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的看着伙夫亲切呢?”
难不成宋寒烟跟伙夫之间,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哪怕是战战兢兢如香红,她也依然还有女人八卦的本能。
宋寒烟有些好笑,出口想解释却被赵溪亭给拦住了。
在岛城附近,了解他们的人越少越好,哪怕只是一点点不起眼的问题。
顿了顿,宋寒烟神秘兮兮的凑近香红的耳边,而她也一脸好奇的看向宋寒烟。
将香红的兴致钓的高高的,宋寒烟忽然道:“这是个秘密。”
香红:“……”那你这么神秘,还当你要说了呢。
面无表情的看了宋寒烟一眼,最终也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
宋寒烟表示皮这一下很开心,很高兴的吃完了一顿饭。
虽然嘴上逗逗她,可然而宋寒烟对香红的照料却半点都不少,不仅让她单独一个房间,怕她冷,还特意让秋儿另外要了炭火给她烧上。
就连赵溪亭也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夫人嘴上不饶人,可却是极为体贴的。”
宋寒烟笑而不语。
她这样的性子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偏生赵溪亭现在才感觉到?
晚膳吃的流食,赵溪亭才将将天黑就肚子饿了。
同时宋寒烟意识到女人跟男人饭量的差距,心中颇为无奈,“二爷等等,妾身去厨房给你下碗面,再将明儿带上路的糕点干粮做好。”
虽然现在天气冷,做好一次的干粮可以放上两三天不会坏,可不管是宋寒烟还是赵溪亭,都不喜欢放的太久的吃食
所以早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他们一次就做一日的吃食,等到了驿馆再做第二日的。
“随便下碗阳春面就好了,就是填巴一下肚子,夫人别太累。”
宋寒烟还得做糕点干粮,再加上下面,一番忙碌下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赵溪亭深感自己在路上无用。
含笑看了他一眼,宋寒烟颔首,“二爷放心,妾身省的。”
带着秋儿刚走到厨房门口便听见了里头的说话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把家里的炭火给了旁人用,咱家怎么办?咱家的孩儿怎么办?我可告诉你,要是把我儿子冻病了,我跟你没完!”
女人的声音就算压低了,还是格外的尖锐有攻击性。
秋儿闻言,有些尴尬的看向宋寒烟,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夫人,咱们先回去吧。”
有些为难的看向宋寒烟,这听上去是人家夫妻吵架,他们就在这里,是否有些不好?
宋寒烟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等等。”
她好像从厨房女人的口中听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很快,里头传出驿丞的声音,“大人开口了,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跟大人顶回去?朝廷每年冬日里都会给驿馆份例炭火,我要是不给怎么跟少卿大人还有夫人解释?”
“那炭火有一年落到你手里了?”女人冷笑,“要是大人问起来,你让他去找拿了炭火的人要啊!”
驿丞有点为难,“这种事情,你让我我怎么跟大人说?他们……诶……”官官相护的道理,即便他只是个吃公家饭没有品级的驿丞也明白。
要是跟赵溪亭说了这事儿,怕倒霉的还是他。
“忍忍吧,给咱儿子的被窝里多放两个汤婆子,柴火跟水都不要钱,等明儿我再去山上捡点柴。”
女人明显不同意他的话,“这天寒地冻的,山上都是雪,哪里好捡柴?大人跟夫人还在驿馆呢,明天你留下伺候,我去。”
就这件事,驿丞跟女人小声争执起来。
这个时候,宋寒烟看了一眼秋儿,径直推门,“既然有困难,怎的不跟我们直说呢?”
两人显然没有想到宋寒烟竟然会亲自到厨房里来,还听见了他们的话,两张脸上都是惊愕。
“若是有困难,我跟少卿大人都不会为难你们的。”
驿丞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两步到宋寒烟跟前,稽首作揖,“夫人要用厨房?我们这就走。”给身后的中年女人行了个礼,拉着她立即走了。
别看驿丞生的白胖圆润,可实际上行动却很迅速。
宋寒烟没有阻拦,而是看向秋儿道:“秋儿,明儿去外头买些炭火,别让孩子着凉了。”
“奴婢知道了。”
驿丞跟老婆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显然是没有想到宋寒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他们还以为,宋寒烟只当没有听见呢。
不顾驿丞的拉扯,女人赶紧上前给宋寒烟跪下磕了个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跟驿丞比起来,她双手粗糙面色黝黑,一看就是干多了活儿的,宋寒烟看着心酸,亲自上前去将她给扶起来。
“都是小事儿。”
对于她而言的小事,可能在穷人的眼中,便是度过一个冬日的希望。
“夫人要下厨么?不如让民妇来帮夫人烧火吧?”
秋儿立即上前,“哪儿有让您烧火的道理?有奴婢呢。”
大理寺少卿夫人身边的人,即使是奴婢,也不是他们这样没有品级脸面的人能够得罪的起的,她看向秋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姑娘这一身衣裳要是被火星儿烧了可惜了,烧火还是让我来吧,姑娘给夫人打下手如何?”
“你的好意,那我就不推辞了。”
见秋儿还要辞,宋寒烟赶紧出声打断。
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秋儿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宋寒烟一边揉面一边跟这女人搭话。
据她自己介绍,她姓张叫翠红,岛城一农夫之女,十三岁嫁给驿丞,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二十三岁的女人,并没有比宋寒烟大上很多,可张翠红看起来跟宋寒烟好像是两个辈分的人似的。
几句话间熟悉了起来,秋儿问出心里的疑惑,“既然炭火份例都被克扣了,驿丞大人怎么还能这般圆润啊?”
这不仅仅是秋儿的疑惑,更是宋寒烟的疑惑。
倘若不是因为她跟秋儿来此确定驿丞夫妇不知道的话,宋寒烟还以为,他们是故意让她听见这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