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日天在戴小轻的带领下去到了清潭峰。
此峰对比主峰要矮得多,却不如主峰平坦,只有零散的几间屋子跟一栋大宅。
此时,大宅庭院里头只有十来个人。
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自个儿练习把式。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躺在一张太师椅上,半眯着眼,像是快睡着了。
戴小轻拉扯了下赵日天的衣袖,道:“我可不可以先行离开?”
赵日天问道:“我既然已经识得道路,自然不用你跟随了,只是不知你这是急着到哪儿去?”
戴小轻道:“我想去看我的兄长,不知他伤势痊愈没。”
赵日天哼道:“快去吧,别让辛掌门等你太久了。”
戴小轻摇头否认,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离去。
赵日天不多加理会,大步朝那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走去。
两人相距二丈远时,中年男子摸了摸山羊胡子,开口说道:“你就是赵日天?”
赵日天只是点头不说话。
中年男子忽地睁开眼睛,任谁也没想到,他的眼睛非但不小,反而还很大。
“你怎么没住进清潭峰?”
赵日天道:“掌门安排我在留仙阁居住,这里也有我的房间吗?”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点头道:“我主要负责带领你们修真,日后遇到修炼上的难题,可以随时找我。”
赵日天抱拳道:“那么便多谢了。”
中年男子指了指院子外头的一座楼阁,道:“平时若是有急事交代你们,我会敲响楼阁上的钟,钟声响得越快说明事情越急。”
赵日天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注视着赵日天,道:“你可有什么疑问?”
赵日天当然有疑问,自己现在都还住在留仙阁,这里的钟声鬼才听得到。
“不知弟子的房间在哪儿?”
中年男子目光斜视,看着那几个在练习把式的弟子叫道:“张继元,你过来一下,为师有事交代你。”
场上其中一个矮小且目光呆滞的少年顿了顿,小跑过来,道:“不知师傅有何吩咐?”
中年男子道:“这是你新进门的师弟,你带他去东厢房找一间房给他住下吧。”
张继元弯着腰,道:“好。”
中年男子转而对赵日天说道:“你且随他去吧。”
说完,他又躺在太师椅上眯起了眼。
赵日天作揖,跟随张继元去到东厢房。
这张继元虽然看起来笨拙,手头动作倒利索得很,想必是单身太久所致。
等安顿下来,张继元傻乎乎地对赵日天说道:“师弟,你好,我叫张继元,就住你隔壁的厢房。”
赵日天极不情愿地咳了下,道:“就别师弟师兄相称了吧,显得多见外,我叫赵日天,如日中天。”
这张继元看起来傻头傻脑的,没想到拍马屁的功夫深不见底。
“好名字,好名字啊,没想到你不单止长得英俊,名字还如此好听,能够住你的隔壁房我感到很荣幸。”
赵日天一阵作呕,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张继元弯着腰,一副狗奴才的模样,道:“今天很多协会招生呢,日天兄你有没有什么想加入的协会?”
赵日天稍作思考,道:“目前倒没有什么想加入的协会,不过我正准备去天衍广场走一走。”
张继元双手一拍,道:“我也正有此意,要不咱俩结伴同行吧。”
赵日天想拒绝,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一时也不忍心,便转移话题,道:“清潭峰怎么如此冷清?”
张继元叹气道:“别说今天天衍广场举行协会招生,就是平时也比较冷清。”
赵日天道:“怎么回事。”
张继元道:“刚才在庭院里头,你所见到的同门都是些贫苦之人,有钱有势的哪会老实呆在这儿。”
赵日天道:“你不想呆在这儿?”
张继元道:“王八羔子才想呆在这儿,我要是有钱,早就去找女人乐乎乐乎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再空洞,反而深邃炯炯。
赵日天明白贫苦之人吃不起丹药,只能靠勤练招式取胜,但一听对方说的是找女人,忍不住打断道:“你经常找女人乐乎乐乎?”
这话一出,张继元立刻像蔫了的茄子。
“别提了,我刚到天衍门的时候就已经穷得响叮当了,谁知那些温柔似水的师姐还过来宰了我一笔。”
赵日天来了兴致,笑道:“那些师姐都是怎么宰你的?”
张继元拉着赵日天一起坐到床边上,诉苦道:“说起来真是一匹布那么长,总之当时有两个师姐过来对我嘘寒问暖,我心里有如小鹿乱撞,觉得这两个师姐是喜爱上我了。”
“她们还问我有没有谈婚论嫁,我他妈的兴奋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当我鼓起勇气说还没有的时候,她们竟然拿出几个香囊,说要便宜卖给我,让我变成一个香男人。”
说到这里,他俨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抽噎道:“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赵日天狐疑道:“后来呢?”
男人很少拒绝主动的女人。
张继元道:“后来,后来我就盲从了。她们说的话又露骨,还靠我肩膀上,只是贪恋我的钱财,真是有眼无珠,让本就贫穷的我更是雪上加霜。”
赵日天哈哈大笑,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两个小姑娘骗得团团转,掏了一大笔钱只为买几个香囊,他心里面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结果那段时间你变香了没有?”
张继元耷拉着头,道:“那段时间变没变香我不清楚,但从此我就多了一个外号。”
赵日天道:“什么外号。”
张继元看着门外,道:“寂寞男。”
话音刚落,赵日天已经躺在床上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张继元仿佛习惯别人嘲笑他似的,就这么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
许久,赵日天终于不笑了,张继元也终于不哭了。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好在张继元冷不防地放了几个连环的响屁,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了,喜庆至极。
赵日天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出去。
等出了门外,他脚步还不停止,一边小跑一边抱怨。
“看来那两个师姐果真如你所说的有眼无珠,卖香囊给你佩戴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张继元追了上来,嘿嘿笑道:“日天兄,你去哪儿啊。”
赵日天跑着回头说道:“天衍广场,加协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