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无痕已经乔装打扮作莫府下人,混迹在了莫府中。
“哎!小子,你在这府上哪边做事,我怎么没见过你。”
正准备前往暗窖里一探究竟,半路竟被一家丁喊住,无痕停下脚步,未见其人,但无痕袖中藏得短刀早已悄然移到掌心之际,似乎下一刻,便要那说话之人命丧黄泉。
一转身,见那人模样,无痕便又将掌心的刀又藏回了袖中,只见那人衣衫整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虽然不似寻常家丁般,但见他腿脚与常人无异,并非练武之人。
无痕忖度这应是这府上的管事吧。
“你是哪边做事的,见到本管家也不问好。”
“小的新来这府上第一天,竟在这府上迷了路,正想着找人问问呢,不想竟遇上大管家你了。”
“还是你小子机灵会说话,你在哪边做事,我好提拔提拔你。”
这管家明显就是爱听奉承话的人,无痕只好顺着他说些软和话,打发他走开。
“小的名叫张九,在后院做些粗活,若是能得到大管家的提拔,张九愿意给大管家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果然,这管家就吃这一套,一手抚着胡须,一手背在背后,喜笑颜开的走开了,只留下一句话便慢慢消失在无痕视线里。
“你回去好好做事,本管家会给你机会的。”
无痕这才敛去了一脸的谄媚,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待到了暗窖的入口处,无痕像当日进暗窖之人一般,先是左右观察动静,确保无人以后掀起了那一堆杂草,将那小小洞口的铁门掀起来,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直至走到落地处,才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这暗窖内的空间竟然比自己估摸的还要大些,大概有整个莫府一般大,空间内可容纳几千人没问题,但这里并非如他猜测般养了一大批精兵,而是有数百个匠人在打造兵器。数百台通红的熔炉将这密不透风的地下空间烘烤的燥热难耐,那些匠人干活利落,乒乒乓乓的声音杂乱交错着,打造的兵器也各式各样,刀剑长枪,锤斧剑盾。
“哎你是干嘛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无痕见这人面熟,仔细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便是那日进暗窖之人,见他仍然穿着是家丁的服饰,但那日从莫大人的房中出来,那么这人应是这暗窖里的头目了。
“大人,我奉了莫大人之命前来视察进度。”
无痕悄悄观察着这人的表情变化,只见这人眉头轻轻一蹙而后又恢复了平整,明显对无痕方才的话语带有怀疑。
“哦?我怎么从未听说莫大人还有什么亲信可以向其透露这暗窖之事的?”
“莫大人的心思,可是你我二人可以揣测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见他依然对自己怀疑颇深,无痕便道:“实不相瞒,莫大人确实另有交代,不过此事在下不便于透露,你心里最好是做个准备,若是你不信,直接去问莫大人便是。”
无痕神情默然,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对方便对自己消除了疑心,然而转而代替的是深深地顾虑,无痕何其聪明,这当官的人哪一个是手脚干净,哪一个是没有软肋的?这样说来便是意在表明了自己是莫大人派来调查某些事件的,这人一心虚便顾不得怀疑他,只想着怎么将自己做过的事情掩盖过去。
如此,便可以在莫府和这暗窖中混迹几日,以此来摸清楚莫家到底为何会动用这些人力物资来打造这批兵器。
琛王府。
宇文怀琛收到无痕的飞鸽传书,竟不敢相信平日里看上去平静如水的莫家竟然这般阴险。设地下暗窖打造兵器是要供给给何人所用?莫家自然是不缺钱财的,琛王自然是不会相信莫府打造这批兵器是为了谋利,毕竟这般事情被宫里知道也是难逃诛杀九族的罪过,若只为了钱财,莫家犯不着冒这个危险。
那么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莫家打造兵器为他人所用,而所用之人势必与莫家存在着一笔交易,这笔交易便是谋反。
莫家为他人打造兵器,他人拿兵器去帮莫家谋反。这般解释勉强能说得过去,如今之际,便是要查出那人是谁,这般事情,不知莫凤吟知不知,宇文怀琛只好亲自去了王妃殿里试探一番。
莫凤吟的殿中,萍儿正耍着皮影逗弄着莫凤吟开心,莫凤吟则正卧在座椅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皮影,时不时的被逗得哈哈大笑,见琛王来此,慌乱的从椅上站起,掸了掸身上的皮屑,挥手示意萍儿将那鼓弄皮影的物件儿撤了去,才匆匆作揖请安。
