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李安如差点打瞌睡,大课堂上有人似乎脱了鞋子,空气里十分难闻。下课后,李安如匆匆离开校园,正好遇到前来接她的项圣哲。
说是项同公司有晚宴,准备带她一起去玩玩。
李安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感觉有些不合适。项圣哲很细心,来的路上已经在商场买了一件。
“我看余静好穿得还不错,感觉你穿肯定更好看。”项圣哲开着车,李安如拿着衣服,十分欢喜连连感谢:“只要不撞衫就好。”
“放心,颜色、款式都有些不同,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啊。”项圣哲来了个转弯,一只手空出来扶住由于惯性差点倒在一边的李安如。
到了公司定的酒店,李安如抱着衣服下车。项圣哲跟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很漂亮的头绳。
漂亮衣服搭配漂亮头绳,可是李安如向来喜欢散着头发,不知一根头绳该如何系上。
项圣哲故意挖苦她笨得可以,双手已经帮忙将头发整个挽起来。扎好头发,李安如摸了摸笑着点头。
“等你结婚那天,我亲自给你扎头发怎么样?”项圣哲开玩笑,李安如叹息:“都不知如意郎君在哪儿。”
项圣哲抱着她的肩膀:“那你的终生大事就交给我吧,一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电梯门突然打开了,余静好钻了出来,正好撞见他们。
更尴尬的是,她也穿着同系列的衣服。只不过,李安如穿出了女子应有的柔和娇媚,余静好穿着也不错,可惜带着风尘味儿。
李安如心里直呼着急,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余静好看了李安如的衣服不知说了句什么昂着头就要离开,项圣哲拉住了她:“余静好,安如没得罪你什么吧?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我和她天生合不来。”余静好很骄傲。
项圣哲松开手:“哦,明白,就像我对你一样。听着,安如是我妹妹,你对她苛刻,我就双倍还你。”
余静好更生气了:“项圣哲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项圣哲摊开双手,故意笑着说:“对你而言显然不是。”
趁着余静好还没完全爆发,项圣哲推着李安如躲进电梯,快速按下数字。
两个人在电梯里哈哈大笑,电梯门再次打开他们还未止住笑容。这不,整个大厅的来宾都惊呆地看着电梯里的一对男女。
这下尴尬了。李安如反应过来,赶紧闭上嘴巴,见项圣哲还扶着电梯大笑,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
项同看见他们,笑着走了过来,拉着两个人到主席台,很开心地向大家介绍李安如是自己的干女儿。
李安如深深鞠躬,项同轻声告诉她:“公司有一笔钱,专门用来做公益,我会把这笔钱用作你上大学的费用。”
“项叔叔,你这样做童阿姨肯定会知道的啊。”李安如提醒,“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两人一起走到角落处,李安如诚恳地劝着项同不要将公司的钱用作大学费用。
“那叔叔怎么对得起你,还有你的父母?”项同说道。
李安如喝了口果汁,看着大厅里跳舞的男男女女:“您这样的决定如果被童阿姨知道了,到时候家里又得鸡飞狗跳了。您放心,我会努力申请奖学金和助学金的。”
项同无可奈何:“当年我就该把公司的股份让出一部分给你父亲。那时候我出让股份,原本是打算给你父亲,毕竟他帮过我,可你父亲坚决不要。”
李安如曾经听父亲与母亲闲聊时说过这件事,可惜,她不能告诉项同,父亲为何不能接受那份股份转让。要是当初接受了,父亲的债务一定会顺利解除,他们一家人都还在。
李安如觉得公司里其实一直有童令仪的眼线,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下,也许股份转让不成功也是拜她所赐。
项圣哲端着饮料过来,说是去酒店私人家庭影院看会儿电影。李安如点头,两个人奔去电影院,结果却在旁边的麻将室碰到了童令仪。
李安如笑着打招呼,童令仪只顾抠着自己指甲也不搭理。还是一边珠光宝气的太太问了她才无精打采地说:“老项收回来的。”
说得李安如像是个垃圾废品一样,是被收回来的。
珠光宝气的女人微胖,但看起来很亲和,她指了指旁边的水果:“你们年轻人拿去吃吧。”
项圣哲拿起来道谢,小声告诉李安如:“她就是范辰良的母亲。”
李安如点头微笑,范辰良的母亲一直看着她,看样子很是喜欢。
一场电影还未结束,范母轻轻走进来,拍了拍李安如的肩膀问她:“安如,你明天到我家里来做客吧。”李安如赶紧站起身,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若是邀请应该先问项圣哲才对,怎么会先告知自己呢?
另一边的项圣哲此时已经打开灯,他也很疑惑,莫非是母亲不同意带上安如范母才过来亲自请吗?
