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日天的声音很快吵醒了牢房外头的一个狱卒。
“他奶奶的,哪个发羊癫疯的狗东西在大吼大叫,吵得老子不能好好睡觉。”那狱卒本来喝了点酒在桌子旁的墙壁上倚着睡觉,这时候被吵醒脾气比平常还要烈。
只见他鼻里哼出一声不满,然后从地上起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赵日天所在的牢房走去。
“救命,狱卒大哥...出人命了,来人啊。”赵日天搂着刀白洁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他没发现刀白洁刚才有睁开眼睛,现在只顾着胡乱擦去她嘴边的鲜血。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狱卒黑着脸破口大骂。
“什么狱卒大哥出人命了,再喧嚣老子我打你,半夜诅咒老子,老子这不好好的......”
话还没说完,狱卒看着抱着刀白洁的赵日天满手都是鲜血,内心一惊,脾气更大了,“他妈你小子杀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他的脸开始涨得通红,话还没说完就慌乱地从腰间掏出钥匙往牢房的锁上插。
他的手摇摆不定,连续试了几下都没有把钥匙插进去。
这个刀白洁可是个重点看护的犯人啊,要是死了,副主事大人要挨批,自己怕是这饭碗都丢了啊。
越想越是慌乱,他的脸从红色倏而转成青色。
“咔哒”一声响。
总算是开了锁门,他一把打开牢门,走进牢房对着赵日天就是一脚。
此时的赵日天还没从恍惚中走出来,被那狱卒一脚踢中,一个趔趄压到刀白洁那成熟的身子上,胸口却是紧紧地贴着她的胸脯。
刀白洁感到胸前一股压力传来,内心是火冒三丈,但脸上却是完全没有变化。
“救...救人。”赵日天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只是回头慌乱地对着狱卒喊道:“快!快救人。”
那狱卒听到赵日天的话,更是生气,“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害事的地煞星,害苦我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惦记着自己的前途是不是被赵日天给毁了。
正当他往前一步准备再踢赵日天一脚出气时,岂料刀白洁忽地双手推开赵日天,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起来。
狱卒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给吓到,愣着眼睛张着嘴,刚转身准备逃跑却被刀白洁一把飞了过去“咔擦”一声扭断了脖子。
赵日天回头看到“活”过来的刀白洁,只觉两颊肌肉松弛,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做些什么,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还好没被他喊出声。”刀白洁呢喃着,一手提着狱卒,另一只手在其腰间摸索出一串钥匙。
赵日天看得更加呆住了,眼前这女子看起来羸弱,但杀人竟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想起刚才刀白洁杀人时的情景,他刚从她没死的震惊中走出来,却又被新的一幕给吓到了,不禁全身哆嗦,上牙与下牙不停地打架,随便从地上捡起了一些稻草就往自己脸上遮。
不到一会儿,刀白洁打开了手铐脚链,解开了限制自己活动的铁链,一个念头闪过,赵日天这个时候要是喊起来惊扰到狱卒那就大事不妙了!
她倒不是害怕这些狱卒,只是狱卒如果发出信号通知了附近的三品堂,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赵日天刚才虽然不是有意,但却是实实在在地轻薄了她!
想到这里,她瞬间回头一手向赵日天的脖子上抓去。
赵日天想反抗,但手脚发麻,也仅仅只是瞳孔不断缩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白洁的手指快要接触到赵日天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相处的一幕幕从刀白洁的脑海闪过。
“你愿意听,我可以跟你讲呀,我那有个地方叫‘女子村’。”
“全部是姑娘家?”
“不是,男的比女的还多。”。
“那还什么女子村,胡说八道。”
“女子,就是女人跟男人的意思,意为好!就像我现在跟你一样,好!”
......
“刀白洁!”
“不要...”
“救命,狱卒大哥...出人命了,来人啊。”
......
想起赵日天说的话还有当她装死时他那副伤心至极的模样,刀白洁心里一软,已经发力的手硬是在半空中僵住。
一声冷哼,她板着脸对赵日天说道:“跟我走。”
赵日天还没看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自己暂时得救了,不禁反吸一口气。
还没等他说话,刀白洁直接提着他后脖颈上的衣服一路沿着监狱的道路闯了出去,他双脚也只好提速跟着跑,手上的稻草掉了一地。
监狱过道的狱卒十米一人,二十米一岗,但他们修为并不高,而且警惕之心明显是不够的,一个个倒头便是大睡。
刀白洁并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趁着狱卒们还在睡觉,所到之处皆是尸体。
有的狱卒没醒来就已经命丧黄泉,有的虽然醒来了,但还来不及作反应也与世长辞。
赵日天看得两眼发直,却是不敢发出声音。
当他们两个走出监狱快一半时,刀白洁看到了一柄剑,这柄剑就掉在一个已经死去的狱卒旁边。
剑虽然是普通的剑,但聊胜于无。
刀白洁放开了提着赵日天衣角的手,皱眉,这个狱卒并不是她所杀,但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嗅到了危机,她转而捡起了地上的剑,对着赵日天小声说道:“你跟着我走,接下来要更加谨慎。”
赵日天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死了。
正当赵日天准备点头时,左手边的牢房传出了细微的声音。
“师兄,你有看到那臭女人吗?”
“没有,我们继续往里头找吧。”
“要速度点,师弟师妹们都还在外头。我们杀了三品堂巡逻的人,下一队前来换岗的人发现就糟糕了。”
“嗯,我们小声点,别打草惊蛇了。”
大事不妙,他们走出过道就看到我们了。
刀白洁小嘴微张,细声道:“赶快走。”
话音刚落,还没等赵日天回答,她当即提着他的后衣领飞了出去。
“嗖——”
“什么人!”
“师妹,咱追!”
里头那两个人听到了动静,相望一眼,同时追了上去。
赵日天修为低下,对刀白洁来说就是个累赘。
这还不是最坏事的。
与此同时,正当监狱这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糟老头子也正往这边赶。
只不过今晚的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头发洗得很干净,头顶还梳着整齐的发髻,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蝠纹绅带。
听别人说,赵日天跟义庄的杀人犯关押在一起,那不就是刀白洁吗?
这怎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