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林深有些怀疑，他也是男子，清楚明白男子对子嗣传承的重视，扪心自问，若是妻子不能为他生子，便是再爱，他可能也会纳个妾室，留子去母。林深不信李彦怀会为了妹子去收养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自然！”
“只有一亲女你不会遗憾？若是无缘无故收养，难免会有些人以为是你的问题，影响你的名声和前途。”
林深说得有些隐晦，不过他知道李彦怀会懂他的意思，妻子多年未生养，不是着急纳妾反而是收养嗣子，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觉得是这男子伤了身子不能生。
“遗憾自然会有，但我不会因为遗憾，让我心爱的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伤心，子嗣、名声、前途固然重要，但我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最想要最在乎的是什么。”
“况且娇娇聪慧过人，才智不输男子，若是将来招人入赘也没甚区别。”
李彦怀说得很郑重，这两年看到婉儿处处求医拜菩萨焦虑不已的时候就有了这想法，一次次坚定，所以才会在发现娇娇的天赋后让她学了许多本该是男子学的四书五经，把她当是半个儿子在教，只是没想到把她教野了，竟然想习武！
“入赘？你真有过这想法？”
“我骗你做何？”
“你倒是想得长远！”林深不得不佩服自己这妹夫，总是想得比常人通透，就冲这份心思和想法，妹子就没嫁错人！
林深转而问起药方，“徐老大夫说那药吃上几月我妹子便还能再孕？当真便身体无碍？”
“徐老大夫是这么说的，徐老大夫的医术你该是信得过的。”
信是信得过，这不是中毒的人是自己亲妹子总不太放心嘛。
“你将那西域商人的相貌仔细与我说说，可能画下来？”
李彦怀摇头，他当年也只见过一面，因其服饰长相明显的西域特征才会多注意几分，如今又过了这么多年，只记得大概。
两人到了书房，李彦怀将记得的都说了出来，林深一一记下。
“我只记得这些，但他必是西域商人无疑，京城里给外族的旅客和行商之人入城分发的是不同腰牌，当时因见大哥与西域之人见面我惊奇一下多看了一眼，这个我绝不会记错。”
林深放下笔，“若真是你大哥，你要如何做？反正我不会放过他！”
“我也只是猜测，他见西域商人的时间太巧，家母和大嫂那时又有些反常，我才会怀疑他们，还不能确定是他。”
李彦怀也不希望是自己的亲人伤害自己的妻子，但是有些事当时身处其中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实在有些可疑。
“对了，我这几日查到那段时间曾有一个厨娘赎身走了，她老家就在京城附近村子里，听说一回去就拿出许多银子给两个儿子各盖了一间青砖大瓦房，但她没等到房子盖完便在两里外的悬崖摔死了。时间太短，我没查出什么来，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确实巧了些！”
林深提笔，又在纸上加了一个“厨娘赎身”“悬崖”几字。
李彦怀看着他写，“我这两日就要回去了，毕竟还是莘余县县令，不能离开太久，京城这边就要你帮我查查了。”
“跟我妹子有关的事，我自然会仔细查。”
林深将几张纸吹干，从桌下拿出一个小箱子，将其放进去锁了起来。
“走吧，母亲她们该叙完话了。”
李彦怀却站着没动，林深走到门口没见他跟上，又回来看着他。
“怎么？还有事？”
李彦怀有些尴尬，“咳，的确还有一件事。”
“哦？”
“呃，就是，那日家父对娇娇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有没有觉得，呃，家父对娇娇抱有很大期望，对娇娇太过吹捧？”
“嗯？娇娇那么聪慧，难道不正常？”林深满头疑惑，换谁家有了娇娇这样的天才孩子不会这样？
李彦怀躲开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好意思，“昨日家父与我说要把娇娇留在京城，要给她请两个教习嬷嬷教导宫规和琴棋书画，这样你总该懂了吧？”
“宫规？伯爷这是想...？”林深真的吃惊了，“不是，娇娇才多大，伯爷怎么就想到这上面去了？你不会也这样想吧？宫里对女儿家来说就是个火坑！”
李彦怀正色，“我自然没这想法，我怎会舍得自己的女儿去宫里？昨日我便与家父言明不会留娇娇在京，要带她一起走的。”
“谅你也不会，要是你真把娇娇留下了，我就把她接来林府住着，可不会让她学什么宫规！”
李彦怀见他没那么激动了，才继续说道：“我觉得那日寿宴家父便已起了这念头在为娇娇积攒名声，不过几日城里便传的神乎其神，所以我是必得带娇娇走的。但我担心家父有心经营，京里人会一直记得娇娇，若是真让宫里人或皇族人注意到，我们就是不想也没办法。”
林深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看着点，不让伯爷在京里继续吹捧娇娇，最好让京城的人过两年就将这事儿忘了？”
“正是如此。”
“这好办，只要堵住伯爷的嘴就是了。”
“咳！”李彦怀咳了声，提醒林深他还在这儿呢，这样说他父亲有些不太礼貌了。
林深被这一提醒也发现自己有些忘形了，连忙拱手致歉，然后说道，“其实还有个办法。”
李彦怀追问，“有何好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