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老爷岭后,王洪山带领着驼队,第二天上午就进入了去往漠北的沙漠地带。这一天,天空晴朗太阳高照,整个沙漠里静悄悄的。而驼队的员工们,却手拉着骆驼默默地前行,二十多峰骆驼的驼队,只听到叮叮咚咚的驼铃声。
对于驼队的老员工们来说,进入了无边的沙漠,时刻手拉着骆驼前行,那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气力。如遇到风暴,还会有迷失方向,缺水断粮等危险。
但对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两个年轻人来说,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在沙漠上行走,所以望着无边的沙海,踏着软软的黄沙,他们俩还觉得挺好玩。但时间不长,两个人就觉得吃力起来。原来在沙漠里行走,软软的黄沙不仅使身体往下陷,而且每走一步,都比平时要多费些气力。而更讨厌的是,沙子老往鞋子里灌,走起路来很不舒服。
就这样,在前行的路途上,守田和王富成很快就没了笑脸。他们与驼队的员工们一样,一句话也顾不上说,只是吃力地在沙漠里行走。
前行了约一个时辰后,守田见沙漠的右侧,出现了许多月牙形的沙山。这时在他身后的王富成,此时也看到了沙山。面对这奇异的景色,王富成叫喊着先冲了出来。
守田听到了他的呼喊,也在后边紧紧跟随,两人直奔右侧的月牙山而去。这时守田的耳边,听到了老驼工‘大老黑’的呼喊:“你们两个要注意,沙山上有危险!”
而另一个声音,好像是叔叔王洪山:“他们俩没见过月牙形的沙山,让他们感受一下沙山的厉害也好。”此时兴奋不已的王富成和守田,哪里还听得进‘大老黑’的警告,他们俩手脚并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沙山上爬去。工夫不大,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已爬上了沙山的山顶。看了望不到头的沙海,这才算满足了两人看美景的心愿。
但是,当守田和王富成下沙山返回时,他们俩可就受罪了。原来老驼工刚才呼喊他们时,是想告诉他俩,爬月牙形沙山,要顺着沙山的山脊上走,这样脚下的沙子比较硬实,上下沙山时也能省些气力。
然而不知厉害的守田和王富成,两人上下沙山时却不走山脊,直接从沙坡上爬上爬下。结果下沙山返回时,松软的沙子差点将王富成陷进沙堆里去。陈守田去拉他,结果两人都吃了一嘴的沙子,都弄得灰头土脸。
看两个侄儿尴尬的回来,而叔叔王洪山并没有笑话他俩。叔叔告诉他们,这月牙型的沙山,是随着沙漠里的风暴形成的,它们游走不定。也许驼队下一次路过这里时,沙山就会不见了。你们俩刚才陷在沙坡上,那也没什么危险。但是在有风暴的日子里,假如驼队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那才是最危险的,那可要出大事了。
听说沙漠里的风暴如此厉害,守田惊得直吐舌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驼队在路上遇到了更多的月牙形沙山。而王富成和守田,由于吃过一次沙山的亏,加之在沙漠里行走艰难,所以对沙山的奇异景色,已提不起他俩的一点兴趣。
然而叔叔所说的可怕事情,在两天后,还是被驼队遇到了。这天下午,沙漠里突然起风,到了黄昏时,大风已演变成了风暴。面对漫天的黄沙,富有经验的王洪山却并没有害怕。
他对两个侄儿道:“驼队在春天的沙漠里行走,经常会遇到这种天气。但驼队在沙漠里遇到风暴并不可怕,而最可怕的是,驼队的人员在风暴中走失。假如走失的驼工,得不到同伴的救援,没有了食物或者缺水,那走失的人就必死无疑了。沙漠中遇到风暴,最可怕的还有一点,假如走失的人摔倒或者昏迷,那他很快就会被移动的沙子埋没。即使风暴停止后去找人,往往也是凶多吉少。”
