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老鸨也不会指望宋寒烟有这样的本事。
然而她入口之后才发现宋寒烟还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唏哩呼噜将一整晚鱼粥都吃了进去，老鸨深深地看了宋寒烟许久。
“妈妈这是怎么了？”
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宋寒烟讪笑着开口。
难道是她做的粥有什么问题？
宋寒烟自己吃了一口，鱼肉的鲜美米粥的清香都有，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难不成是因为她怀孕之后口味奇怪，连带着做的东西也奇怪了？
不会啊，在繁楼的时候，她下厨客似云来，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老鸨被宋寒烟好几声呼唤才回神，她深深地看这宋寒烟，道：“有你这手艺，就算我把春芳楼改成酒楼都能够财源广进。”
还开什么青楼啊？
“妈妈说笑了。”
宋寒烟垂下眼眸，没有将老鸨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老鸨忽然一拍手，道：“我让你一直做清倌人，但是你得负责项芳丽的吃食，如何？”
这也能算得上是一桩交易，也说得上是宋寒烟的目的，可然而宋寒烟却不是很想要老鸨这么轻易的达成目的。
“妈妈，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不是么？”
她做厢房里那些贵客的膳食，能得到好处的也就是这位老鸨了，而宋寒烟忙前忙后，却什么都得不到，说起来也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宋寒烟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老鸨显得有些意外，挑起眉头道：“你不是不想要接客么？这样你就能一直不接客了，将来要是能赎身也不会对你将来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都已经进了青楼，是否清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青楼女子在外头的名声就是这样，是否是清倌人根本就不是重点。
除非宋寒烟没有进过青楼，如若不然的话，青楼女子的身份会一直跟随着她一生一世，谁也不是傻子，更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诸如接客一类的事情，老鸨能对宋寒烟使用强硬手段，可这样的事情她却不敢。
若是当真要宋寒烟做贵人膳食，只要她心生不满，什么时候都可以动手脚，老鸨根本就防不胜防。
定定的看了宋寒烟许久，最终老鸨一咬牙，道：“你可以做清倌人，从你答应开始，春芳楼所有的受益分你一成，春芳楼随你进出，等你将来凑够了赎身的银子，随时都可以自个儿赎身，不过……”
这便是宋寒烟想要的，含笑侧头问道：“只是什么？”
“只要你还在渝州城一日，你就得在我春芳楼做吃食。”
这个前提宋寒烟倒是不怎么意外，这妈妈看上去也是个精明人，倘若她真的平白给宋寒烟这么好的待遇，她还要担心会不会在其中使什么绊子呢。
“妈妈放心，而今除了春华楼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是敢问妈妈，我得要多少赎身银子？”
“你不是没有地方去么？现在问这个做什么？”
老鸨有些防备的看向宋寒烟，这赎身银子肯定不能少了，不然就是亏本的生意，这可不好。
“青楼姑娘的名头不是太好听，赶紧攒钱赎身啊！”宋寒烟满脸理所当然的给出了这样的答复。“赎身以后我还是得在这春芳楼做厨娘，住是一直住在这里，可是却不是顶着姑娘的身份。”
同为女人，宋寒烟的心思老鸨多少能够理解。、
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赎身的银子我也不要多了，两千两白银，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听见这个数，宋寒烟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向老鸨，“可是你买下我才用了五十两！”
一转手便是两千两？
这可是暴利啊！
对于宋寒烟的反应，老鸨并没有多少意外，含笑道：“若是你舍不得这两千两，可以不赎身，我定当好好待你。”
青楼要是不黑，用什么来赚银子？良心么？
这世上有几家有良心的青楼？大多数都倒闭了。
老鸨开这间青楼可不是为着良心，而是为了赚钱，赚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当时何酒儿的老鸨的话，宋寒烟登时便不说什么了。
“行，就两千两，只不过到时候妈妈可千万别不放人才是。”
只要赵溪亭赶来了，两千两算什么？
赎身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赵溪亭什么时候能来，在他来到之前得好好保护自个儿才是。
而今做着清倌人便是办法之一，也是现在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你除了这鱼粥，还会做什么？明儿晚上你上台后便来后厨做菜吧。”
条件谈妥了之后，老鸨一秒钟恢复精明模样，就差掰着手指给宋寒烟算时间了，一点空闲都不愿意给她留下。
宋寒烟不禁苦笑。
“我会做的多了，明儿买些好食材，我瞧着做就是了，不会让妈妈失望的。”
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老鸨撇了撇嘴，道：“最好如此。”
要是宋寒烟将这件事办砸了，她清倌人也算是做到头了。
将老鸨送走之后，宋寒烟这才像是轻松了死的，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姑娘，你好厉害啊！”
花儿满眼崇拜的看向宋寒烟，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位姑娘跟老鸨这样讲条件呢，而且老鸨还全部都答应了，这可不就是宋寒烟的本事么？
淡淡的看了花儿一眼，从刚才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花儿这态度转变可真够大的。
只不过眼前这花儿对宋寒烟而言无关紧要，宋寒烟也不是很关心她的态度究竟如何。
回到房中，宋寒烟转过头对花儿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花儿听见这话也没有多意外，自从宋寒烟来这里以后，都不喜欢身边时常有人跟着，她基本上跟着宋寒烟一回来就会被赶出去。
别人看上去花儿是跟在宋寒烟身边寸步不离，可事实究竟是如何，那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沉默的推开窗户，宋寒烟闭上眼睛感受窗外的冷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