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这说书的先生也都说得津津有味。
听鹤楼的二层雅间。
一黑衣男子手肘子撑在扶梯上,看着下面唾沫直飞的说书人,嘴角挂着的笑意就没收起来过。
直到说书人拍下木条,他这才走到自个儿位置上,拿过杯子添了杯茶,瞥了眼一旁正襟危坐的白衣男子。
“我说赵兄,你就这么忍心你的那位新婚妻子成为汴州城笑话,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赵溪亭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盯着黑衣人的眼眸带了几分寒意。
“与你何干?要是你不忍心,你去娶了就是。”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回赵家,就是为这事生气。
本以为他一走了之,祖母就会取消这门亲事,结果没想到没有新郎,还是硬着头皮娶妻。
这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妻子,换做谁,心中都不会乐意,况且他这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
黑衣男子笑容渐深,手上把玩着茶杯。
“还是算了,我还是喜欢孤家寡人一个,再说了,那可是你祖母给你娶的媳妇儿,我去娶回来像什么事?”
就算他想,他那固执的老爹恐怕也不会同意。
“那就少废话!”
赵溪亭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只见桌子一颤,放茶杯的地方明显的凹进去了一点。
“哟,这就生气了?”
黑衣男子毫不在意,笑着打趣了一声。
赵溪亭没有理会他的话,目光复杂地撇头看向窗外。
赵府。
经过这么一折腾,宋寒烟早就累的浑身都疼了,吩咐了两丫头下去休息,自个儿也上了床。
次日,刚过卯时,秋儿就匆匆走进卧房,看到宋寒烟毫无睡相的样子,有些无奈,叫了好几次才把人叫醒。
宋寒烟虽然没有起床气,可昨晚闹了那么一遭,直到深夜才就寝,此刻被秋儿从床上拉了起来后,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
“秋儿,一大早的不能多睡会儿?”
秋儿是面露担忧,心中无奈,翻箱倒柜地拿出一套看着喜庆的对襟给宋寒烟穿上。
今儿可是要给长辈敬茶的,宋寒烟嫁进来第一天,若是敬茶晚了,日后还不定会有什么麻烦事。
宋寒烟懒得动,随秋儿摆弄。
这时蜜儿也打了水过来,看到宋寒烟这副模样有些吃惊。
“夫人,别忘了待会儿还要去敬茶呢!”
秋儿接过蜜儿手里已经拧干的时锦帕,想伺候宋寒烟洗脸,让她清醒点。
“成个亲还真麻烦,大清早的都不得安宁,算了,等我清醒清醒。”
宋寒烟不太习惯别人伺候,拿过帕子就自个儿抹在了脸上,等洗了脸,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梳洗结束,主仆三人这才前往正堂。
结果脚尖刚踏进正堂,就听到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咱们这位赵二少夫人架子可真大,这都日上三竿了才来敬茶,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说话的人是赵家三叔的妻子,龚燕萍,她长着一副刻薄相,人也尖酸势利。
“燕萍!”
赵三叔怒斥一声,瞪了眼龚燕萍,坐在首位的赵老夫人也皱了皱眉头。
“老三家媳妇儿,昨日那样闹腾,这丫头自小身子不好,多睡会儿有何不妥?老身记得你嫁进我们赵家的时候可是过了巳时才进门的。”
赵老夫人语气平淡,不怒自威。
龚燕萍脸色微变,讪笑一声,没再开口。
宋寒烟对龚燕萍的话是恍若未闻,她可不想一大早就影响心情,来到正堂中央,端过准备好得到茶水跪在地上给赵老夫人敬茶。
“嗯,好孩子,来,这是你曾祖母当年送给祖母的同心锁,祖母一直保存了几十年,今天,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赵老夫人一脸慈祥,从秋嬷嬷手中接过一个红漆木盒,郑重的交到宋寒烟手里。
刹那间,一屋子的人都震惊了,尤其是赵家的几个媳妇儿,个个眼红地瞧着宋寒烟手里的东西。
这样东西她们当初进门的时候可没有得到过,老夫人居然就送给了这个孙媳妇?凭什么?
可她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宋寒烟将东西收了起来。
“谢谢祖母。”
宋寒烟感激地磕了一个头,心中一阵温暖。
赵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她引领到右侧的中年男人身前跪下。
“来,这位是溪亭的父亲,也是你的公爹。”
宋寒烟看了过去,只对上一双淡漠的眼,脸上没有多少热情。
第一眼,宋寒烟心里就有些不适。
不过还是乖巧地跪上去。
“父亲。”
将茶递给赵渊,不过后者却只是扫了几眼,没有接茶的意思。
还是赵老夫人看宋寒烟跪的有些难受,瞪了赵渊好几眼,赵渊这才勉强地接过那杯茶,拿了块金条算是赠礼就了事。
紧接着,赵老夫人向寒烟介绍了下赵家的其他人。
赵老爷子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正是赵渊,正房之子,次子赵睿,三子赵峥,幺女赵晴皆是妾室所生。
赵渊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赵翼泉为正房孟氏所生,二儿子赵溪亭的母亲却是赵渊的外室所生,不知身份,也正是如此被赵家人不喜。
赵睿只有两个女儿,分为赵青萝,赵青语。
赵峥的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分为赵青凌,赵青岩,赵青瑶。
赵家并未分家,除了赵溪亭在外,所有人都住在赵家大宅。
理清这些关系后,寒烟一一向长辈们敬了茶,做完最后一步,她是累的腰酸背痛。
本想着完了就能回去休息,结果没想到三婶子又开始找茬了。
“侄媳妇儿,三婶听说你自小厨艺了得,正好你公爹也是开酒楼的,但常年在外公干,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场婚礼,再过几日就要走了,不如,你孝敬孝敬你公爹,去露两手如何?”
龚燕萍像是盯紧宋寒烟好欺负一般,皮笑肉不笑的,看上去这句话是在询问,但根本让寒烟无法拒绝。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龚燕萍会在新媳妇敬茶的这天提出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