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能和大秦打到最后的楚。”齐午靠着一面石壁喘着粗气,在他身边,大秦的军医正帮他处理伤口,而不远处的秦军正在清理道路。之前的恶战楚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人逃离,但楚军那领头的家伙在逃走前轰碎了周围的石壁堵住了道路,不过好在秦军征战多年,这种情况也遇到过,用不了多久就能继续前进。
“真狠呐。”谢一看着躺在一块灰布上的白豪腹部那道血淋淋的伤口连忙着手救治。“还好军中还剩下一些麻药。”谢一从随声药箱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将其中的绿色粉末兑水后给白豪灌下。“忍着点。”也没等白豪回应,谢一直接将一瓶褐色液体涂抹到白豪的伤口上。后者到底一口凉气,四肢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还好旁边早就安排了两个人按住白豪手脚。
“忍住别用灵力,”谢一拿出一根钢针,套上细线道,“这两个兄弟可经不起你这金丹灵力的折腾。”白豪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钢针一刺,竟穿不过白豪的皮肤。“金丹修士的皮肤比我想象的坚韧。”谢一这么想着手中钢针上已附上血气,微微用力,钢针顺利穿过。而白豪的脸上的表情似乎更痛苦了,旁边的两个士兵不得不用上全力。
再说游山横这边马上也下了命令。一是护卫军全体就地埋伏;而是派出数人向大泽,洞庭求援;三是派人往回赶,请楚王下令。做好准备后,游山横紧握手中战刀,整个护卫军似乎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生怕惊动了秦军。
“李九最后替我挡了一刀,一人拖下十余名秦兵,我们这几个人才能逃出来。”白豪躺在地上,不远处厮杀声又起。“死得其所。”谢一收拾好药箱,扶起白豪。“李松和钱多守不住的,”白豪凝视着不远处的阵地,“蚂蚁沟前后狭长,中部较宽阔,虽然比不上平原之地,但也足矣让秦军骑兵冲锋。”“淳于已经下令让莫通带着队伍赶去阵地。”谢一扶着白豪向蚂蚁沟尾走去。
“莫通愿意?”“沈将军在,”谢一顿了顿,“再说赤壁老兵尽数上了阵地,唯有新兵被换到了蚂蚁沟尾。”两人一时默然,过了一会儿,谢一又说:“辎重营宋长官主动说‘当初的小山镇之战是主力部队老兵保全了赤壁,今天也当由辎重队的老人们上战场,为赤壁断后’。”“宋和宋长官,为人谦和憨厚,我刚当兵时对我许多照顾。”白豪抽了抽鼻子。“你全身大伤十三处,小伤三十二处,再上战场就是个死,白死。”“我知道,我进赤壁以来,与沈将军同时期的将士在西行过程中只剩下沈将军一人;李松长官,宋和长官是一批,他们大多战死一小山镇之战,剩下的或将陨落在这蚂蚁沟;我,淳于,你,祝家兄弟还有这些新兄弟算同一批,我们要是死了,赤壁就没了,我不会冲动的。”白豪声音沙哑,神色冷静。“这样最好。”对于白豪把自己算进去这事,谢一最后还是没有多说。
“回来了!”见谢一扶着白豪,淳于澈连忙迎了上来,祝家三兄弟和新兵一共一千余人都在这里了。白豪点了点头,问:“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就在刚刚,楚王下令召回沈将军,同时大楚部队已经被打散成百余支小队,各由一名唐门弟子领着撤退。而我们这些人也会被分成不同小队追赶这些队伍。这就是第二计划。”
“护卫军呢?”白豪问。“护卫军,大泽军,洞庭军遇上了一支新的秦军。”听到这话,谢一和白豪皆是神色一暗。“具体命令我不知道,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这是楚国通天阁的小玩意,名为通天玉,”淳于澈掏出一个玉佩,“通天玉之间互相感应,只能绑定一个使用者。用它能帮助我们与唐门会合。”“我的呢?”白豪把手伸向淳于澈。“没有你的。”淳于澈没去看白豪。“什么意思?”白豪皱眉。“你,我,二哥,祝家兄弟以及其他四十四人一队,”淳于澈转过身,招呼正在休息的士兵,“准备动身。”
白豪想去拉住淳于澈,却被谢一制住了。“走吧。”谢一低声道。“你疯了,我们这一队的战力几乎就占了在场所有人总战力的十之七八,其他队伍几乎就是送死。”白豪声音颤抖。“换个角度想,这样一来秦军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其他人逃脱的几率就能增加,好坏参半,看命。”谢一拉着几乎没什么反抗力量的白豪进了队伍。淳于澈见到白豪没多说什么,松了口气,向谢一点了点头。
一行人趁着谷内战斗正酣悄然离去。“我会复仇的。”许久,谢一身边的白豪默默道,话语中不带丝毫感情。
谷内,尸横遍野,死伤无数,赤壁留下来的人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挡住了大秦铁骑。宋和抹了一把眼睛,勉强看清了四周的情况,楚国军士此时还站着的不足十人,自己常年佩戴的军刀早已因为握不住丢弃在了战场里。“嘿。”宋和冲着围过来的大秦士兵咧嘴一笑,笑容瘆人。“盾,结盾阵。”看到宋和突然冲过来,这支小队的指挥连忙下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方之间的距离本就不长,宋和冲刺的速度又快的诡异,盾阵刚结到一半,浑身围绕着狂暴灵力的宋和已冲入阵中,一声巨响,血肉横飞。
“壮士。”齐午注视着不远处的小战场,许久吐出这两个字。大秦的楚国交战数年,常有殿后者不惜以引动灵力自爆来掩护队伍撤退。对于这类人,唯有尊敬,也可谓死得其所。“留几个人打扫战场,其他人结队出发。”击破了大楚最后一道防线,大秦的队伍稍加修整直接追击。
“嗯?”黑鸦感知到远处正往这个方向赶来的的气息,挑了挑眉,对着气息萎靡的芈陀道:“你比我想象的还是要强一点。”芈陀没有回应,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分不出心来回应黑鸦的话。三刀,只是三刀芈陀以完全落入下风,要不是他身上有几件皇室的护身宝物早已被黑鸦斩杀。握紧了手中长棍,芈陀暗自蓄力,下一招即定生死。而黑鸦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不过要是让这群人跑了可不好交差,毕竟最近北边有乱起来了,大秦的领土上不能再生事端。而在芈陀的感知中黑鸦气息越发幽深,也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