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愿意帮我……让我回去吗?”阿七还是不确定的问着身边的两人。
……
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阿七现在是深有体会。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来时的路,此时天色已经漆黑,四周寒风四起,山顶上的木屋容不下三人一起过夜,于是三人抹黑下山。
靖安王走在前面,阿七踩着靖安王的脚印一步一步紧跟在后面,岳柏在最后,显然是把阿七保护在了中间。
虽然阿七走在中间被保护着,但阿七怕黑,又冷又黑的夜色让阿七很没安全感。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倒映出我淌在雪中的伤痕
我并不在乎自己究竟多伤痕累累
可我在乎今后你让谁陪”…………(摘自薛之谦认真的雪)
阿七哼歌壮胆,哼着哼着忘词了。
靖安王突然停下脚步,阿七猝不及防撞到靖安王后背,脚下不稳顺势便往后仰去。靖安王和岳柏几乎同时出手,岳柏在后面连忙双手扶着阿七的肩,靖安王的手稳稳的拉着阿七的手。
没有被摔成四脚朝天的阿七“吁”了一口气,后怕了一下说:“你干嘛突然停下?”
靖安王拉起阿七:“那你为什么不唱了?”
想要挣脱靖安王的手:“我忘词了”
靖安王却把阿七的手握得更紧。
岳柏很识趣的走到了前面去……替靖安王和阿七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寒风。
“过两日便是花神节,到时……我带你回城里逛逛,然后就带你去大竹山……”靖安王说得有些犹豫。
阿七愣了愣,继续想挣脱靖安王的手,感觉被他拉着心里总怪怪的不舒服:“那谢谢你,你放开我吧,我自己会走。”
“以后这里就叫七宝山,如果有一天你回了你自己的世界,希望你还能记得这儿……”靖安王并没有因为阿七的别扭而放了她的手,依然紧紧的握在手里。
阿七听完靖安王这么说后,停止了挣脱,有点发愣的由靖安王拉着继续往山下赶。
寒风刮在脸上不那么疼了。
手被紧紧握着也不再那么寒冷了。
四周的寂静也不再让自己心里那么害怕了。
白茫茫的前路好似也不那么迷茫了。
可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难道是舍不得了吗?
……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丰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满满当当都是人。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也有外地经商人士路过此地驻足观赏景色的。总之哪里都挤满了人,丰城这几天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客栈和酒舍更是高朋满座无一空位。
靖安王兑现了承诺让岳柏驾着马车,三人从宝山(如今的七宝山)出发赶回了丰城。阿七一路看着这些人来人往惊叹不已。
“这几天是花神节,每年的花神节都很热闹,花神节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丰城这十来天都会如此景象。你也不用如此惊讶,选出来的花神不仅可以进宫做女官,如果入了皇上的眼还可以为妃一朝成凤。花神节也就成了全城女子乃至望女成凤的家庭每年期待的节日。”靖安王在马车上耐心的给阿七介绍着花神节的细节。
“哦……难怪,难怪这么热闹,选花神严格吗?”阿七好奇的问。
“还好,选花神就跟选秀女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全城女子只要及笈都可以参加。而且就算花神最后没有成功的入宫为女官,也没有被皇上青睐,但也可以食五品级官员的俸禄一年,直至下一任花神的产生为止。唯一的要求便是要带发修行于寺庙里为国祈福一年。”靖安王依然耐心的跟阿七讲解着,仿佛七宝山山顶一夜之后两人相处比以前融洽得多了。
“哦~这要求也挺难为人的。”阿七表示不理解。
靖安王:“这点要求都不算要求,反正都是为国为民做好事,所以每家每户每年都很期待花神节,特别是家中有女子的更甚。”
阿七:“可是,如果富贵家中的女子当了花神而最后却要去寺庙烧香拜佛祈福一年,那多亏啊?”
靖安王:“不亏,至少这样让大家有所期待和希望,国与民之间才会更融洽。而且花神节是个公正公开的活动,无论你是不是长相甜美气质,也无论你身材苗条庸碌,都可以去参加,其结果都会让大家心悦诚服。这也是大家都愿意去参与的原因,每个人目的不一样,有些人只是众在参与不在乎结果。”
阿七把观望外面风景的眼神挪到靖安王脸上认真的说:“不在乎结果?那~怎么参与竞选?我可以参加吗?是不是很好玩儿?”
