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郑大少爷真是好记性。还记得那个穷小子,没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你开灵了,成了武徒,你打败了天南城第一武徒又怎么样。你血债累累,恶行昭昭,想斗武解怨,这是白日做梦。今天我南渊,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这少年抹去眼中泪水,长刀举起,如狂风般向郑君冲来。
“玄阶刀技,这是玄阶刀阶。”
人群中有人惊呼。武技、功法之所以分为神法天地玄黄六个等级,因为由低至高,分为“意、势、境、域、则、道”六个武道境界。
武道境界,代表着武技、功法,可以帮助武者修炼到的极致状态。以黄阶武技为例,拳法练至大成、圆满,只是招数的娴熟,若想要将熟练更进一步,便要练出拳意。
拳意也有小成、大成至圆满三个境界。黄级武技,若是将武技练至意之圆满,仅凭拳意、掌意、刀意、剑意,足可以让武者越阶而战。
这名叫南渊的少年,出刀的武技名称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出刀的境界,却已有刀势小成之境。开灵境八阶,便能达到刀势小成,在场的武师也不由心惊。
身为武师,能够练出拳意,刀意已属难得,势之一境,他们连想都不敢想。没有想到,刀势一境,竟然被南渊使了出来。
郑君自然知道武道境界的划分,他刻苦修炼,就是想练出拳意、掌意,甚至剑意。在未掌握拳意、掌意、剑意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练成势之一境。这突然出现的少年,出刀便有刀势,这刀光之中,隐含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郑君不敢用拳头与之硬抗,只能闪身侧步,连退数丈,才险险避开了这致命一斩。
“风雷斩!”
南渊怒吼一声,长刀卷起乌光,顿时斗武台上狂风呼啸,如刀的狂飚罡风中,竟隐隐有雷声响起。一柄柄,长刀的虚影,闪着湛蓝的光芒,将郑君包围在了中间。
“好厉害的刀法。”
郑君身处其中,已将飞龙慑空步发挥到了极限,却还是身中数刀,若不是银甲衫防御力强大,此刻他已身中数刀。即便如此,他原本雪白的长衫,被割出一个个刀口,让他显得颇为狼狈。
“你穿了护甲。”
少年南渊,发现了郑君的秘密。忍不住发出一声不甘心的怒吼,却不得不收住刀势。他练出了刀势不假,但运使刀势极耗灵力,毕竟他只是开灵境八阶,体内的灵力,只够他支撑这两次刀势之力。
“南渊,我承认对不起你们姐弟。看你的修为,应该是有奇遇在身。你都能练出刀势,相信你的姐姐,也未见得就有性命之危。我郑君向你保证,在我有生之年,一定帮你找到姐姐,如若不然,天诛地灭。”
郑君也收住身形,他的消耗同样不小,但他的丹元气海特殊,尚有一战之力,不像南渊,已经虚弱的连刀都拿不起来了。
“你说我的姐姐还活着。”
南渊冰冷的眼眸,露出欣喜生机。
“咳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活着,我猜她不是短命之人,总觉得也会有特殊的际遇。也许像你一样,遇上了绝世高人,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未来与你相见。”
郑君苦笑,他没想到郑大少爷,还干过这样的恶事,若是南渊的姐姐死了,他就与这天赋超绝的少年,结下了死仇,便是赔上性命,恐怕也难以化解。只有希望他的姐姐活着,才有解决的可能。
“希望你好运,让我的姐姐活着。否则,等我成为筑基武师,我还会来找你。记住,我的姐姐叫南婷婷,我在破军学府。”
少年南渊无力再战,按照规则,他已经输了。这少年倒也爽直,输就是输,并不纠缠,带着郑君给他的希望,将长刀插在缚于后背的刀鞘之内,跳下斗武台,竟扬长而去。
“我的天,竟然是破军学府的弟子。破军学府啊,山海国第二学府。没想到我们天南郡一个荒野小渔村,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位少年天才。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虽然眼热少年南渊的玄阶刀技,却没有任何人敢出手阻拦,众人让出一条道路,任由他负刀而行,扬长而去。
“还有人上来么?!”
郑君连战两场,一个被他一拳击败,一个让他以身法周旋,以护身甲保护挫败。虽然交锋的时间都不长,却耗费了他近乎一半的灵力。他暗中调息,尽其可能恢复着自己的灵力。
开灵境武徒,开辟气海,气海中的灵力,以气态储存,武技等级越高,消耗的灵力就越多。武技娴熟,可以减少灵力的消耗,郑君的真武神拳、太极阴阳掌,已经被他练至大成,消耗的灵力比小成境界,要少了一半。
可惜郑君这两项武技的等级都太高,一个玄阶,一个地阶,甚至更高,加上飞龙慑空步,这三项武技,每一项都是消耗灵力的大户。幸好郑君的身体,经过了重生断续术的改造,重塑的丹田气海,比正常武徒要大上三倍以上,这才让他有灵力支撑战斗。
少年南渊,是用刀的天才。十六岁就刀势小成,这是将来晋阶武王的先兆,可惜他没有郑君这样的气海,灵力不继,是他不得不认输离开的原因。
一位天南城第一武徒,一位练成刀势的天才,二人都败在了郑君手中。一时间,斗武场上,气氛压抑,半晌无人响应郑君的邀战。
“我们来战你!”