“前几日本王不慎让王妃受了委屈,今日越想越是觉得愧疚,便亲自来给爱妻陪个不是,”
莫凤吟本还在为了于方宁雪房中发生的事情闷闷不乐,又想到琛王现已移情别恋到了方宁雪那个贱妾身上,便是浑身不自在,又不敢再次前往方宁雪的房中报复一番,只好让萍儿鼓弄了一番皮影寻个乐子,驱赶一下内心的烦闷。
这下听了琛王这番话语,心中的烦闷竟是烟消云散一般。但只要有方宁雪在,便难消魔掉她心头的醋意。
“唉!曾几何时,王爷待我也如同对待那方宁雪一般好。如今新人胜旧人,王爷倒是忘了我这糟糠之妻。”
“莫要乱说,吟儿在本王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
莫凤吟听到这声“吟儿”便不觉地心头一暖,当年与琛王与宫中相识,刚道出自己姓名,宇文怀琛便轻声唤了这声“吟儿”,从小到大除却莫凤吟的父母,便从未有人唤作自己这个名字,且见这琛王气度不凡,便心生情愫。
只是莫凤吟却不知,那日的相遇便是宇文怀琛为了拉拢莫家而设的局,那声“吟儿”也并非出自真心,当日见她美貌,确实为之惊叹,但爱慕之意却是谈不上。
做戏便是要做足,莫凤吟以王妃的身份在这府中享受到莫大的宠幸,这王府大院,莫不是她的天下,除了他宇文怀琛以外,莫凤吟便是这府中的权威所在,人人都要以她为尊,享有莫大的权利。
说话间,只见莫凤吟以手捂了口鼻,干呕起来,一时间便憋得面红耳赤,泪水都要挤了出来。
莫不是......她怀孕了?
“吟儿,可是今日所食有恙?怎会这般?”
“王爷,吟儿从未有过这般感觉,难不成是,怀了王爷的孩子?”
莫凤吟的话语中难掩心中的喜悦,而琛王却是一抹愁云上了眉梢,希望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怀孕,不然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教自己如何下得了杀手。
萍儿带着郎中匆匆赶来,替莫凤吟号了脉,一抹惊喜之色闪过,随机那郎中便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王妃有喜了。”
莫凤吟一听便眉飞色舞,琛王看她表现,显然是不知莫家所谋之事,按说莫家若要谋反并且于琛王不利,便应当是早些知会了这嫁与他的长女才是,可现如今这莫凤吟正为怀了琛王的孩子而高兴,莫不是那莫家已经放弃她?
莫凤吟的喜笑颜开与宇文怀琛的焦虑形成的明显的比对,不禁让莫凤吟心声了疑惑。
“王爷,这下吟儿怀孕,怎不见你高兴。”
“吟儿,这是真的吗?本王有孩子了?先生可确保这脉没有号错?本王似是高兴过了头,着实不敢相信。”
“王爷,老夫再三确定,王妃的确是有孕之身。”
听到宇文怀琛这般说来,莫凤吟的心中的疑惑才消散了去,如今有了这琛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他这王妃嫡母所生,那将来自己在这王府中的地位便又是如同上了一颗钉子一般稳固了。莫说那方宁雪,便是任谁都扳不倒她这王妃。
“萍儿,快些取了纸笔来,本妃要写一封家书送去莫府。”
宇文怀琛在一旁悄悄看着那莫凤吟所写,确实只写了一些关于她怀孕之事,写好后命人封了起来便送出了府去。
上次宇文怀琛遇刺距今已有一月之余,虽然自己早已知道此事是莫家所为,但这口恶气却是一直未出,不如趁着明日早朝慑他一慑。
翌日,朝堂之上。
临下朝之际,宇文怀琛上奏道:“皇上,臣一月之前于府中遇刺,险些丧命,因那刺客身上有些证物,证物指向皇宫,臣不信这是皇兄所为便暗中调查,直到如今似乎有些眉目却又确定不了。”
“哦?你是朕的弟弟,朕自然不会对你有杀害之心,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命还要嫁祸于朕,真是太大胆了。”
虽然皇上也确实想要了宇文怀琛的命,但碍于没有罪名可以强加于他,确也是屡屡不曾得手,但此次琛王遇刺,确实与皇宫无关,不过是有人要刺他并且为了掩人耳目,放了证物在刺客身上,两兄弟向来不和,即便是皇宫要刺杀宇文怀琛也不足为奇怪,如此一来,便是要那刺客得逞了去。
“臣弟大概可猜测地出这人便是朝堂之人,或许他听了臣弟这番话来早已是心虚不已,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吧。”
说话间,宇文怀臣悄悄斜视着莫大人,只见他淡定自如的神情似乎有一丝躲闪之意,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也逃不过宇文怀琛的眼睛。
这般恐吓之下,莫家势必会加快行动的进度,仓皇之中必定会露出马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