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玄莺晗无力地起身披上斗篷,支身来到院中。昨夜下来一夜的雪,红艳的梅花上盖着厚厚的雪被,她赤脚走过去,丝毫不在意这寒风刺骨的冰天雪地。
玄莺晗小心翼翼地扶着脆弱的花枝,梅花已经含苞待放,微微张开花蕊。
“你可真是精力旺盛!”
吓得玄莺晗手一抖,梅花树上的雪顷刻从枝丫上滑落。谁知玄莺晗被拉入温热的怀中。
“红毛鸡,找死啊!”玄莺晗气不打一处来锤向沧澜。
沧澜也是任由她胡闹“好了,黑乌鸦,你没事吧?”
玄莺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把抱住沧澜,把头埋进他的怀中。
“真是对不住了,没有保护好你,你……你别哭啊!”感觉到自己单薄纱衣被滚烫的泪水打湿,沧澜顿时慌了。
“沧澜大人,圣女殿下过会要随国师大人去觐见陛下。”
沧澜拍了拍玄莺晗的瘦弱的后背“劳烦银铃姑娘通融一下,这丫头的性子不太好。”
银铃也十分识相“奴家把衣物放到屋里,劳烦大人过会将圣女送到大殿。”说完便领着侍女走了。
“乖,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随后,冥韵一脸黑线坐在大殿上,银铃则是若无其事的倒着茶。
玄莺晗扶着沧澜来到大殿,圣女服是纯洁的白丝苏绒裙,上面用金线和红玛瑙绣的凤凰,以表她朱雀信使的地位。头上戴着华贵的凤钗,额间还有红羽印记。
冥韵则是黑色的白泽戏龙服,散着头发,发尾只是用黑纱简单捆绑一下,他依旧不便的是他那凶神恶煞的般若面具。
“走吧……”冥韵向玄莺晗伸出手。
玄莺晗也是十分默契的配合着。她坐在马车里,冥韵在一旁无心地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良久,马被拦下,一些带刀侍卫跪拜在马车前“已到宫门口,还请国师大人和圣女殿下乘坐轿子分别拜访皇上和皇后。”
红色的墙衣,褐黄色的琉璃瓦上残留皑皑白雪,四尺高的宫墙都有几处破损,让人不经仰头看去,几枝花枝拼了命的从院中伸出枝丫,仿佛只为了透口气。
“大胆,谁敢在贵妃的面前行轿,不懂宫里的规矩吗?”
玄莺晗招呼银铃停了轿,毕竟萤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跟她来宫里面圣。
轿子刚停稳,那宫女嚣张跋扈的声音又传来“还不赶紧出来向贵妃娘娘低头认错。”
玄莺晗倒也是不慌不忙的走出来,银铃示意她不要和这个女人有任何交集,可对方倒想和她有什么交集呢!
贵妃高傲地坐在她的仪仗队的轿撵上,玄莺晗并未行礼直接绕过高贵妃继续向皇后宫中前行。
原本就想给玄莺晗一个下马威的贵妃气不打一处来,指使身旁的修士“给那个小丫头一点教训。”
银铃一把拦住修士们“这可是圣女殿下,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奴家可不好向国师大人交代。”
谁知人家不在怕的“区区一个圣女就敢目中无人。”
几个修士闪过银铃直奔玄莺晗,人家丝毫不在意这几个蝼蚁,只觉得耳畔一阵风,几名修士应声倒地。
一位麒麟华服的男子站在他们身边,只见远处,一位牡丹金凤苏锦服的女子拍手就好。
玄莺晗看了他一眼,男子率先开口“黎乾见过永和圣女。”
玄莺晗微微一笑“见过世子殿下。”
朱知画慌慌忙忙带着侍卫跑过来“原来世子哥哥跑这么快,是为了英雄救美啊!”
高贵妃气的拿自己的侍女出气,牡丹女子拦下她“高嫂嫂这是怎么?对我的徒儿也敢出手。”
“徒儿?”玄莺晗一脸茫然地看着朱知画。
朱知画把她拉到一旁“这是我姑姑,乐安长公主,朱芸香。”
黎乾十分识大体“知画你先带姑姑和圣女去,皇婶婶宫里,莫要误了时辰。”
朱知画点了点头,拉着玄莺晗的手就向皇后宫中跑去,好在路程不算远,她俩来到皇后寝宫,皇上身边的太监急急忙忙道“哎哟,两位祖宗,你两可算来了,皇上和国师都等着呢!”
两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皇后宫中,三宫六院的嫔妃都坐在两侧,皇上和皇后以及国师早已落座,这仿佛是个家宴。
朱凌晨看着一脸茫然的玄莺晗笑道“知画,带樱儿去落座吧。”
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玄莺晗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朱知画和她就紧挨在一块,坐在上等席上,就在冥韵旁边,毕竟皇上和皇后的身份谁也比不起,就算某两个的身份在厉害也没用。
皇后环顾了一圈“高妹妹还没到,长公主不是去找世子了吗?怎么还没找到。”
朱知画拍了拍玄莺晗的手背,将刚才目睹的一切禀告给了皇上。
“胡闹,樱儿以后可以算是我们一家人,如此的不是大体。”人皇气的直发抖还不忘关心一下玄莺晗。
这边听的是一头雾水,高贵妃哭哭啼啼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得意洋洋的朱芸香和黎乾,人皇瞪了高贵妃一眼,人家立马把眼泪逼回去委屈的回到自己的位子。
长公主和黎乾并没有落座,人皇看了朱知画轻咳了一声,朱知画识相的让开位子,拉着黎乾坐下后就跑到另一边去了,正坐玄莺晗对面,长公主直接落座到冥韵身旁的位子,玄莺晗坐在冥韵另一边,人皇满意的点了点头。
宴会开始,舞女的裙摆像极盛开的花朵,繁花似锦,朵朵簇拥,大家都开始相互敬酒,朱知画端起酒杯隔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舞女向玄莺晗敬酒,她仿佛说了一句话,礼乐声太大,众人都没有听清。
只有玄莺晗他们几个非人类听的确确实实的,她说了一句“恭喜啊,小嫂嫂。”
玄莺晗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却被人拦下“小口喝吧,酒有点烈,这样喝会伤到胃。”
面对黎乾的突然关心和人皇他们满意的笑容,玄莺晗更是迷茫。
她用传声咒问冥韵“这是一场鸿门宴吧,他们的眼神不太对……”
冥韵回到“我也不知道……”毕竟人皇让他面具取了,这一轮番的敬酒,也是十分摸不着头脑。
玄莺晗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冥韵也十分无奈。
他们师徒两被纷纷敬酒,很快不胜酒力的玄莺晗被扶着出去醒酒,她半瘫地靠着凉亭,今天来时才中午,转眼都喝到了晚上,那群疯子脑子都不好使。
银铃跟着皇后的侍女去拿醒酒汤了,玄莺晗在院中一个人吹着冷风,这时一个梅花香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玄莺晗并不讨厌这种味道,反倒是更喜欢,她靠着的冰冷的柱子也换成了某人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