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还在我的茶楼里与人喝茶听戏,突然便有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不知事由何来,但我知道陈余洁那小子绝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于是我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蹭的一下消失在那茶楼的客座之上。
那旁边的人正认真看戏呢,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我的离去。
在赶到院子的时候,那小子早就满身伤痕躺在那儿了。
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因为定神枝早已破碎,如果这时候他再死去,那么路彤在他魂魄中的那道分魂也将烟消云散。
那可是我女儿的魂魄!
我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把了他的脉。
还好,他还没有死透。
于是我二话不说便将他抱了起来,让后放在了客房的床上。
我从偏房拿了些备用的药物给他消了毒,再与他敷了些外伤用的中药,这才勉强止住了血。
给他包扎好外伤,我又开始给他治疗内伤。
我用真气封住了他的经脉,也就是西洋人所说的神经系统。
这是一个人所有生命活动的由来,若是没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人体便会变得混乱。
此刻我封住他的经脉,其实是想缓解他体内各种激素的分泌,因为激素过多分泌会导致人体内脏被破坏。
各位一定觉得这太科学修真了,但我们顺道者就是信这一套。玄学修真,那是逆道者才会做的事情,大家如果想看他们的故事,那就先把这个故事先看完。
封住陈余洁的经脉之后,我又用真气将他的心脉也给封住了。
心脉亦称毛细血管,这小子此时还没有修炼真气,若体内大出血的话,也可能会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将他身上所有存在的脉络全封死以后,我又开始用我的真气引导他体内代谢活动的运行。
凡人没有可以自我控制代谢功能的能力,更无法监视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的运动,所以一旦过度创伤,便会能量流失。这时,便需要进行一些引导才能让功能恢复正常。一般情况下,药物内的某些能量分子是引导的最佳物质。而若没有药物来做引导,则必须使用从天地元气中抽取来的纯能量来对其进行引导。这些所谓的纯能量,便是我们修行者体内的真气了。
经过好一番调息,我才终于将这小子从濒死的边缘抢救回来。
看着这小子,我的心中满是无奈啊,要不是路彤的分魂在他身上,我才不救他呢。
这小子好吃懒做的,脾性又那么差,不仅好色,胆子还很小。
虽然说我不介意他和瑶儿在一起吧,但我毕竟还是个男人。
恩,怎么说着说着就变味了。
好了,咱们今天就说到这吧。
……
也不知道那路九钱的道行究竟怎么样,总之当我再次苏醒的时候,我和陈余洁就已经满身绷带的躺在床上了。
陈余洁望着天花板,我也望着天花板。
也许此时的他非常迷茫,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受伤了呢。
哼哼,他当然不知道,因为当时的他已经被我关进了梦里。
啥,你说梦是什么?
梦呢,其实就是你的大脑神经通过某种信号单元而构造出来的公共区域。
恩,你听不懂?
那我就简单点说,这玩意就是寄存三魂七魄的地方,在主魂以外的魂魄未曾苏醒时,它会成为一片磁场空间,以供这些魂魄栖息。
而人们常说的做梦,就是主魂在受到某种刺激后想要找个地方打消这刺激,于是就进入了梦里咯。
其实呢,这地方就是我之前说阴曹地府时所描述的那个混乱磁场。不过二者不同的是,地府的那个磁场,是地府集团的修行者们制造出来的。而这里的这个混乱磁场,是轮回为了释放主魂压力而制造出来的。
地府的磁场,它是用来折磨魂魄的,这里的磁场,它是用来温养魂魄的。
如此说,大家懂了么。
哎呀,我怎么又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我什么时候变得和陈余洁那碎嘴子一样了。
好了,我们继续主线吧。
就说这呆子受伤以后,一连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
这半个月以来,他每天的生活起居都是戈瑶在照顾。
不得不说,这戈瑶果真是当过妈的人,那温柔的手法,那贤淑的气质,若非我早就心有所属,恐怕我也会想将她留在身边。
什么?你说我的命相与她不合?
