老李的马车反而把刀后隐,一副又要手起刀落的感觉,眼看就要朝老李冲杀过来,一旁没有拿武器的看似中年的男子站了出来,拦住了此人。“老五,有硬茬,先别动手”中年男子小声说道。而其余几人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后,都朝着老李这边看了过来。马车在这几个人的注视下,在大约还有十米远的距离前缓缓的停了下来。静,这时候格外的静,连奔袭了这么远的马儿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听得峡谷清风过后的呜鸣声及卷起细沙翻滚的轻微声响。此时片刻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似的,老李的额头渐渐生出汗来,慢慢的从两侧脸颊滑落。而对面八人,一人在前,七人在后,仿佛某种习惯的阵型般伫立着。而后,在前面的中年男子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只见身后左手边第一个年轻男子往后一跃,落在身后五米开外的地面,站定后一个转身,手里抓起一根旗杆一样的东西,飞跃到半空中又把手里的“旗杆”一甩,又落回刚刚最开始站立的地方。而之前手里的“旗杆”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和老李坐着的马车旁边。而后,老李朝着“旗杆”上的布条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吾辈于此栽树,又于此开路,庇护尔等一处,需交钱财千数,末尾用圆圈圈着一个大大的金字。老李一看就明白了,要过此路,需交黄金一千两,这对于普通人不就是要命吗!老李,心里一下子就火了起来,正要发作,只听到马车里传来吴晓差的声音道:“老李,交。”“少爷,这...”“交”,无奈,老李只好接过吴晓差递过来的两袋黄金,看了看拽在手里的金袋子,及其不情愿的丢过去给对面的中年人,哼的一声侧过脸去说道:“可以让开道了吧?”只见中年男子接住袋子,就往后面左手第三个人手上丢去。而后,几人慢慢的让开了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