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廷像是不怕她会动手一样,依旧死皮赖脸的拽着柳沐宁的衣袖不松,“小宁宁,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天天茶不思饭不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柳沐宁顿时好笑的挑挑眉,“哦?那你现在连花楼也不去逛了?!”
辛云廷手下一松,柳沐宁立刻把袖子抽出来了,瞧瞧,这袖子被他拽成什么样了都!
辛云廷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谎话被戳穿,也没接着肉麻她,“昨日我在京城第一花楼的包厢里,听花魁姑娘说,柳家小姐回来了,所以我今日一早出了花楼就直接来了将军府”
其实这句话也并非是全然正确,他昨夜的确是去了花楼,花魁姑娘靠在他怀里说笑的时候提了一句“世子,听说柳郡主从战场上回来了,奴家一直在京城呆着,没什么见识,真想知道驰骋沙场的柳郡主是什么样的人呢?”
柳沐宁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他当时的眼神从花魁身上移开,正好落到桌上花瓶里插着的几朵凌霄花上。
京城都说柳沐宁是悍女,他回想了那女人三年前暴揍他的凶悍模样,倒是一直觉得这个称呼挺适合她的。
他微微一笑,“她呀,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勇敢,刚强,肆意,是我见过的最自由潇洒的人”
就这么聊着,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想去见她,仿佛只要见到她,三年以来的思念之情找到了宣泄之口。
他昨晚就从花楼里出来了,可他一身风尘,沾上了风花雪月之地的气味,他纠结地站在将军府门前的街道上了许久,最终还是了离这儿最近的那个驿馆沐浴更衣之后才敢来这里。
他再到将军府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担心打扰她,却又想尽早见到她,正好威北王府的车夫赶了马车来,他就在马车里呆了一夜,天一亮,就进来这里拜见了。
可是看着柳沐宁的黑眼圈,他心中浮起了那么一丝丝愧疚,弱弱出口,“你......昨晚没睡好吗?”
柳沐宁一屁股坐在主座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不,是我今天早上没睡好”
要不是他今日这么早就过来,她现在还在睡着呢。
柳沐宁苦苦地打了个哈欠,随手端起来茶杯往嘴里送。
“噗”柳沐宁刚喝进嘴里的茶,就这样被吐了出来,这茶这么烫,怎么也没人说一声?!
威北世子急忙递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没事吧?我刚才口渴,你们府管家刚刚派人沏的茶,我......忘了告诉你”
柳沐宁忿忿地结接过来手帕,顺便还瞪了他一眼,“辛云廷,我跟你有仇么?”
看来是她今天出房间的时候没看日历,如果早知道楚琦口中的贵客是指辛云廷,她才不会给他这么大个面子大早上没睡醒就出来迎他。
突然,柳沐宁想到了什么,盯着那手帕的表情变得复杂无比,“辛云廷,它......是不是你给很多姑娘都用过?”
辛云廷坐不住了,蹦起来在她面前使劲来回挥手,“不是不是,除了你我没让别的人用过!”
笑话,都是他用那些姑娘的手帕好么!
柳沐宁看向手帕的眼神中少了些嫌弃,扬着下巴把手帕塞给了他,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行吧,那你来找小爷到底什么事儿?”
这话让辛云廷一愣,对呀,他找她什么事儿?难不成让他说是因为他想见她所以一大早的来到将军府?
迟迟听不见他的回复,柳沐宁不耐烦地抬腿踢了他一脚,“我说,你不会真的是来找揍的吧?”
辛云廷看着自己灰色长衫上的那个不怎么明显的脚印,虽然三年不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悍,甚至相比之前更加不讲理了,可不得不说,即使是被她这样对待,他还是很开心的。
就算是他最喜欢的花魁姑娘也没能给他这种感觉,念及此,辛云廷恍然一笑,老老实实地说,“对,我就是来找揍的”
实话实说的下场就是,威北世子被柳郡主赶出了将军府,一身名贵的长衫破破烂烂,本来白皙干净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算成了这副摸样,他却还冲着将军府傻笑个不停,气得柳沐宁又专门派人把他扔出了将军府所在的街道。
百姓们在街头巷尾闲聊到他的时候,都是一脸嘲笑,“威北世子这下得有好几天去不了花楼了吧?”
惹得一片哄笑。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威北世子不止是几天没去花楼。
往后,威北世子再没去过花楼了。
还成就了一段花花公子回心转意的佳话。
柳沐宁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柳穆清已经下朝回来了,他一路上听见了柳郡主时隔三年再次把威北世子打成重伤的风声。
看了一眼对面安安静静用早膳的柳沐宁,突然间不确信那个传闻的真假了,“沐宁,你......今天跟威北世子动手了?”
柳沐宁咀嚼的动作一顿,状若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哥哥”
柳穆清的手扶上了太阳穴,无奈地开口,“为什么说是好像?”
“因为我刚睡了个回笼觉,不太确定那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柳沐宁一脸正经地把思考的结果告诉了他。
柳穆清勉强维持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他已经很努力的保持镇定了,她若是真的看不下去那个威北世子,动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就不能打的时候低调一点吗?
现在让全京城都重温了她的剽悍,作为兄长,他该怎么给她找一个不畏她凶悍之名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