靖安王也十分认真的对阿七上下前后左右看了看,看得阿七心里发虚,连忙局促的说:“我~我就随便问问而已,不用当真,不用当真。呵呵……”
靖安王假装咳嗽掩住笑容说:“其实你去参加也行,关键……我怕你坚持不下去,会很丢人。”
阿七撅着嘴不屑的不理靖安王,心里很是不服气。
靖安王微笑着说:“竞选花神的第一步是人品口碑,这就需要参加花神竞选的姑娘向各定点地方报名,然后由专人负责各方收集她们平时的为人处事及人品好坏做统计。”
“只要有一点瑕疵都会被踢出局,所以各家各户对自家姑娘那也是管理得相当严格。你觉得你第一关能过吗?”靖安王对阿七打趣道。
阿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做回应。
“第二步就是礼仪,也是由各方定点人员去收集资料然后再上报,层层筛选层层把关。”靖安王不用看阿七的脸也知道她放弃了,但还是准备把流程给她讲完。
“第三步就是家世,这家世不用大富大贵,只要求清清白白,哪怕是乞丐只要你人品口碑好,知书达理,谦逊友爱,家里没有人杀过人放过火,个人没有偷抢扒窃过的劣迹就都可以继续参加下一关。”阿七心想,这都什么鬼条件,每一关都是故意来针对她的一样。
“第四步就是毅力,这个考毅力说简单也简单,说艰难也艰难。简单解释一下就是统一在宫里大家席地而坐冥想一日,水米不能进,从日出开始到日落为止。很多人便败在了这一关上,有的人直接是因这关而后怕永不参加竞选。”阿七瞪着大眼很好奇的想,这?考毅力还有这样考的?怎么比前世考驾照还难?
“第五,相比前几关简单的多,比的是外貌,这个外貌倒不是筛选最漂亮的那一个,而是由掌事女官检查大家的脸上和身上有没有不合时宜的印记或胎记,如果有的话一样不能继续参加竞选。哪怕是身上有明显的疤痕也不可以。”对于这个,阿七倒表示理解。
“第六就是善良测试,这个善良测试很特别。虽然大家人品口碑都很好,毅力外貌都过关,但是要为国为民祈福一年,那必然要有大善之心才行。于是便有了善良测试,而且还是未知的测试。就是让剩下的参选女子回家呆三日,这期间会收到不同的测试题,有可能是笔试的,也有可能是突然家门口遇见的未知的其他事。总之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来考验女子们的善良。”
“哈哈……哈哈……善良测试?咳咳……对不起,你继续说,刚刚没忍住。”阿七听着靖安王的讲解突然毫无修饰的笑了起来,换来靖安王犀利的一记刀眼。
“第七就是测幸运,既然是花神节当然与花脱不了干系。大家可以去城里任何地方去找花,找来的花必须花开正艳,傲立寒冬一晚不凋谢。”
“第八就是考智慧,这跟第七息息相关,如果采来的花干枯了,那么可以利用自己的智慧把它变废为宝。可以把花做成美食,也可以做成物件儿配饰,或者做成把玩的玩意儿都行。”
“等等等……总共要比多少项目啊?这要比到猴年马月去才能完呢?”阿七打断靖安王的描述问道。
“九项,最后一项就是由皇上定夺,看她们利用智慧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入皇上的眼而定。”靖安王果断的把最后一项说完了。
“啊?这么草率?由皇上定?由他定还能公平公正吗?这还不是他自己由自己的喜好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阿七吐嘈似的不满道。
“也不会,能走到最后一关的都是优秀的女子,皇上都会亲自予以奖励,有些人这辈子能得以见“天子龙颜”一面就已经知足了。所以大家都会满意而归的。”
“呵……呵呵……呵呵呵……见一面就知足了?要是我,我就只要钱,真金白银的钱,那我才能满足!“天子龙颜”有什么好看嘛?估计都没有看你更赏心悦目……”阿七口不择言的一通乱说。说到最后一句阿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这一次马车上独处的两人同样尴尬,但唯一不同的是心境变了。靖安王很满意阿七刚刚最后那句“实话”,阿七却有点别扭刚刚那句“实话”,感觉自己像个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