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不散。
一些在宫门说姜知可能是真的行刺的人,都忍不住红了脸。
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话的时候,时间早已过了大半,到了行刑的时辰。
姜知重新跪在台上。
刽子手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大刀,猛的灌了一大口酒,“噗”的喷洒在刀面上。
喷酒的原因有多个,
一是用来祭刀,怕鬼混前来索命,于是祭刀,向鬼神敬酒。
二是用来清洁刀具,血容易造成刀具生锈,喷酒后易于清洗。
三是用来辟邪。
他们认为沾了别人血的用品会引发疾病,于是便用酒来预防。
姜知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恍惚间,突然看见了自己原来那个世界的样子,
自己和妈妈待在游乐场,玩儿累了之后,妈妈让自己就呆在椅子上坐着,别乱跑,自己去给她买水,她乖乖的答应,可等了很久,自己的妈妈还没来接她。
小小年纪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丢在了游乐园。
她记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哭喊着,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马路边上,一遍遍的叫着“妈妈…妈妈…”
妈妈……
你丢下我,是不要我了么……
你不要我了么……
姜知咻然睁眼,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从回忆里走了出来,眉头紧锁。
自己已经过来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
好似昨天才发生这件事一样,记忆犹新……
可是她天生在情感上少一根筋,在被丢弃后依然独自一人,在城市的最底层奋斗着,生活的好好的,练就了一身功夫,人也变的喜杀戮起来。
“嘭!”
爆炸声响起,迷雾从姜知的四周弥漫开来,白茫茫的一片,可见度瞬时降低。
等她从不适中调整过来,那黑子男子运着轻功飞身而上。
跑到姜知身后,给她松了绑。
“走,我带你走!”
于是便伸手牵住她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立马攥住,拉着她,想要把她带走。
指尖的酥软让他心头微微一麻,细腻柔软,
让人忍不住,得到更多……
他摇了摇头,消去自己心里的杂念,将手里的软弱无骨忍不住攥紧了些。
拉着她向远处跑去,
他们走了不久,迷雾便消散了,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断头台,监官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深呼一口气,喉咙有些干,手心的帕子已经湿透了。
“还愣着干什么?囚犯姜知被劫走,还不赶快去找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她给我找出来!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找不出来,我拿你们试问!”
那群官兵也是懵了,刚才还跪在这里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人是在他们手里弄丢的,找不回来,刀就和架在脖子上差不多了,急忙带着人大批大批的去找。
“还有,封锁消息,千万别让人禀到皇上那儿,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应是。
监官来回的踱着,他本来以为,这件事还能再瞒一阵子,结果当天下午便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
御书房。
看着再一次进来的李赫海,嘉虞帝嘴撇了撇,满脸嫌弃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到了手中一本不可描述的书。
厚厚的一本,还是黄色的封面。
静默了一会儿,李赫海弓着身子开口:
“陛下,刚才传来消息,姜知……在刑场被人劫走了!”
闻言,嘉虞帝放下手中的书,收起了脸上的不耐与淫邪,慌张的站起身,走到李赫海身前,盯着他:
“什么,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陛下,那姜知被人劫走,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咱一定要在她来之前除掉她,要不等她回来,第一个找的就是您啊!”
嘉虞帝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的鬼,听着他这么说,当下就急了:
“那可怎么办,她想回来杀朕,朕肯定跑不了,要不是你说什么要除掉她,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不行,传朕圣旨,姜知没有刺杀朕,是朕看错了!误会了她!”
话落,看着李赫海满脸怨恨,就想转身,拟写圣旨。
李赫海将他拦住,“陛下,此事不可,那姜知记仇的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咱只有除掉她,才能高枕无忧啊。”
嘉虞帝顿了顿,强忍下心中的不耐:
“怎么除掉,她现在被人救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若是又被人救走了怎么办?”
此时的他像个无头苍鹰般,毫无头绪,听着李赫海的计划。
“今日那姜知不是留下了两个她的亲信吗,我们以此做诱饵,引诱她前来,若是不来,我们就……”
说着,用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时的他,满脸的阴狠奸诈,眼中的算计怎么也挡不住。
可嘉虞帝早在听了姜知出逃的消息,就慌了头脑,哪儿来的心思去管这些。
登时便按李赫海说的颁了圣旨。
*
而这边,姜知被黑衣人带到了一个湖湘小榭。
刚才还火辣辣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藏匿在云中,一点儿影子也看不见了,
一阵微风拂过,撩拨着姜知飞扬的衣摆。
小榭内有一个池塘,荷花开的正旺。
姜知一双眼一直盯着自己被拉着的那双手。
从救她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说,他也就这么一直拉着她。
炤文生看见了,有些心虚,眼神躲闪着,手却诚实的迟迟没有放开。
许久,姜知凉凉的来了一句,“握够了吗?”
听了这话,炤文生才一脸遗憾,面作不舍的放开,
放开前手指还不自觉的勾了一下对方的小手心。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的时候,
炤文生是又羞又恼,
看着对方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冷漠的神情。
炤文生低下头,默不作声。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些不知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