人群中黑影一闪,两位黑衣老者已立在了郑君面前。
“黑鹰双煞。”
郑君识得二人身份,神色郑重异常。
“嘿嘿,郑大少爷,我兄弟二人五十年来,从来是联手对敌,从不分开。今天也不例外,你不会不同意吧。”
左首老者,名叫吴辰,右首老者,名叫吴夕。二人是孪生兄弟,沉浸黄阶上品武技鹰爪追魂手五十多年,是开灵境九阶武徒中,老牌高手中的高手。
二人单独的实力,略逊于天南第一武徒卓熊,但二人联手,便是筑基二阶武师,也不能奈何他们。
“吴家好无耻,竟然派两个人上场,我们郑家,是不是也可以派人上场助拳啊!”
杨天身为郑家护卫首领,率先发表了对吴家行为的不满。
“是你家郑大少爷,扬言挑战全城开灵境武徒。黑鹰双煞兄弟,向来同进同退,共同应敌,天南城尽人皆知。郑家如果宣布认输,我们让吴家兄弟下来就是,没有斗武的本事,就别说大话。”
吴良趾高气扬,身为武徒,敢于叫板武师,他觉得自己特有面子,声音比平时要高了八度,生怕没人听到。
“吴氏兄弟是有这个习惯,郑君可以选择认输,或者继续斗武。”
金甲侍卫代表郡守府,身为裁判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不会认输,鹰爪追魂手,我也正想见识见识。来吧!”
郑君毫无惧色,但见他深吸一口气,在斗武台的中心,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冲着吴辰、吴夕招了招手。
“太极阴阳掌,起式,混元如意。”
让吴氏兄弟气愤的一幕出现了,郑君不但像个老头似的蹲下身去,还慢慢闭上了眼睛。
“嘿嘿,是你找死,可怪不得我们。”
吴辰、吴夕怪叫一声,一左一右,像两只飞天巨鹰,伸出了泛着乌光的手爪,两人虽然未能晋阶武师,却沁浸鹰爪追魂手近五十载,两人的手指,已经被他们锻炼的有如灵兵利器。
“恶鹰噬骨”
“天鹰食魂”
兄弟二人数十年磨合,早已心意相通,如同一人,两人的招式虽然不同,却互为补充,毫无破绽。但见郑君的白衣身影,被漫天爪影如巨网般围住,眼看就要被撕成碎片。
“如封似闭。”
郑君心无杂念,在生死之间,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一切,只能感觉到身边气流的波动,他的身体融入气流之中,随风而动,意行则身行,意动则身动。
吴辰、吴夕呀呀怪叫,眨眼之间,已变幻了不知多少个招式,两人上下盘旋,左冲右突,就是抓不住郑君的一个衣角。郑君明明就在他们眼前,在他们巨爪的包围之下,就是硬也抓不到,软也碰不着。
“意境,这是掌意,好厉害的郑君,竟然掌意小成。”
生死之间,郑君忘我应战,竟把太极阴阳掌,提升到了掌意之境。吴氏兄弟的鹰爪手,已经圆满了数十年,却始终突破不了意之境,武技的压制,让兄弟二人的境界,也牢牢停留在了开灵境,让他们当了五十多年的武徒。
“给我去死,去死!”
兄弟二人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声名狼籍的少年,用这样一套怪异的掌法,竟然达到了意之境界。二人又嫉又恨,怪吼一声,同时跃入半空,四手相交,身体扭曲在一起,如同一只异形怪鹰。
“残鹰破魂术。”
这是吴氏兄弟至强秘术,此术得自一残缺武技,可以让兄弟二人发出武师的力量。此术歹毒无比,不仅碎骨催命,还能伤人神魂。
开灵境武徒的神魂极为弱小,一旦损伤,就算伤重不死,也会成为白痴废人,再无救治的可能。
此术伤人同时,施术者也会被反噬,吴氏兄弟不到万不得已,向来不敢使用。羞怒嫉恨之下,二人心意相通,竟不管不顾的使了出来。
“阴阳生死。”
郑君身处吴氏兄弟攻击的中心,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他下意识的双手在身周划出一个个圆形图案,这一个个圆形图案,层层叠叠将吴氏兄弟二人的巨大爪影,尽数引向了斗武台。
斗武台由巨石建造而成,被那爪影抓到,顿时石碎无数,在斗武台上留下一个个恐怖的爪印。
郑君挡下了鹰爪的力量,却还是有一道怪异的乌光,正中他的面门,冲入了他的脑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