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从大青山里回来后,在村中住了两日便回镇上了,铁匠铺里一切事物按部就班,也用不到张峰操心,日子又归回平静,大青山中遭遇的种种给张峰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在平凡、宁静的生活对比下显得愈发深刻。
张峰这些日子回顾总结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好衡量三个月后去参加太清宗试炼大会的利弊。首先有三件事需要考虑:
一、玻璃片是参加试炼大会的门票,应该是太清宗所制,用来确认参与者身份的证明。通过那天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和所说内容,可以看出门票是对票不对人的,这对张峰来说是个好消息。但这张门票自己是在大青山中意外捡到的,说明这张门票一定存在一个主人,只是这个门票主人不知是何原因将其遗落了。也许这个人提前来到了太清宗,结果跟自己一样被赶走,然后在离开大青山的时候不小心遗落。这种可能性很高,那么张峰就面临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试炼大会当天,这个人如果出现了怎么办?张峰相信只要当场对峙,很快就能知道这张门票不是发给自己的。看样子只能赌门票主人出了意外,或者他没有门票无法进入太清宗的禁制了。
二、在自己身体里,那个神秘空间中,藏着一只鸭子小雪,准确地说是小雪的一缕残魂。张峰对修行者世界的认知还只是来源于小雪片段地叙述,根本不成体系。从小雪的叙述来看,应该是人修妖修不两立或者一方强势,可以肆意残害另一方的境况,否则小雪也不用躲着太清宗修行者了。这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因为信息量太少,根本无法做出判断。最开始,小雪要夺舍张峰,想要占据张峰的身体,张峰是受害者,但从结果来看,小雪失去肉身,魂魄只剩一缕,暂时寄宿在张峰体内还在沉睡之中,又和张峰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卖身契,张峰又好像是受益者。那么假如对方能发现小雪的存在,张峰说出事实,对方又将会采取怎样的策略对待这件事呢?是无所谓的态度还是让小雪灰飞烟灭呢?还是说自己和小雪一起灰飞烟灭?还是要赌,赌太清宗无法发现小雪,赌太清宗即使发现小雪也不在意。
三、自己是转世重生之人,对方能否发现?发现后对方会怎么做?张峰可不敢意淫太清宗和小雪一样傻,把自己当什么谪仙。
这三点都是参加试炼大会可能遇到的问题,在短暂接触过修行者后,张峰有隐约一个感觉,这个群体冷漠无情,很可能不把凡人当作同类,也就是说自己和对方接触很可能一言不合就丢了小命。这就是参加太清宗试炼大会最大的弊端。
张峰总结完叹了口气,默默地想:参加试炼大会的好处就是有机会成为修行者,这个诱惑太大了些,即便是要赌上性命。他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两轮明月,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如果不去,我在这个世界转世重生又有什么意义?等到年老色衰将要离开的时候后悔么?”
人就是这样,当有得选的时候总是犹豫不决、患得患失,只有做了决定才能平静下来,哪怕这个决定能让他粉身碎骨。有人说人类发展的源动力就是好奇心,永不熄灭的好奇心。
有了决断后,张峰心里终于安定下来,开始计划之后的事情。在试炼开始前他要安顿好哥哥嫂嫂,还要编一个好的理由来掩饰。
他从王铁匠那里预支了一笔银子,用来跟镇上的教书先生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每日早起还要绕着镇子跑上两大圈,强身健体。张峰无法确定太清宗的试炼要考察什么,但多方面准备肯定要比什么都不做强。
就这样,很快一个多月过去了,张峰每日早晨跑步锻炼身体,白天在铁匠铺做工,晚上到教书先生那里学习文字。在这期间张峰一共进入过两次神秘空间,可惜每次进去都发现小雪在沉睡,任他如何呼唤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过张峰对如何进入神秘空间有了一些心得体验,他发现存在这样一个规律,首先是每次从神秘空间出来都会感觉非常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感觉上的疲惫,有点像用脑过度。其次他发现每次进入神秘空间都有一个差不多的时间间隔,大概是半个月。据此,张峰猜测进入神秘空间可能是需要一种他不了解的能量,可能就是小雪提到的精魂之力,那就暂时叫这种能量为精魂之力。精魂之力在每次开启神秘空间后会被消耗干净,反应到身体上就是会感到疲惫,然后精魂之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自行恢复,他的恢复周期大概是半个月。
这几日又到了张峰精魂之力补充满的时间,张峰刻意地尽量保持心境平和,能不用脑思考就不用。果然,当晚张峰再一次进入了神秘空间。
他一进来就看见小雪扇着翅膀到处乱飞,一边飞一边“嘎嘎”地大叫。小雪也马上发现了张峰到来,赶紧降落到地面,有些害羞的道:“小婢闲得无聊,活动活动,让主人见笑了。”
张峰大喜,这鸭子可算是醒了。表面不动声色地道:“唔,何时醒的?”
小雪回道:“小婢醒了有几日了。”
张峰一挑眉,“哦?精魂之力恢复得如何?”
小雪道:“小婢只是一缕残魂,恢复能力差了很多,好在以后不用长时间沉睡了。主人您的精魂好像比之前更加凝练了,这片空间比以前更大了。”
张峰这才明白,怪不得这次进来见不到之前云雾般的混沌之气,原来是空间变大,混沌之气变得稀薄了许多,这可能跟他反复进入的次数有关,每次精魂之力恢复都是一次锻炼。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跟我讲讲你平日如何修炼的。”
小雪道:“小婢没有功法,只是胡乱修炼。又…又有些懒惰,好些天才修炼吐纳一次。”
张峰听得抓心挠肝,暗道这只懒鸭子,有机会修炼还不知道珍惜。“你是如何吐纳的?”
小雪疑惑地道:“难道人类修行者和妖修在吐纳上不一样吗?小婢就是在山中找一处天地灵气充沛的地方,引导灵气入体,让灵气洗涤肉身,最后再将浊气呼出。”说到这里小雪停顿了一下,又讪笑道:“可能因为小婢原是山中野鸭的缘故,玩心过胜,每次只能坚持吐纳三五个时辰就守不住心神了。”
接下来张峰又问了很多细节,小雪以为张峰询问这些是想要了解它这些年的修行经历,以待日后指点它修行,所以说得很是详细,最后又对张峰感恩戴德拜了又拜,搞得张峰也是老脸一红。
从神秘空间出来,张峰强忍疲惫在心里回想刚刚从小雪那里骗来的修行方法,确保自己全部记得后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