那是陈余洁,我虽和他共用一个魂盅,但他有他的命相,我有我的命相,我们的命相是分开的。
我们继续说故事。
尽管伤的重,不过好在路九钱那家伙的医术还算可以,再加上陈余洁他本来身体恢复力还不错。仅半个月时间,这呆子便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
这要换别人,也许在那躺上个一两个月,恐怕情况也不会见得好转。毕竟攻击我们的那人用的是法术,而不是简单的物体碰撞。
这如果他用的是物体碰撞,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皮糙肉厚。
哼。
话说回来了,这呆子躺在床上这半月,似乎脑子一下就开窍了。那之后的几天,他不但每日早早就起了床,而且还丢下了手机,竟都开始主动去找路九钱询问修炼的主要内容。
然后,又半个月过去了。
在这后半月里,他总算是第一次寻到了他的缘报,与此同时,他每日勤刻的训练,终于达到了这练体的第一重境——厚载。
厚载,其本意原是厚德载物,而在这,它的意思乃为皮厚可载。
到了这一重境,至少这呆子在受到止于表面的拳脚攻击时,不会再感觉到那般疼痛。
如此,他的表皮细胞里也多少可以收入来自天地的元气。
就在他的练体境界达到厚载的同一日夜晚,他终于看懂了那卷吐纳功所描绘的内容。
那不过只是因为他已经接触到天地元气而构成他大脑神经形成了自我演绎,在看到那画中小人动起来时,他竟然以为这是画中的人物活了。
你们知道要让一个质量过大的物质运动起来需要多大的能量吗,你们该不会以为真是那画中的小人在动吧。
那只不过是大脑在开慧以后,自己模拟了演变过程而已。
看懂吐纳功的陈余洁开始模仿那些小人的变化,或许当晚他没有能够吐纳成功,可坚持了四五天下来,也还是能够看到一丝成就。
其实那也不算他自己吸收了天地元气,而是在吐纳过程中,他机缘巧合的碰到了与那频率一样,所以这才形成了共鸣,吸入了天地元气。
在吸入那一点天地元气后,陈余洁又急咳了两声,这是因为那吸入的天地元气中含有大量的杂质。
修行者修行的真元是纯粹的能量,可尘世中的元气当中,是包含了能量与物质夹杂在一起的。
修炼者不需要这些庞杂的物质。
于是便有了转化这一道工序。
修行者们常说的转化,实际就是通过引导体内器官对物质进行过滤。那一些只有能量分子才能通过的滤塞将物质阻挡在滤网之外,至于通过的能量,则会随着如神经这般的导管而汇聚在身体内的各个器官内脏深处。
在那些地方,会有一些更细的单位,这些单位会贮存起这些纯粹的能量,也不会那么快就散失。
如今陈余洁还没有练到内脏也能贮存大量纯能量的地步,所以这时他所吸收到体内的元气,几乎流失了大半。
到最后,这仅存的能量只有那么一滴两滴被他皮肤细胞中的贮存中心给容纳。
在这个时段,陈余洁皮肤细胞里所贮存的能量还只能称之为灵气。
不过这就够了。
只要这一点点的灵气,便已经足够让他开启那老头在竹箫中留下的封印。
……
死猪在拥有了灵气之后,便打开了我祖师爷爷留在竹箫上的封印。
封印解开后,我的魂魄主体便从里面飘了出来。
在经历了这么些年的“闭关”后,我的主魂魄已经显得虚弱不堪。
她已经没了当年的顽劣,也没有了当初那飒爽的气概。
她看到了在死猪魂魄中的我。
我是寄存在他魂盅的一道分魂,我并不属于这里。
于是我被唤醒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主魂并没有将我收回去,而是直接进到了这死猪的魂盅里。
来到魂盅的主魂将我拉到了一边,然后非常憔悴的对我说:“经过这么些年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我已经看不到张雷,那么我就随他去好了。”
“可是,我的魂盅里并不只有我这一道魂,而你们又是我的好姐妹,真让你们随我魂飞魄散,我还真是于心不忍。”
“所以我决定将主魂的身份给你们,这样我便可以让我的记忆从分魂中剔出,如此,你们也不会受到伤害,而我,也可以安心离去。”
主魂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决然与遗憾,我知道,她其实也是舍不得爹地与妈咪的。
可是呢,我无法阻止她这么做,因为我毕竟还只是个没有魂元的分魂。
如果我那时有魂元的话,如果有的话……
说到这里,路彤都哭了起来。
哎,没办法啊,毕竟她是一个女人,重感情是她们的天性。
我不是说所有女人,我是说像她这样的女人。
好吧,她哭的很厉害,我想她是没有心情自己来为你们述说那一段故事了,那么,就由我继续咯。
你们是不是有点懵?
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好吧,既然你们诚心发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我,是李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