“范阿姨,安如会去的。”项圣哲微笑,范母点点头:“我给你们准备好游戏大厅,你们年轻人可以好好玩一把。”
项同这时派人来找他们,已经安排好车要准备回去了。李安如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电影,可惜了,还没完结。
童令仪似乎很不高兴,一路上埋怨着范母:“范太太根本不给机会让我吃牌,狠狠地输了好几把。”项同坐在副驾驶,窝在椅子里,慵懒地嗯了一声。
她没听出自家先生的劳累,埋怨越发严重了,指责范太太:“这个范太太,经常在牌桌上耍小聪明,让我吃了不少暗亏。”
“不就是有几个钱吗?”童令仪使劲地拉了拉自己的大衣,“怎么这么冷,开了暖气没有?”
商务车最后一排坐着李安如他们,全程听着童令仪的抱怨,项圣哲有些厌烦地挪了挪身子。
在他曾经的记忆里母亲是有抱怨,但这些年的她简直令人发指。他时常逃离,不顾母亲反对,在大学里住集体宿舍。后来有了李安如,他第一眼瞧见这个妹妹,心里就喜欢,愿意去靠近,更愿意每天回来。
说不上爱,但绝对的喜欢靠近。
他瞧见李安如紧握着双手,明白那是害怕才会有的小动作,忍不住伸出手握紧她的手。
李安如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干干净净,像在说这话一样:没事,有我在。
童令仪絮絮叨叨个不停,挖苦着范太太:“哼,范家瞧不起我们项家,一心攀附余家,就连打牌都故意让给余太太。”
项同皱着眉继续假寐,童令仪气得解下围巾,大声嚷嚷司机:“天气这么暖和,开什么暖气啊?”
项圣哲看着李安如偷偷咧嘴笑,一路上的絮叨还不够,这不,回家也不放过,挖苦范辰良一副流氓样,哪里比得上自家儿子。
项同叹息:“你就消停消停吧,人家范辰良读书也是厉害角色,可不是随便靠父母的啃老族。”
童令仪不说话了,瞪了一眼李安如,吩咐她帮忙倒杯茶到房间。
项圣哲不愿,李安如小声劝导:“不过是一杯茶,能让你妈妈心里舒坦也就值得了。”
他瞬间感觉眼前的女孩简直是他迷茫人生的神来之笔,让人情不自禁地希望她进入自己的生活。
项圣哲知道自己母亲喜欢什么茶,特意泡了杯水蜜桃乌龙茶,茶香混着水蜜桃甜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喝一口。
项圣哲泡了三杯,他指了指楼上,李安如很快就明白了。
给童令仪送了茶后,两个人偷偷爬上屋顶,喝着茶突然就叫醒了胃口,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李安如自有办法,轻轻溜到厨房,做了两份三明治,差点被童令仪抓住,幸好自己够瘦,窝在角落里顺利躲过。
那是他们第一次互相诉说心里话,项圣哲对自己母亲是带着恨的,此恨从哪里来,他却不愿说。摇着手里的花茶调侃,要是喝酒喝醉了,没准一吐为快。
李安如选了块三明治,将煎糊的鸡蛋挑了出来,有些抱歉:“抱歉啊,我担心被其他人看见,所以煎蛋有点匆忙。太晚了,不好叫醒叶嫂他们。”
项圣哲越发喜欢眼前的姑娘了,她总会把事情做得圆满,就算遇到不好的事情也会扬眉淡笑,心境从容。
还没等李安如说什么,他们听见楼下花园里有人悄声打着电话,声音虽然很小,可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
是叶嫂!项圣哲示意李安如小声,两个人小心趴在屋顶的边缘,担心李安如掉下去,项圣哲一只手护着她。
叶嫂尽可能压着声音,但愤怒无法掩盖:“我会被太太发现的!”
“你不该再赌博,太太的戒指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
戒指?两个人面面相觑,看来戒指的事情有了眉目了。两个人赶紧爬起来,夜太黑,李安人没注意脚下,踩住自己的裙子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
幸好项圣哲反应快,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李安如清晰地听见他猛烈的心跳声,要是摔下去不会重伤但肯定会骨折。
叶嫂听见屋顶上有动静,抬头一看脸色惊讶,迅速爬上楼顶,看见两个人平平安安,顿时惊呼:“哎呀,我的少爷啊,太太不准您到楼顶上。”
“我看月亮不错,晚上睡不着。”项圣哲解释,但叶嫂十分担心:“少爷快点下去,不能让太太看到了。”
李安如微微皱眉,她想不明白为何不让到楼顶上来,项家的奇葩规矩还真是多啊。
再看项圣哲,他有告诉李安如真相的冲动,可是瞧见她安静美好的脸,突然没了勇气。
还是不要说了,那段不光彩的脆弱已经过去,埋藏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