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吟一只手托着南宫诺后心,另一只手伸到南宫诺的腿窝里,将她打横抱起,向着树林外狂奔。
刘墨吟见南宫诺衣衫鲜红,必然受伤不浅,只怕没法独自骑马,于是抱着南宫诺同上一马,然后纵马向北疾驰。
刘墨吟低头去看南宫诺的伤势,见伤口上流出来的血竟然渐渐变为黑红,而且还掺和着一些黄色的液体,不禁大是着急。这说明那把鬼头刀上必然喂了剧毒,且是毒已入体。
刘墨吟稍一查看,就知道这是极厉害的蛇毒,偏偏这种蛇毒刁钻得很,只能用几种很稀有的特殊药材方能解毒。
刘墨吟身上带的药种类虽多,却并没有对症的。他深知毒若不解,流血就不会止住,略加思索,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玉质小瓶来。
刘墨吟低头见南宫诺已经不清醒了,只好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为她上了药。但是毒质不除,终究是不行的。
刘墨吟沿着大路骑了一个时辰,偏偏就是遇不上城市。好容易遇上一个,竟然还只是个小镇。
刘墨吟向着镇子边上的农夫打听大城市,那人道:“咱这镇子离县城还有六十里远。”说完,那个农夫盯着南宫诺的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又道:“她受伤了吗?要不来我家住一晚吧。”
刘墨吟又问道:“镇子上有什么大户人家吗?”农夫一双眼睛竟然盯着南宫诺的俏脸,过了好久,这才道:“有个陈大户,这咱这儿的地主,周围九成的地都是他家的。不过你们还是住我家吧,我家里呀······”
刘墨吟不等他说完,就纵马入镇,心想:“南宫姐姐相貌太过动人,现在又受了伤,越发有‘西子捧心’的感觉,十分招人怜爱。别人见了,难免要起歹心。”于是撤下一块衣袖,蒙住了南宫诺的脸蛋,又想:
“大户人家,通常都预备有很多药材,我向他们买几样,应该没问题。”
想着,刘墨吟又转头看向南宫诺,自言自语道:“南宫姐姐,我可不是有意要翻你的包袱,实在是我身边没有现银,可是又要买药为你解毒,事急从权,只好失礼一下了。”
南宫诺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也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昏迷着。刘墨吟伸手摸了摸南宫诺的额头,心想:“定是伤口发炎,以至于发烧了。”
刘墨吟来到陈府外,伸手轻敲门环。过了没多久,一个家仆打开了大门,道:“客人有什么事?”
刘墨吟“噗通”一声,就给那人跪了下来,家仆吃了一惊,连忙上前,道:“客人用不着这样,天晚了要住宿,也未尝不可。”
刘墨吟道:“我这位朋友中了剧毒,急需几味药解毒救命。但是这附近几十里之内都没有大城市,我无可奈何,只能来求贵府。还望贵府上的老爷略微发一点善心,卖几味药给我吧。”
本来刘墨吟是异常不会说话的,但是自从跟南宫诺同行以来,南宫诺已经教了他许多为人处世的谦辞;现在又是他自己有求于人,一言一行间自然而然的也就客气了起来。
那家仆道:“请起吧,我家老爷最是乐善好施,别说送你几味药,就是收你们住一段时间,也没关系。”说着伸手扶刘墨吟起来,然后转身进去禀告。
过了一会,他转身出来,道:“陈老太爷叫你进大厅。”
刘墨吟斜抱着南宫诺走进正厅,迎面坐在最中间的正是陈老太爷。陈老太爷今年七十一岁,在当地甚是德高望重。
陈老太爷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偏偏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愣是看上了本地一个叫谢千一的渔民,说是非他不嫁。老太爷溺爱女儿,因此招了这个谢千一做了女婿。
谢千一入赘之后,也随着改姓成了陈。夫妻两人恩爱无比,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儿子,自然也是跟着陈老太爷姓陈。这个儿子名叫陈普才,如今几十年过去,陈普才早已经娶了老婆,生了五个儿子。可惜时运不佳,老大和老五都病死了,因此现在只剩下三个儿子。
陈普才深以父亲入赘陈家为耻,因此平日里对外人并不自称陈普才,而是自称“谢普才”。他的三个儿子表面上姓陈,也分别有一个姓陈的名字,但是私底下陈普才又给他的三个儿子各自取了一个姓谢的名字。
这时候陈老太爷坐在大厅中间,下首是女儿与谢千一,其次是陈普才,然后是陈普才的三个儿子,分别是:谢九二、谢九三、谢九四。一副四世同堂,其乐融融的画面展现在了刘墨吟面前。
陈老太爷年纪虽然大,眼睛可一点没花。他抬眼看去,见南宫诺整件上衣都给染成了黑红,心里很是不忍,于是道:
“高福,快飞马去县里,把最好的郎中请来。”
刘墨吟上前拜见陈老太爷,道:“不敢劳烦陈老爷,再说我这位朋友只怕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晚生只期望陈老爷能略略发一些善心,卖给晚生几种解毒用的药材,晚生粗通医术,可以自己为她解毒。还求陈老爷开恩!”
刘墨吟简直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陈老太爷点点头,道:“高福,带着这位少侠去药方拿药去,听好了,不许收一文钱。老夫一向信佛,当然要多行善事,为子孙积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夫怎么还能要要少侠的钱嘞?”
刘墨吟又向陈老太爷连连叩谢,又客套了几句,陈老太爷道:“秋菊,李贵,你们俩把这位姑娘抬到客房里去。再安排少侠在府上住一晚。”众仆人垂首答应。
高福领着刘墨吟去了药方,另一边,秋菊和李贵一前一后,抬起了南宫诺。南宫诺双目紧闭,不住的发抖。两人路过陈普才身边时,陈普才低声同李贵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李贵回到大厅,向陈老太爷道:“太公,已经安顿好了。”陈老太爷挥手道:“下去吧。”
李贵躬身行礼,临出门,又走到陈普才身前,低声道:“按照您的吩咐,我揭开看过了,那个小姑娘的确是个绝世的美人儿,这回您可有艳福了。”陈普才嘿嘿一笑,随手赏了李贵好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