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她才带着不多的行李到达了公寓,等收拾好一切,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把明天即将去的新学校校服准备好后,洗漱完毕后上床睡觉。而此时此刻的靖安正靠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枚胸针,心里也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明天,他一定要把这枚胸针送出去,五年前没送出的东西,明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靖安心中欢愉,仿佛多年未曾纾解的压抑很快就会得到释放,连带着对旁人的态度,都温和了很多,一个女仆被他灿烂的笑吓得颤抖,手滑摔了盘子,他挑眉,挥挥手并未露出不悦的神情,女仆如获大赦,连忙收拾好退了下去。
回到房间,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了一个被锁住的相册,里面只有几张图片,却无一不是沐唯迹,靖安觉得自己似乎病了,连偷拍这种变态的事都做得出来。可他另一方面又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会做出更变态的事。在没有这些照片前,靖安甚至想过跟着她上学放学,可沐唯迹对此明显很不自在,他不想她因为这种事躲着他,自己忍一忍也不是不行。
后来,他下课摆弄手机时无意间拍下了她坐下喝水的照片,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他依旧如获至宝,宝贝的不行,大张旗鼓的放在手机桌面上,然后又去偷拍,并且乐此不疲。沐唯迹几乎不主动找他,多半时间都是他在干扰她,所幸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安静清冷,倒也互补。
第二天是周六,他虽然很想去找她,可又担心她还没睡醒,硬是捱到了九点,才打电话过去。可下一刻,他如坠冰窖,浑身散发着寒气,眼里是疯狂的阴戾,“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他摁掉电话,再抬起头,眼里是无尽的寒冰,她又不见了?
下一刻摔开房门,向着外面走去。女仆昨天在他这里得了甜头,今天想如法炮制再来一次,装作手滑把汤水溅到了靖安袖口,脸红红的羞涩开口:“对不起,少爷。”靖安面无表情的接过管家匆忙上前递来的纸巾,声线平稳:“既然这点事情你都做不好,那你也就只能去一个地方了。”
女仆傻乎乎的抬头看着他,靖安转身对管家说:“扔到红灯区去,别让我再看见她。”再次迈开步子,向外走去,女仆的脸从红彤彤变成白惨惨,“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红灯区,那里…那里…”下一秒,她就被迷晕了过去,最后一眼,是管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像是,看一只蝼蚁。她终于明白了先生夫人为什么从不反抗少爷,因为那个少年,太狠。
等他跑到她家楼下,站在那里等了一天,从早上九点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路人都没了,路灯也早已亮起,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可她依旧没有出现。靖安双目无神,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走在人行道上,四处都是华灯初上,热闹繁华,可他心里,一片死寂,跟这一切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一句话也不留给他,就这么消失。五年前,是他的错,他认。可这次,沐唯迹,你又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回到家里,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使劲儿的砸东西,不停的砸。
手被划的血肉模糊,身上也狼狈的不像话,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脸上也因为砸碎了落地窗多了不少血痕,整个人越来越不对劲,管家在靖安一回家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等他进房间后,冷静的给先生夫人打了电话过去,两人心下一惊,连忙乘专机飞了回来,靖安上一次发病,还是在一年前。
五年前那件事后,靖安仿佛变了个人,有时活泼开朗,有时阴郁狠戾,两人一开始并未在意,直到靖安一次打伤了保镖,能来他家做保镖的,在国际上的排名相当靠前,可当时的靖安才15岁,居然硬生生把人家肋骨打断了五根,等他们到现场的时候,靖安正摁着人家一拳又一拳的打着,保镖只能闷着哼哼,毫无反击之力。
靖安那时脸上还沾着血,却疯狂的不肯停手。靖安的母亲捂着嘴霎时落泪:“他怎么…变成这样了?”靖安父亲沉声下令让人把他关进了特制的房间,在里面,他猩红着眼,喉咙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诡异渗人。
靖安的母亲在窗外看着他,难过的跌坐在地上,旁边靖安的父亲扶着她,“靖安会好起来的,你别伤心了。”靖安的父亲不善言辞,可眸子里的担心不言而喻。直到一年前在别墅外的花园里发病后,他又一次被关进了那间特制的房间,可不到半小时,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轻摊开手,手心是一枚校徽,靖安父母对此感到惊讶,他从没这么快恢复过来,下一刻,靖安对着房间里的监控说:“放我出去。”声音平淡,听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出来后,靖安对两人说:“我要去这所学校,明天就要去。”靖母说:“怎么突然会想着去读书?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出现在公共场合,再…”靖安看着手里的校徽,喃喃道,“有她,就没事了。”靖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来安排。”靖安像个没事人一样,回了自己房间。
事实是,他在花园里小憩,意识朦胧间发现门外走过一道身影。直觉告诉他,就是她,她出现了。瞬间清醒过来,走去门边,利落翻过了花园的大门,站在街道上,人已经不见了,可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个小小的金属在地上反着光,捡起来是一枚校徽。校徽上,写着一个名字――沐唯迹,还有一张寸照。
“原来真的是她…”回到花园,他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他的要求的。既然这样……靖安眸色微沉,二十分钟后,“少爷发病了!”一阵慌乱后,才将靖安带进了特制房间。
所以后来,靖安成功实现了他的目的。也有人怀疑过这次的发病是不是靖安刻意设计的,可当他见到花园里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后,迅速打消了这个想法。靖安得知此事后,勾唇冷笑,想让别人信服,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行呢…只要能找到她,怎样,都该是值得的。有人说,“钟爱,是一种情绪;爱,是一种感情。”可她于他,无论哪样,都想要。她在,追着她;她不在,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