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内子爱茶,此时正当孕中不宜饮茶,若是下官有了这等香茶她却不能饮用,下官怕是就要烦忧了。”赵溪亭面上带着几分歉意,“只能辜负李大人好意,还请大人见谅。”
赵溪亭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即便礼部尚书心有不悦,可却也究竟不能多说什么。
此时皇帝抬起头来,他正听着赵溪亭与礼部尚书的对话,笑眯眯的对赵溪亭道:“既然如此,等你夫人生产后朕便赏你两斤茶叶算是贺礼了。”
皇帝这话不过是玩笑,可赵溪亭却还是十分恭敬的应了。
“如此,便多谢皇上赏赐了。”
君无戏言,他当然不认为皇上的话只是玩笑而已。
见赵溪亭这般说,皇帝不无不可的轻笑了一声。
“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今儿赵爱卿在朝上是有话要说吧?”
赵溪亭没有否认,将手中的奏折恭敬递上前去。
皇帝身边的太监双手接过呈递给皇帝。
他草草的看了几眼,脸色忽而变得难看起来,“这是真的?”
“证据在奏折里已经写明了,证人此时便在大理寺。”
礼部尚书听他们二人的对话心有不解,可莫名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帝没有唤他,他便没有开口,垂首在一旁等待皇帝的召唤。
“李爱卿你也瞧瞧这个吧。”
双手接过皇帝手中的奏折,礼部尚书细细看下去,越看他的脸色也变得很皇帝一样黑沉。
眯起眼睛看向赵溪亭,礼部尚书的脸色可以说是有些危险了。
可然而赵溪亭却依然眉眼含笑,可以称之为恭敬的对礼部尚书轻轻点头显示奏折里说的是真的。
若是在皇帝跟前说假话那便是欺君,礼部尚书当然知道赵溪亭没有这般愚蠢了。
毕竟,而今宋寒烟还怀有身孕呢。
见着而今皇帝将礼部尚书唤来,赵溪亭心里或升起了些许的猜想。
亦或者从前他跟宋寒烟的想法是对的,这几桩案子,不仅高宏参与其中,就连礼部尚书也难逃干系,只是他做的比高宏要干净不少?
垂下头,赵溪亭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之中。
“既然你已经查清,传朕的旨意。”
听见皇帝开口,赵溪亭与礼部尚书连忙稽首道:“请皇上吩咐。”
“此时高宏正在京郊校场练兵,你亲自带人去将他拿回大理寺监牢之中,朕要知道此次案件全部内情。”
这一桩案子原本皇帝以为是西洋人搞得把戏,他们跟西洋早晚会有一战,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的水军跟西洋比还差了一些,等到水军练好有胜利的把握之后,他必然会向西洋宣战,可却不是现在。
正是因为要忍着,所以皇帝才暂且压下了妇女拐卖案,让赵溪亭且先稍安勿躁。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重用的官员竟然也参与了进去。
皇帝自继位以来,眼睛里从来都容不下一粒沙子,而今知道了高宏的所作所为,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总算是下令拿人了,赵溪亭心里松了口气,跪下对皇帝磕了个头,“臣谨遵皇上旨意。”
在他退下之前,礼部尚书染开口,“请皇上恩准臣与赵大人一起彻查此事,不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其中之人。”
此时赵溪亭已然起身,听见礼部尚书这话,不由得睁大眼睛看过去。
“您是礼部尚书,查案是大理寺的事儿,若是由您插手的话,怕是有些不太合规矩。”
礼部从来都不管旁的闲事儿,礼部尚书这个时候提出插手,动机原本便十分的可疑。
听见赵溪亭这话,礼部尚书冷了脸看向他,“听赵大人这意思,便是不相信本官了?”
不管怎么说礼部尚书的官位都比赵溪亭要高,此时赵溪亭也不好当着皇帝的面驳他的面子落一个不敬上官的罪名。
“下官不敢。”
别管心里赵溪亭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他算得上是给足了礼部尚书的面子,他多少也应当知足了。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赵溪亭刚想要说些什么,此时皇上便开口了。
“高宏与李爱卿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此时知道了这件事,想要求证也可以理解,这样吧,你便随赵爱卿一起去,只不过不许插手拿人事宜。”
皇帝这话对于礼部尚书来说便够了,他满心欢喜的对皇帝跪拜磕头,“多谢皇上,圣上明鉴!”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脸上都带着虚伪的假笑,寒暄了两句后便各自回家了。
“这是好事儿啊。”
家中宋寒烟听完了赵溪亭的不满之后,不由得出口轻笑道。
颇为不理解的看向宋寒烟,赵溪亭不解道:“这怎么会是好事儿呢?”
皇帝都说了,礼部尚书平日里跟高宏有些交情,可却还是让礼部尚书插手了这件事,圣上对李大人究竟有多信任?
这一点赵溪亭不想去想,想了就觉得泄气。
明明是再糟糕不过的事情了,为什么落到宋寒烟的口中,便成了大好事?
赵溪亭有些不理解。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赵溪亭一眼,宋寒烟慢悠悠的道:“当然是好事儿了,二爷正好可以借着此事观察李大人,看他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两桩案子,没有最好,若是有的话……”
她没有把话说完,赵溪亭便若有所思的给接上了。
“若是有的话,那自然可以顺着我发现的端倪查下去?”
笑眯眯的看了赵溪亭一眼,宋寒烟赞道:“正是如此,二爷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面对宋寒烟的奉承,赵溪亭心里颇为好笑。
他就不相信宋寒烟没有想到这里去,之所以没有说下去,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些面子,让他面上过得去罢了。
免得赵溪亭一个朝廷高官,回家之后还得听夫人的吩咐行事,实在是没有面子。
没有驳宋寒烟好意的意思,他暂且先将礼部尚书的事情放下,究竟如何等到明日去京郊校场之后可见端倪。
“最近寒阳出门的时候好像多了些,你可知晓他是同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