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灰的成绩，虽然没有超越第一，自己却相当满意。毕竟与天南城第一的苏媚儿相比，他根本没有比较的勇气。
张小灰在山海院当了半年侍从，其身份相当于人家的杂役弟子。在山海院他已经听说，苏媚儿根本不用参加入院大比，已经是山海院内定的外门正式弟子。
山海院是山海国第一学府，能够成为山海院的外门正式弟子，意味着她已经筑基成功，成为了正式的武师。
同样的年龄，张小灰是武徒，苏媚儿是武师，张小灰能够取得只比武师低一尺的成绩，当然值得他引以为豪。
“无敌，无敌——”
张小灰的跟班嚎叫起来，卖力的在藏书阁前叫喊。围观的少年跟着起哄，把个藏书阁广场弄得如同集市。
“靠——”
张小灰正得意洋洋闭着三角眼，突然发现欢呼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他睁眼一看，却见郑君也站在了测灵石前，看他的样子，像是也想进行测试。
“哈哈哈，你个不会修炼的废物，一个寻花问柳的花心大少爷，也想在这里丢人现眼。简直是不知廉耻。”
张小灰邪火撞头，自己是什么身份，郑君又是什么货色。这小子竟然借自己回归立威的时候，也想当众测试。这跟风的味道也太重了。
“绝不允许！”
张小灰一声怒吼，拦在了郑君的身前。别人跟风在此测试成绩，他都没有什么意见，唯独郑君不行。
郑君的名声太差，不管他的成绩好坏，以后别人提起今日测试之事，都会把自己与这个出了名的天南祸害联系起来。想到此处，张小灰是铁了心，要阻止郑君参加测试。
“藏书阁是你们张家的？你能测试，凭什么不让我测试。”
郑君镇定从容，这里是藏书阁。藏书阁前立测灵石，任何人可以现场测试，这是千百年来天南城的规矩。
“别人谁都可以，就是你今天不行。”
张小灰恶狠狠喘着粗气，他的跟班，还有围观的少年，谁也不明白张小灰的心意。不过好事的少年，都觉得很有意思：哈哈，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张小灰跟郑君杠上了，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苏阁老，此人阻我测试。难道藏书阁就没人管吗？”
测灵石前的一切，自然逃不过藏书阁阁老的眼睛。张小灰阻碍郑君测试，偏偏一直无人过问，郑君觉得刚才那位苏姓阁老，有些偏袒张小灰，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哼，一个靠吃药开灵的废物，你就是测试了，也根本无法通过。测灵石公开对外，你们少年人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许打架生事。”
苏阁老出声了，郑君对自己的质疑，让这位苏姓武师极为不满。
郑君猜测的不错，他的确对郑君颇有成见。郑君是天南城的祸害，苏家有一旁系女子，就曾被郑君当街调戏过，若不是有人及时营救，差点儿毁了名节。苏姓武师是那女子的远房长辈，自然对郑君厌恶透顶。
“张小灰，听见没有。不许打架生事，赶紧让开。”
郑君怒意冲天。藏书阁是天南城最让人敬仰的地方，这里只重资质，不重身份地位。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只要通过测试，就有进入藏书阁的资格。身为值守阁老，却忘记了藏书阁的信条，这种无耻的行径，让郑君狠不得将之一拳打死。
“嘿嘿，我就站在这里，你能怎么样。测灵石又不是你家的，你要测试，尽管测试，我又没有影响你。”
张小灰一脸无赖像，他站的位置，是测灵石测试的最佳起点。从别的位置测试，至少需要多飞出一丈距离，如此一来，他笃定郑君无法通过测试。
“有种你站在这里别动。”
郑君冷冷一笑，横向走了几步，找了一个相对接近的位置，作势就要跃起。
“我站在这里，我只是观众，不会影响郑大少爷测试吧。”
一位张小灰的跟班，龇牙咧嘴的挡在郑君面前。
“嘿嘿，我也是观众。”
张小灰的跟班意领神会，将测灵石四周几乎围了一圈。郑君站在圈外，根本无法靠近。
“张小灰，你今天是要把事情做绝是不是。”
郑君怒极反笑，又站回了张小灰的对面。
“我站在这里看风景，又干你郑大少爷什么事儿。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回家去吧，小心屠狼会找过来，杀了你这头淫狼。”
张小灰得意洋洋，让郑君当众吃瘪，突然是一件让他觉得十分快乐的事情。
“就凭你们这些货色，也想阻我测试。今天，我就测给你们看看。”
既然梁子结下了，郑君懒得再跟张小灰斗嘴。他气沉丹田，一声长啸，竟力拔数丈，平地而起。
身在空中，郑君抬脚在空中又迈出一步，说来奇怪，半空中好像有一个踏板一般，郑君这抬脚一踏，立刻让他的身形又向斜上方盘旋飞升，又再次飞出了数丈高度。
郑君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众人抬首仰望，郑君已飞到了测灵石的顶端。
