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多少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可究竟是什么缘由怎么回事,还是要听宋寒烟的说辞才知道。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在场,因此不明白这件事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最终还是要听听宋寒烟这个当事人怎么说。
听见这般问题,宋寒烟沉默了一下,道:“请求二爷再不要彻查上次的事情了,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便让它消散了吧!如若不然的话,对咱们全家都不好!”
六王爷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够让整个赵家灰飞烟灭,现在发生的事情让宋寒烟更为深刻的明白了,他们跟六王爷对上,那无异于蚍蜉撼树一般的不自量力。
想要全心中的大义,首先得活下去才行啊!
而今赵溪亭的选择,是将全家都逼上绝路,在这件事上头,小丫跟宋寒烟已经栽了两次,难道他还不明白么?
赵溪亭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沉默了一下,对宋寒烟问道:“烟儿,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六王爷胁迫你了?”
“二爷既然已经猜出来了,又何必来问妾身呢?”宋寒烟苦笑了一声,若不是碍于六王爷的胁迫,她何至于跟赵溪亭置气这么久?
倘若没有强有力的干预,她又怎么会阻止赵溪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来不管他想要做什么,宋寒烟只有支持没有反对,她明白不管做什么事情赵溪亭都是心里有数的,既然入了大理寺,那便要为这天下谋一个清明!
这便是大理寺成立的初衷,可现在这般情况,实在不是宋寒烟不想支持,而是若支持了,那便有可能满门皆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在不危及自家的情况下,她可以支持赵溪亭去费心费力的彻查此案,哪怕最后查出来的结果也只是不了了之,但这至少让赵溪亭心里痛快了,对于宋寒烟而言他心里痛快便也就够了,不再奢求其他。
可现在事情已经不是这么简单便能够解决的了,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那便是放弃!
当今圣上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逐渐衰颓之态,而皇后的嫡子九皇子年纪又还小,六王爷是最有力的皇位竞争者,若有一日他做了皇帝,而今赵溪亭所作的一切,只有可能将整个赵家都送上绝路!
值得么?
为了素不相识的人。
亦或者赵溪亭觉得值得,这便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可宋寒烟却并不这样认为。
见宋寒烟眼中带着丝丝祈求与脆弱,赵溪亭毫无悬念的心软了,不管过多久,宋寒烟都是他心里唯一的软肋。
“……好,我答应你。”
不管赵溪亭此时的应承究竟有多挣扎痛苦,但是究竟他还是应了下来,对于宋寒烟而言这便够了!
听见这话宋寒烟这才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多谢二爷。”
她柔柔的对赵溪亭行了一礼,心中的感激难以言喻。
反手将宋寒烟给扶起来,赵溪亭心中有几分憋闷,“你才从牢狱之中出来,想必受了不少苦,赶紧去歇着吧,家里的什么事情暂时都别管,好生休息才是最要紧的。”
“好,多谢二爷。”
究竟宋寒烟也还是没有休息得成,前头秋儿来传话说宋寒阳来了。
在知道宋寒烟平安回来之后,宋寒阳欢喜得都疯了,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过来,想要瞧瞧宋寒烟现在怎么样了。
才方一进门,他便见到了一个熟人。
“春儿?你怎么在这里?”
宋寒阳看见她的时候,春儿在角落自顾缀泣,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听见他的声音之后,她才像是触电一般的转过身来,匆匆摇头道:“没……奴婢没事。”
历经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要说宋寒阳对春儿没有一点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同时也明白,宋寒烟断然不会允许他再跟春儿牵扯不清。
因此即便他心中有诸多疑问,可此时见春儿不言,他挣扎了一下也没有再深问下去。
“那你好好干活儿,我先走了。”
“寒阳少爷!”
春儿没有想到宋寒阳竟然这般无情,她都露出这般可怜之相了,可他却没有半分怜惜之情,若是这一次错过了跟宋寒阳的相处,下一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了。
被春儿的呼唤给叫住了,宋寒阳顿足,有些疑惑的扭头去看她,“什么事儿?”
她好像……很委屈?
宋寒阳不解,她难道是在这府里受了委屈么?可明明宋寒烟已经答应了他要好生待着春儿,按理来说她应当不会受辱才对。
难不成宋寒烟是看不上春儿,然后将她丢在府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虽然这府上的人都是经过宋寒烟精心挑选过的,并没有几个作奸犯科之人,可人的本性宋寒阳有些了解,那些原本眼红春儿的丫头,此时见她被主子丢弃了,自然会狠狠的欺辱于她,宋寒烟一时之间没有顾忌得到也是有的,更何况方才宋寒烟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春儿垂首不言只是哭,见宋寒阳问得急了,她这才抬起头来,满是泪花的小脸欲言又止的看向他,“……寒阳少爷,你把我带走吧!奴婢真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宋寒阳颦眉,“难道你真的受了委屈?”
她的眼泪落得更急了。
不管怎么样,不管现在春儿变成了什么身份,可她从前跟宋寒阳的交情却还是在的。
哪怕是普通友人,宋寒阳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人受这般委屈。
因此他想也没想的便拉上了春儿的手臂,“走,我去跟姐姐说,看哪个看欺负你!”
宋寒烟从来不是食言的人,而今春儿受了委屈应当就是她自顾不暇之间没有顾忌到的事情,好好跟她说说也就是了。
春儿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似的,连连后退摆手,“不不不,没有人欺负我,寒阳少爷切莫去跟夫人说!”
她虽这般,可宋寒阳却也只当她是不想麻烦了宋寒烟,这般懂事的姑娘……
宋寒阳维护春儿之心愈发迫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