看到风暴来临,王洪山命令驼队立即停止了前进。他命令大家,把驼队的驼群和卸载的货物,围在营地的中间,然后将所有的人员集合在一起,大家在一起集体露营。这样,驼队的所有人员,都在寒风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看风暴已经停息,王洪山高兴道:“老天爷还算眷顾我们,大家赶快吃点干粮,接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上路。”
片刻之后,驼队的人们,整理好货物又出发了。在王洪山的带领下,驼队又行走了几日,终于走出了这片荒凉的沙海。接下来的日子,路途上又是稀疏的草地。由于一路上人烟稀少,因此驼队行走的过程中非常无聊。趁此机会,王洪山给王富成和守田,讲了一些草原上的常识。
叔叔对他俩道:“我们的驼队穿过了阴山后,在山后的草地上遇到了独狼。而最近几天,驼队走过了这片荒凉的沙漠,又经历了风暴的考验。但作为驼队的一员,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想在草原上安全行走,而不迷失方向,你们还必须掌握一点天像方面的知识。”
“在白天,驼队的人们要观察太阳,用太阳的位置,来判断白天的时辰和草原上的方向。在夜晚时,驼队的人们,可根据天上的七星北斗,来辨别方向和时间。而到了阴天的时候,可根据树木的阴阳面,以及树桩年轮的不均衡性,来判断方向。除了这些,驼队的所有人员,还要掌握一些求生的方法。”
“比如春天的时候,在草原上不仅要应对饥饿的狼群,而且还要注意草原上的火灾。由于春天的草原枯草干燥,极易引发火灾。但是,当遇到草原上着火的时候,驼工们一定要有逃生的技巧。还有在夏秋两季,如果驼队被困在沙漠或者山谷里,人和骆驼如何走出险境?冬季的时候,驼队行进在草原上,如何躲避暴风雪?还有,如何在草地里,识别能使骆驼要命的断肠草?作为一个驼工,这些知识必须掌握。但这些知识,光听一听不行,还需你们亲自去体验。具体的方法,今后我会实地教给你们的。”
就这样,守田和王富成慢慢习惯了驼队的生活。他们俩每天都是送走了黄昏,迎来了黎明,跟着孤独寂寞的驼队,每日伴随着驼铃行走。当驼队经过了库伦后,又一路向西,继续过草原爬高山,终于到达了乌里雅苏台。由于守田每天都在记录着路上的行程,因此他知道,走完这条驼道,驼队大约用了四十多天的时间,
到达了目的地后,王洪山将驼队运来的茶叶、丝绸等日用杂货,交于当地的货栈。接下来,他一边安排驼队休整,一边等待与客商朋友们结账,同时开始选择回程的货物。
以往王洪山的驼队回返时,一般会带走一些马匹和牲畜。而这次返程,为了驼队轻装前行。叔叔没有选择马匹,而是选择了青羊皮、狐狸皮等贵重的皮张。由于收集皮货耽误了几日,因此驼队返回漠南的日期,又被推后了几天。
但是,当驼队准备启程返回漠南时,王洪山却告诉大家,他打算在回程的路上,到漠南的希拉穆仁草原上去逗留几天。因为农历五月十三,是蒙族同胞举行庙会的日子。他计划带领驼队的全体员工,去看看这个难得的节日。
王洪山给王富成和守田解释,驼队的员工们,常年在草原行走,这可是一桩苦差事。除了要防备野兽和土匪的袭击,在漫长的驼道上,驼工们还要经受许多考验。春天的时候,驼工们要经受草原上遮天蔽日的沙尘,夏日的季节里,他们要忍受沙漠里的干燥和酷热,还有秋天无法躲避的暴雨,以及冬天无情的暴风雪。在这样的环境中,驼工们没有一点娱乐活动,每日只有骆驼与他们为伍,驼铃与他们相伴。当驼工们寂寞无聊时,只有自己唱唱爬山调来解闷。
为了调剂大家枯燥的生活,为了员工们能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当驼队经过的所在地,如果有庙会、那达慕大会或者别的活动,王洪山都要带领驼队的员工们去参加活动。这样,一来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二来也能增加驼队的商机。
为了驼队在路上抢出时间。王洪山决定,这次在返程的路上,他将带领着驼队,准备走一条特殊的近路。当守田和王富成得知这个消息后,便问叔叔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但叔叔却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