“吼——”
郑君人在半空，右拳一圈一收，又聚力向前击出。这是真武神拳的第八式，破山拳。
“天哪，这家伙是怎么修炼的，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身法。”
“好高，快看，他已经超过了张小灰。”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只见郑君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测灵石之前的那个秀美掌印之上。
测灵石轰轰剧震，数万斤的碑石，竟被郑君这含怒一拳，轰击的晃了三晃。轰隆巨响过后，一个深深的拳印，印在了测灵石上，拳印深约寸许，比测灵石上所有的印记都要深上许多。之前那个秀美的掌印，被郑君这么一拳，不但覆盖，而且彻底抹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小灰的三角眼瞪成了圆形，仰望着测灵石，嘴角颤抖。
“第一，天南城第一。”
围观的少年目瞪口呆，眼前的结果，根本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很多人还以为是错觉，还在脑海中回放着郑君横空一击的情景。
“怎么没有神光，连一道神光也没有。哈哈哈，没有神光，他的测试没有通过。”
终于有人发现了古怪，郑君已飞身落地，仰望着测灵石上的拳印，也觉得格外奇怪。
“对对对，测灵石通过与否，可不是看拳印的高低，而是看神光的数量。只有神光五道以上，才算是测试通过。郑君跳的虽高，那是因为身法特殊所致，没有神光，说明他没有灵力资质，根本不算通过测试。”
张小灰的跟班鼓噪起来。
“轰隆隆——”
就在这些少年叫喊之时，诡异的场景出现了。玄阶下品的测灵石，自郑君拳印位置，突然裂开了数道裂缝，十丈高的测灵石，自九丈以上，不但碎裂，而且轰隆掉落了下来。
测灵石碎了。
“郑君，你——”
一声惊天怒吼传来，一道灰色身影飘飞而至。来人红光满面，白须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但来人的脸色却出其难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测灵石这么脆，否则我就不用全力了。”
郑君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听声音这老者便是藏书阁内的那位苏阁老，老人虽是武师，郑君却并不畏惧。但毕竟把人家的测灵石打坏了，还是有些心虚。
“嘿嘿，郑君用邪术破坏测灵石，要倒霉喽。”
张小灰以及一群跟班，开始幸灾乐祸。
“哼，算你好运，阁主要见你，跟我走。”
苏阁老身体颤抖，心中压抑的怒火几乎喷发，却不得不执行阁主的指令。以他的脾气，不废了郑君就算是恩典了，这下流公子，有什么资格让阁主接见。
“什嘛？阁主接见——”
张小灰一声哀嚎，三角眼都快被瞪瞎了，怎么会是这个结果。郑君打碎了测灵石，阁主还要接见，这是不是说明，郑君的成绩被认可了。
目送郑君跟随苏阁老进入藏书阁，张小灰与众少年有如做梦。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一个少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飞奔而来。
“张方，你喊什么？！”
张小灰上去就是一脚，把那个妖里妖气，有些娘娘腔的少年踹倒在地。
“张少爷，屠狼会完了，屠狼会完了。郑君一个人，就把屠狼会给团灭了。”
张方躺在地上，怪声怪气的尖声叫道。
“靠——”
张小灰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这时他才有些庆幸，这郑君还真是脱胎换骨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真跟自己动起手来，丢人的很可能是自己。幸好藏书阁前不让动武，万幸啊万幸。
当了半年的侍从，张小灰也算是有了眼界，知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只敢在天南城装装大尾巴狼，遇上真正厉害的，他自然知道装孙子，只不过他没长眼，刚刚想立威，却找错了对象。
“张少，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郑君就算长了本事，却还是天南城祸害，自然有仇家收拾他。我们只管看戏就好。”
张小灰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群跟班，垂头丧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