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小,乡邻之间住得极为紧凑,借着月色,大婶带着王大锤很快就到了庄稼汉子的家里。
堂屋里坐着三个人,村长与庄稼汉子彼此愁眉不展,还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留着一缕山羊胡须,身后背着一个小药箱。
一位年轻妇人怀抱着岁多的孩子,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在堂屋里来回的走动,哄着小孩入睡。
听到动静,四人看向屋外,借着月色看清了来人,庄稼汉子赶紧迎上前,“三婶,您咋过来了?这位是?”
王大锤正要自我介绍,村长已经走上前来,“小哥是在这里借宿的客人。”
“噢,快请坐!”庄稼汉子又唤自己的媳妇去倒茶水,年轻妇人正要去......
“哇!”的一声,孩子突然又大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妇人赶紧坐下来,用手抚摸着他的肚子,用脸颊紧紧贴着小孩的额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乖,娘亲在呢.....”
这时,谢逊他们三人也走了进来。
村长稍微互相介绍了一番,那山羊胡须的老头正是他们请来的胡郎中,对小孩的病症也是一筹莫展。
庄稼汉子请他们落座后,又准备去倒茶。
“大哥,你就别忙活了,婶子,是你说还是我说?”王大锤心想这村子里的人真是淳厚,说话也就认真了起来。
“对对对,我带小哥来是有好事,你家娃的病有治了,这位小哥可了不得,那可是出了名的郎中先生。”胖大婶说得就像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庄稼汉子面色大喜,妇人抬起头,与庄稼汉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王大锤,眼神很是火热。
村长腾地一下站起身,直直地盯着王大锤,“小兄弟,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胡郎中看了王大锤一眼,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倒是也没说什么。
对于胡郎中的反应,王大锤并不意外,自己能治那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但他从来都是输人不输阵,“大叔您别这样看着我,别的不敢说,我俏郎中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让我仔细看看孩子!”
年轻妇人起身将孩子递给王大锤,“小郎中先生,拜托了!”
王大锤接过来,小家伙软软的,一身似乎没骨头一般,他横抱竖抱都找觉得别扭,小美赶紧接过来抱在怀里,让小家伙的脑袋枕着她的臂弯,一手托着小家伙腰背,一手拖着他的屁股。
“你懂我就放心了!”王大锤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只是没人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孩子病恹恹的,现在已经停止了哭闹,小脸上气色很差没什么血色,眉头轻皱,眉宇间浮现着一丝淡淡的青色,随时都会惊醒的样子。
王大锤闻了闻孩子的鼻息,除了有淡淡的奶味,还有一股酸臭馊味,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他能确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肚泄。
“锤子你有没有把握?”
王大锤没有回答小美的话,示意她将孩子还回去。
“咋样?”年轻妇人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问。
王大锤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村长,有这个病症的都是小孩么?”
村长神情凝重的点头,就是因为都是婴孩幼儿才焦头烂额。
王大锤能确诊了,这个时候是深秋,正是痢疾的高发期,而且相互传染更证明不是普通的肠道病。
心里有了底,他说话就很豪横,“小事一桩,且看我药到病除!”
“小少年,你好大的口气,老夫行医数十年,这好些天都看不出眉目,你就凭三两眼敢这样妄下定论?病人生死,岂是儿戏?”胡郎中一方面是从医德而言,还有更大的一方面却是为了自己的名誉,对自己职业名誉的担忧。
胡郎中的话一出,村长等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胡老说的没错,少年确实有些儿戏的感觉......
“胡大夫是吧,您老说的没错,小子的医术自然没有您的精湛,只是这种病症恰巧被我熟知而已,您老就安心吧!”王大锤并没有打算跟他争个高低,适逢其时,让他袖手旁观自然不符合他的性情。
“恰巧?甚是荒唐,老夫行医从来没有侥幸二字!”胡郎中赫然起身,吹胡子瞪眼睛,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我以战士的荣誉起誓,这总可以了吧?”王大锤再退一步。
王大锤终于拿出杀手锏,小美几人都没想到他会忍让到这种地步......
“老人家,小锤子在大事上从没含糊过呢!”灵儿忍不住声援起来。
韩村长也在一旁劝慰,“胡老,小哥是荣耀武者,不会拿这种事胡来的。”
“哼,狗屁荣耀!武者就没几个好东西!老夫行医多年,阅人无数,这少年举止散漫行事浮夸,他的话你怎能相信?”胡郎中不依不饶的跟王大锤扛上了。
老头的一番话,就连谢逊都眉头紧皱,战士荣耀他是看得极重的,老头这话打翻了一船人啊。
小美跟灵儿更是不爽,难得锤子这么认真一次,而且再三忍让,老头这就有些逼人太甚了!
“这......”韩村长也为了难,胡老这是怎么了?说话越加难听,如果不是跟他颇有交情,自己都想翻脸了。
擦!王大锤算是明白过来了,老头这样苦苦相逼,很明显是怕他自己下不了台啊!
“老头,你是不是怕我给他们治好了,自己的一张老脸不好看呐?放心,少爷我没打算跟你抢饭碗。”王大锤抱着胸,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胡郎中一巴掌拍在桌上,老羞成怒。
“你是不是想碰瓷,大伙都看清楚啊,我没动他啊,他要是趴下了不关我事啊......”王大锤高举双手,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他与胡郎中的距离。
“你......你这小儿!”胡郎中伸手指着他,随后捂着胸口缓缓坐下,半天回不过神来。
韩村长安抚着胡老头,不过倒没觉得王大锤过分,自己的闺女那也是荣耀战士,不是念着往昔的交情,他才懒得理会。
“村长大叔,能不能扎两个火把准备一把锄头?”王大锤懒得再跟胡老头掰扯,真把老头气死了,他良心上也不安。
王大锤准备找一种野草,这种东西在乡下地方最是常见,尤其是大山脚下更是寻常,一般称为艾蒿或者野艾草,前世的儿时他可没少用这种玩意洗澡。
村长与庄稼汉子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准备妥当,两个火把熊熊燃烧着送到王大锤的手里。
胡老头看来是气得不行,捂着胸口就这样冷冷地盯着,心想少年你若是治不好,老夫一定好好地给你点颜色。
“小哥,咱们陪你去吧,怕你对这一块不熟。”村长建议道。
“大叔,我们自己去就行了,您去把患病的小孩集中过来,本郎中一起搞定!”王大锤拿了一个给谢逊,又让小美举着一个,“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少爷的本事!”
小美乖乖地接过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