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缓缓的把头抬起来看着阿七,那眼底除了伤,却看到了一丝光亮。也许,久久的愧疚在阿七的这句话里找到了一丝释怀。
……
马车在林间小道上缓缓的行驶着,四下没有更多的生气,非常安静。
可能因为冬日里没有没有多少人出来露面,来往也没有其他车辆,所以山间四处被风霜掠过显得更没有了生气。外面的寒风扑面而来,岳柏尽忠职守平稳的驾驶着马车,全身裹得密不透风,裹得就只露了一对眼睛出来看路。寒风凛冽的吹着道路两旁的竹林“嘎嘎”作响,不管马车外环境如何冰冷,此时都丝毫不影响车内的两人越来越和谐的对话。
“这太后可真是“毒妇”啊?我以前叫她“老大娘”是不是太积口德了?她那种人下十八层地狱都太便宜她了,你说~难道她就没有弱点吗?”阿七很是疑问的问靖安王。
靖安王感觉和阿七聊过以后心情大好,好像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所有都被释放了出来。他愉快的伸手在阿七的食盒里抓了一把红枣在手里,准备往嘴里塞。可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阿七把食盒往自己怀里收了收,这小动作让靖安王有些失笑起来。“估计她的弱点就是无休止的欲望吧。”
“那你现在……还……还喜欢皇后吗?”阿七有些不确定的问靖安王。
靖安王嘴里咀嚼着红枣,眼里有些复杂的看着阿七。其实今时早已不同往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当初放手那一刻起就已知道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永不会复从前。”
当和阿七坦白说出一切后就也已经释怀了,只是阿七没注意,靖安王从头到尾都称呼皇后的大名“乌婷芳”,可从没有对皇后有过昵称。也许阿七是男人的灵魂,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在意我心里有别人吗?”靖安王没有回答却反问阿七。
阿七突然紧张起来,眼神十分闪烁,感觉被人踩到尾巴了一样:“我……我干嘛在乎你啊?你是王爷,你有喜欢别人的权力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七把头埋得很低,生怕靖安王看到她囧迫的脸。
靖安王却决心想要阿七一句话,因为他怕,他总有种感觉,他如果再不表明心意,阿七会突然消失不见,他怕她不知道他的心意消失之后再也找不回她。
“没有关系吗?还是……你不在乎?”靖安王不想错过阿七任何一个反应,直直的盯着阿七不放。
阿七开始紧张了,小手指扣着小桌子的桌角不知怎么办。
心里犯难道:“上辈子我可是男人,只有我撩妹的份儿,哪知也会有现在自己反被别人撩的情况发生?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啊……敷衍他?看他那么认真,这……该怎么办呢?不至于答应他然后跟他结婚生子吧?哎哟~天呐~那好可怕呀……”
“有那么难回答吗?”靖安王见阿七犹豫了很久,开口追问道。
“呵呵……王爷……我们换点别的话题说吧,这话题现在说,不合适。”阿七决定还是敷衍一下,往后拖一拖。
倒也不是阿七不喜欢靖安王,只是阿七还没有做好准备去以女人的身份爱一个人,并且以后的以后还将面临那么多的问题,她不敢想,她害怕,她怕自己做不到……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靖安王却不打算放过阿七,步步紧逼的问。
阿七也有些急了,不知道要怎么跟对方解释,正好抬眼间看见了靖安王等待的眼神,阿七迟疑了。
他的眼神很难让人逃避,总是漆黑如墨,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好像多看一会儿便会掉入其中无法自拔。
紧张,紧张得有些闷,闷得有些难受……阿七觉得车内突然好闷,她想说“再考虑考虑吧,你还有盲母需要照顾,还有宏图大业没完成,何必拘于儿女情长呢?”可是努力的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最后只感觉眼皮非常沉重,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却沉沉的睡了过去。
靖安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都怪自己太掉以轻心了,没想到食物里会被人下了有无色无味的迷药,而且计量不多,不易察觉。除非食用了很多食物,才会发生反应,否则少吃根本没有效果。
到底是谁这么了解他们,知道阿七嘴馋一定会吃很多,也知道在阿七面前自己会放松戒备和她共同对食?
看见阿七像睡着了一样躺在了马车内,靖安王内心有些慌乱,情急之下立马开始调息,希望用内力能逼出迷药。
靖安王才刚刚气到丹田,马车一震,马儿突然惊慌起来,发出了嘶鸣,生怕阿七受伤,靖安王连忙护着阿七,可自己已经开始慢慢有些无法自控了……
“王爷,你们没事吧?”岳柏在马车外有些担心的询问靖安王。
“有……事……”靖安王甩了甩沉沉的脑袋回答。
“刷,刷,刷,刷……”岳柏听到靖安王说有事,连忙想掀开车帘看看里面的情况。谁知此时分别从四面八方飞来八个黑衣人,八个人蒙面黑衣人一落地就齐齐的攻向岳柏。
岳柏惊呼:“什么人?居然白日里行凶?可知车内是何人?”
