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高速只为你一个人开放。
石飒潭张大了嘴。
“还没转过弯儿？”陈锋摇了摇头，“石先生，换个思路吧。你是健美先生还是散打冠军？是身手特别好呢，还是胆儿特别肥？”
石飒潭没有说话。
“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你……”陈锋抬起右手比划一圈：“犯得着这么多车，这么多人？”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大的场面是吧？”陈锋直接帮石飒潭说出了想问的话：“很简单，就是因为你实在太好对付，保护的难度太大，我们才这样做。对，这一车人，这一车队的人，都是为了保护你。”
“怎么？这就不敢相信了？不敢相信的还在后头呢！”陈锋的笑容简直有了些残酷的意味：“你也别把自己想成什么重案证人，你没那能耐！今天之前……不，就几个小时前！和你有关的事儿加起来都没几页，谁想抓你谁就是浪费警力。”
“就几个小时前？”巨大的压力之下，石飒潭毫不在乎陈锋的轻蔑，迅速抓住了重点。
“很好，石先生！就是这个思路。”
“可几个小时前……”石飒潭皱眉回忆了一下：“几个小时前我在酒店睡觉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哈哈，睡觉，睡觉就更没有误会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在睡觉，还知道你在床上做梦呢！”
“陈警官，你……”
石飒潭甚至怀疑自己得罪就是陈锋，实在不知道该对陈锋说点什么，脑袋不知不觉偏向了一旁头发花白的张局长。
张局长缓缓点头，脸上表情沉重：“他没有开玩笑。”
都疯了吗？要不是商务车里金属的刺鼻味道相当明显，石飒潭又得怀疑自己正在做梦。
“这事儿光用嘴解释太麻烦了。先歇会吧，估计过会就有授权了。”说完这句话，陈锋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腿上，上面摆着一只不知又从哪摸出来的纸箱。
石飒潭满肚子的疑惑又埋了回去，不过很奇怪地，和陈锋说了会话，尽管没有解决什么问题，甚至脑子里的念头更多了些，石飒潭的心情倒是平缓了许多。
车队继续快速行驶，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呼呼呼的声音，远远的好象天边闷雷，声音迅速接近，能听真切时已经变成了轰轰轰的响动。
地面上，几片巨大的黑影同时迅速掠过，石飒潭随之抬头，骤然倒吸一口凉气：
天上多出了几位新的访客，正呈品字形和车队齐头并进，数位赶到了车队前头，大多数保持在车队两侧。
这……这……一，二，三……八，九架直升机也是保护的一部分！？
这实在有点挑战石飒潭的想象力，不可避免地，石飒潭的嘴巴又张开了许多，商务车里的其他人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什么反应。
石飒潭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直升飞机，和图片或者隔着显示屏不同，尽管距离很远，石飒潭还是感觉天空的九个身躯相当庞大，满是强健有力、饱含威慑的感觉。
呆呆地望着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石飒潭耳边传来“哈”的一声，转过头，陈锋双手握着一块大约十四五寸的显示屏连续按键：“哈，这么快就通过了申请？重大灾害处理办公室特批？飒潭老弟，看来你的事儿更麻烦咯……好了，来，自己看看吧，看完估计你就明白了。”
申请？重大灾害？特批？
终于可以知道为什么了？石飒潭情不自禁地在裤腿上擦了擦手，从陈锋手里接过显示屏，陈锋按了几个键，屏幕迅速切换几个菜单，进入了播放模式。
视频似乎并不是由专业人士拍摄，镜头拉的很远，景物不太清晰，不过场景选的很好：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一条蜿蜒的溪流分开了地面上的森林和丘陵，靠近溪流的地方，有个男人在趴下喝水……
……然后找东西……然后捕鱼……然后……
整整五分钟，视频里播放的都是类似的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这是什么？野外航拍？
石飒潭抬头皱眉，疑虑地望向陈锋。
“没什么想法？……”陈锋似乎有些奇怪石飒潭的反应，很快抬头“哦”了一声：“也对……观察的角度不同。”
一边说，陈锋一边凑近石飒潭，又在显示屏上按了几下，视频立刻被放大，视频中男人的脸充满了显示屏。
很明显，拍摄这份视频的摄影机相当专业，尽管被放大了数十倍，视频中的男人的汗水，脸上的麻木疲惫，惊讶喜悦都显示得一清二楚……
仿佛耳边猛地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石飒潭的双手骤然一抖，差点将显示屏丢了出去。
这……这……这……
这不就是我吗？这不就是我中午做的梦吗？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仿佛脚底的车厢突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坚冰，刺骨的寒意从石飒潭的脚底一直传到头部，将他的舌头直接冻僵。石飒潭的嘴唇使劲颤抖着，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黑科技……脑后插管……思想监控……脑波控制……
无数电影场景钻进石飒潭早已混乱的脑袋，额头泌出豆大的汗珠，顺着煞白的脸颊一直流到抖个不停的下巴。
“冷静一点，石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头发花白的张警官对陈锋怒目相视，身体前倾，焦虑地搓着双手，似乎想用力抓住石飒潭的双臂，却犹豫着最终没有付诸行动。
啪！
陈锋伸出双手，在石飒潭眼前猛地拍出一个响亮的巴掌，石飒潭浑身骤然打个冷战，双眼恢复了焦点。
“看明白了？”
“不，我没看明白！”不知自己是否还在梦中——或者更明白地说，不知自己是否真正生活在地球，不知自己的生活是否真的存在，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着自己——的石飒潭吃力地控制舌头：“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是我的梦！这是我的……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可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