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过午饭,三人从客栈中走出来。叶笠笃双目忽然瞪的大大的,警觉的嗅了一下,然后向着东南方道:“有个高手,内力在四十年以上。”叶笠笃痴迷比武,对于附近有没有高手感知的特别清楚。
刘墨吟和南宫诺转头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转回头,刘墨吟低声道:“南宫姐姐,你教我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是了,冤家路窄!”
原来在东南角上,周知信正带着自己的“徒弟”铁河在买油茶面。两人讨了一会价,然后带着东西径直往北门去了。
刘墨吟向叶笠笃低声说了几句,叶笠笃道:“原来如此,走,跟上他们。”
周知信出了北门,忽然抱起铁河,以轻功飞奔而去。叶笠笃一手拉上一个,道:“抓稳了。”说着大步迈开,紧追周知信。
虽然周知信和叶笠笃的武功都比较偏向于硬碰硬,因此在轻功上不高。但是丐帮中有独特的修习方式,可以使得轻功略有提升。叶笠笃内功虽然高出周知信数年,但是毕竟拉着两个人,一时间竟然也没能追上周知信。
周知信这样飞速奔跑,有三个目的。早在闹市区中,周知信就已经发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他故意直出城门,然后展开轻功飞奔。
一来是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容易受到偷袭,但是如果能把战场拉到野外,那就比较有利了。二来我反只有两个人,敌方人数不清,向外飞奔可以使得敌方尽数露面,以便想好对策。三来则是通过对方的奔跑来判断对方的武功强弱。
周知信抱着铁河奔出半里有余,通过判断,已知对方共有三人,其中一人是好手,另外两人平庸。而且那名好手内功高过自己,轻功虽然与自己半斤八两,如果这样跑下去,一定是自己的内力先耗尽。因此跑是跑不掉的了,既然跑不掉,那还不如突然进攻,反而能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周知信猛然掉头,同时放下铁河,整个人就像肉球一样,先是缩成一团,然后忽然弹起,双掌拍向叶笠笃头部。
由于武功偏向刚猛一路的人身法较为不灵,因此往往都会一些突进类的武技,以便快速接近对手。不过有的人还真就不会突进类的外功,比如刘福通,像他这样的如果遇上了轻功高的对手,那就只剩下瞪眼瞎了。
叶笠笃放下两人,双臂内曲,双掌直冲冲的掸向周知信的鼻梁。这一招名叫“玄臂掸月”,属于通臂拳中的暗五掌,这招看似是与对方同归于尽,但其实另藏暗招,双掌打到一半,就会急转直下,击碎对方肩骨。双肩既碎,那手臂上的力道登时也就消失了。
(注:元末时期的通臂拳还没有经过改良,只有猿猴通臂一种,且招数种类少但变化较多。如今的通臂拳是已经经历过民国时期改良的通臂拳,与古时候的颇有不同。当然这些在小说里就用不着细说了。)
周知信虽然不知道通臂拳的变化,但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立刻就猜到其必有后招,当下连用三个后空翻,远远的避开了。
叶笠笃紧追不舍,双臂张开,狠狠摁向周知信手肘。虽然这时候他自己门户大开,但是对方如果进攻,手臂必然被打断,因此这招虽然有个好大的破绽,但是也不用理会。
周知信再度后退,叶笠笃双拳打到一半,忽然再度前倾,双臂绕过周知信的身体,直接朝着他后腰“志室穴”抓去。
周知信双足足见点地,身体凌空而起,同时双手抓向叶笠笃后颈。叶笠笃身体后仰,双拳劈向周知信两肋。
周知信见叶笠笃此前出招,都是到了一半上忽然又变作了别的,想来这次也不例外。于是加紧后翻,双手仍然不离叶笠笃颈边。
不想叶笠笃这一次中途却没有变招,双拳正中周知信肋骨。高手互相过招之时,双方每中一招,都是极难承受的,更何况叶笠笃还有压制周知信好几年的内力。
周知信在半空中中招,身体清气泄露,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叶笠笃的通臂拳共有十掌十腿,分别是五阳掌、五阴掌;五阳腿、五阴腿。阳掌并无变数,用出来那就是一招打到底;而阴掌正好相反,每一招打出去,必定会中途变招。如果阳掌阴掌交替使用,对于不懂通臂拳的人来说,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周知信翻身跃起,口中叫道:“莫非你是‘通臂叶老’?”叶笠笃道:“既然知道老子的名号,那还不快快过来跟老子过招。”
周知信知道“通臂叶老”拳脚功夫极高,自己和他走拳对掌,绝对是占不到便宜的。想到这里,周知信一声清吼,抽出了一条三尺半长的钢杖。
本来依着江湖规矩,对方既然不使用兵刃,己方也不能不打招呼,突然亮剑。但是叶笠笃拳脚功夫太硬,更何况他本来也不用武器,周知信先行亮剑,倒也说得过去。
叶笠笃是山西洪洞派的弟子,洪洞派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怎么响亮,因为洪洞派的弟子只有一能,那就是通臂拳。除此之外,派中弟子别无奇技。但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不可能人人都适合练通臂拳,因此洪洞派已经渐渐没落了。
而叶笠笃则是洪洞派的一个异才,他钻研通臂拳大有所成,而且另辟蹊径,练就了一身的内力。要不是这些年被困山谷,内功几乎已经停止修炼,他早就已经成为当世的几个最强高手之一了。
但是历史不接受假设,叶笠笃如今对战周知信,自身的内衣虽然压制对方,但是在外功武技上,叶笠笃只会通臂拳一能。而周知信身为丐帮长老,手握数种丐帮绝学,此时兵刃一出,形式自然大为逆转。
周知信钢杖横扫,一招“荡格式”攻向叶笠笃双腿。叶笠笃起身闪避,钢杖上忽然迸出一股气浪,将叶笠笃向上推了半尺。周知信钢杖反转,自上而下,又是一招“猛擒式”,想要压住叶笠笃胸口。
叶笠笃嘴角微笑,他双拳攻出,与钢杖撞在一起。周知信一时间虎口发麻,眼见叶笠笃拳攻自己胸口,脚踏自己退路,只得跃起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