八个人黑衣人就跟是聋子一样,根本不听岳柏的问话。直接上去就是花式乱杀。
简直毫无天理,以一敌八,要不是岳柏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估计这八个黑衣人怪异的招数早就把岳柏刺成筛子了。
刚开始岳柏还能一边抵挡一边说上两句话问问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连续几十招后,岳柏明显招架不住了。“你们究竟是何人?到底是谁派你们来行刺的”
不管岳柏怎么问,就是没人回答他的问话。
反而他废话越多,对方杀得还更厉害,好像嫌他聒噪一样。
岳柏见此时情形对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但几人围着攻击他的意思又只是想把他赶下马车,好像不要他的命,意图就是要抓走靖安王和阿七。
“啾啾……咚……”情急之下,岳柏放了身上的“信号弹”,白色的狼烟迅速的在天空中响起并散开。
八个黑衣人见岳柏发了求救的狼烟,个个都凶神恶煞,准备速战速决的把眼前这个麻烦解决掉。
其中四个人给另四个人递了一个眼神,由四个人攻击岳柏,另四个人跳上车顶向车内的人发起进攻。
岳柏驾了大半天的马车,又累又渴,现在四面楚歌,还得分心保护车内的人,一分神身上立马挂彩。
只听“嘭咚”一声“扑哧”岳柏狠狠的被其中四人同时一脚踢下了马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岳柏明显受了内伤,不断的咯血。
岳柏心里一惊,心想:“完了,这些人内力深厚,枉我逞英雄了二十几年,今天怕是要不明不白的把自己交待在这儿了。”岳柏受了内伤,身上到处也都是剑伤,一时剑鞘杵在地上还真起不来,只能勉强的半跪着。
眼看另四人在车顶向下挥剑,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靖安王腾空飞起,马车被他内力震得四分五裂。
靖安王怀里抱着阿七,缓缓的从空中飘落在岳柏面前。
所有的人都十分震惊,没想到靖安王居然安然无恙,好像没受任何影响,包括岳柏,他都以为刚刚在车内回答他有事的仿佛不是靖安王本人。
“王爷”岳柏有些惊喜的唤了一声靖安王,刚刚岳柏还在后怕,万一保护主子不利要是出了事,估计自己死一万次都不够。现在看见靖安王像神一般的飞出来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心里顿时放心了。
可靖安王两眼呆滞并没有回应他,岳柏仔细一看,心里想“糟了,王爷犯病了,这可怎么办?连翘现在也不在这儿,万一控制不住靖安王,要是一不小心靖安王屠了附近所有村庄,那靖安王又要看不见尽头的继续夹着尾巴做人了……”
只见靖安王脸色惨白,嘴唇红的如同鲜血一般艳红,更可怕的是眼睛,靖安王的瞳仁变成了嗜血的红色,整个样子像极了魔鬼,整个人全身散发出了可怕的杀气。
即便靖安王的气场很骇人,但仍然把阿七温柔的放在岳柏身边,把自己的披风取下盖着阿七的身体,好像生怕惊扰了阿七美梦一样又轻又慢。
然后起身一言不发,有些木纳的转身看着八个黑衣人。
“你们想一起死?还是一个一个的来?”靖安王像是在宣判他们的终结日,说出的话像地狱使者在执行命令。
八个黑衣人仍然不说话,但相互递了一个机警的眼神,然后便齐齐的向靖安王攻击。
“很好”靖安王毫无感情的说出这两个字。
然后恐怖的一幕开始了,靖安王手上并没有什么神兵利器,但是就是凝神一挥手,八个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套住了脖子,八个人同时痛苦的捂住脖子,在八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是什么东西缠住他们脖子时,靖安王身体爆发出了无穷的内力“吼……”突然嘶吼一声……他们的头颅已经齐齐的掉落在了地上。
他们的头颅掉了,身体还在蠕动,这证明着刚刚那一刹那是有多么的突然。
他们身体“滋滋的”冒着血,按正常情况下来讲,如果阿七看见这种情况,应该会直接呕吐吓晕死过去。
可在靖安王这里,这一切并未结束。
岳柏把自己受伤比较严重的部位简单做了处理,他知道靖安王接下来要干什么,所以尽力的护着阿七,担心阿七突然醒过来会把她吓坏。
靖安王像是很机械一样走近那些头颅,用手指熟练的开始挖黑衣人的眼珠,挖出一个看一下,自言自语的说:“不是这个”接着又挖下一个黑衣人的眼珠,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不是这个”……一直到八个人的眼珠都被他挖完了……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慢慢,慢慢的走向岳柏和阿七。
此时他像屠戮了人间的地狱魔鬼,白色长衫已经被血溅得一片一片的,像绣在衣服上血红色的花,手指上一滴一滴的滴着血珠向他们靠近,脚下踩出了一个一个的血红色脚印。
岳柏看着靖安王慢慢的向他们靠近,心脏急剧跳动,在这寒冷的冬日头上都挂着大粒的汗珠。
他不敢看靖安王的眼睛,因为他知道如果靖安王的眼睛此时如果全变成红色,那基本他现在就已经毫无人性可言了。
岳柏像被定住了一样,单膝低头跪在地上,全身不住的颤抖,他已经想好了,就算死,也要保护好阿七,如果靖安王敢挖阿七的眼珠子,他就倾其所有快刀砍了靖安王的手再说。
靖安王缓缓的蹲在阿七身边,他的眼睛已经红透一半了,他像一头狼,周身散发着兽性,仔细的观察着阿七,用另一只干净的手缓缓的伸向了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