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上台打擂的黑大汉李大牛,不是双龙镇人。他家住在离镇子十几里远的李家村。这李大牛不仅身体好,而且长得壮实,有一身好力气。对于李大牛来说,他从小就崇拜武林高人,但苦于山里消息闭塞,家乡没有会武功之人。
到了李大牛十六岁那年,他听说双龙镇上的李玉龙武艺好,便想来双龙镇投师学艺。这一年秋天,山里天高云淡秋风送爽。李大牛看家里的秋收,已忙的差不多了,便告别了爹娘,说自己要去镇上拜师。这天一大早,他收拾了行装便上了路。
十几里山路,对李大牛来说不是个事,到了双龙镇也就半前晌。因李玉龙在镇上人人皆知,所以李大牛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武馆。而这时的李老爷子,正带着十几个小徒弟,在镇上的一片空地上练功。只见他指挥着徒弟们,集体做着拳法的套路动作。不时还走过去,对一些小徒弟指指点点。
集体练功结束后,李玉龙又叫几个爱徒出列,让他们几个给小徒弟们表演示范动作。四小天王领命后各展绝技,分别表演了刀枪棍棒,拳脚格斗。而李大牛此时已到了这片场地,正好看到了四小天王的表演。由于他从未看过武术练功,因此在一旁看的如醉如痴。看到兴奋时,李大牛大呼过瘾,还拍手叫起好来。
在一旁的李玉龙,听到有人叫好,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他看李大牛头裹布巾,身着一身灰蓝色袄裤,脚蹬一双手工玄色布麻鞋,就知年轻人是一个乡下的农户。李玉龙心道,这乡下的青年人也懂武术?所以李大牛的叫好,他并没有当回事。而李大牛此时的叫好,却引起了四小天王的不满。他们几个人都在嘀咕,一个乡巴佬,也来这里拍手看热闹,你够格吗?
谁知又过了一个时辰,李玉龙看李大牛还没走,他觉得奇怪,便过来问道:“年轻人,这儿可是我们武馆练功的地方。我们武馆有规定,练功期间,闲杂人等最好不要前来观看。你到我们武馆练功的场地,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就请走吧。”
听李老爷子发出逐客令,李大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看武馆里的四小天王表演,却把自己的正事给忘了。他马上拱手道:“师傅,徒儿李大牛是来拜师的,不是来看热闹的。”说着,他就要给李玉龙下跪行礼。但由于老爷子一开始就心存偏见,见小伙子穿的又土又俗,因此对他就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李把式问过李大牛姓氏名谁,家住哪里后,说道:“年轻人,你想学武术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从小没练过基本功,也没有人指点。所以你现在学武,已经太迟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在这里学武恐怕是浪费青春。”
看着围过来的众徒弟,李把式又说道:“你看我这些徒儿,与你年岁相仿,但他们练功习武都已十年。他们不仅身体灵活,基本功也不错。年轻人,不是师傅不收你,确实是你基础太差呀。”而李大牛听了,钻牛角尖的拗劲上来了,他说什么也不走,非要李老爷子收下他。
李玉龙见状心道:看来今天不应付他两下子,还真是不行。他看附近有一根手把粗,丈把长的木棍,便将木棍拿来,随便操练了几下,然后道:“看在徒儿诚心想要学武的份上,师傅就教你几招打狗棍吧。”
说着,李玉龙举起木棍,身前身后又舞弄了一番。他对李大牛道:“徒儿看清楚,这三招是打狗棍法。其要领是,上打脑袋下扫腿,返回中间横扫腰。你没什么基本功,把这三招熟练掌握好,也就可以了。”
李大牛心眼实在,不知李把式是在糊弄他。谢过师傅后,他满心欢喜地回了家。从此以后,他有事没事便拿根木棍做练习。因为李大牛脾气拗,所以他每天练这几招,不仅刻苦而且特别认真。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这几招已练得非常熟练了,便请外村一个出名的铁匠,用上好的镔铁,给自己做了一根浑铁棍。在开工前,铁匠对他说,常人使铁棍练武,六六三十六斤的水火棍,就已经不得了了。而李大牛不干,他非要做根八八六十四斤的混铁棍。
铁匠看他人如其名,不仅身体壮得像条大牛,而且力气大的与常人无法相比。加之李大牛死磨硬缠,铁匠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最后给他做了根丈二长,八八六十四斤的浑铁棍。
李大牛有了趁手的兵器,从此这几招打狗棍,练的更加精致了。两年多过去后,李大牛不仅能把混铁棍舞的像个车轮,而且力气更大了,身体壮的像个黑铁塔。而每日练习师父教的三招打狗棍时,他每一招都要大吼一声‘着’。
这一日,他在村外的小树林旁练功,练到兴起时,他大吼一声‘着’,手中的铁棍一扫,便将身旁一棵碗口粗的柳树打断。李大牛余兴未了,看到村外的野地里,有一块小牛般的大青石,便走了过去。他先在青石边舞动了一会儿铁棍,嘴里喊道:着!便抡起混铁棍全力向青石砸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响,青石居然裂成了几块。看到裂开的青石,李大牛笑了。
双龙镇上打擂的事,传到李家村的时候,已过了两日。听说师兄们败阵,师父今日要登台打擂雪耻,李大牛一大早便赶了过来。当他来到擂台前的时候,师傅已经上台,这才有了他替师傅挑战混江龙的过程。
此时酒馆的老板见大家议论的热闹,也插话道:“今日上午我也去看打擂台,在台下,我还见到此事的一个小小插曲。李大牛在台上胜了混江龙后,李玉龙老头当时还在发蒙,他问他的弟子们,我什么时候收过这么一个徒弟?”
这时,一个记性好小徒弟,便对李把式说起了三年前的那段经历。老头恍然大悟,这才走上台去,握着李大牛的手道:“我得好徒儿!你什么时候练就了如此高超的武功,为咱双龙镇和武馆争了光?”
李大牛道:“三年前徒儿来拜师,是师傅当着众师兄的面,教了徒儿三招打狗棍。徒儿回去后勤学苦练,终于学有所成。徒儿这武功,全靠师傅所赐教。”
李把式听了对李大牛道:“听了徒儿的话,师傅心里感到惭愧。看来这武功,学的不在多,而在于精啊!”
这时四小天王也围了过来,他们几个还在嘀咕,师傅什么时候收了一个有能耐的徒弟?还教了他这么好的功夫?而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酒馆老板续说道:“李大牛被李玉龙请回武馆后,不仅受到了武馆师徒们的列队欢迎,而且李老爷子还准备在武馆里大摆酒宴,要为李大牛庆功。而他的几个爱徒对此并不服气,我刚才看到,四小天王他们兄弟几个,这时正在旁边的酒馆里喝酒吃肉。”听了酒馆老板的话,众人哈哈大笑。
守田和王富成此时已用完酒饭。听酒馆老板讲的有趣,便坐在酒馆里,边休息边听人们闲聊。此时,忽见旁边酒馆里的老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进门后便失声呼喊:“各位老少爷们,我求求你们了。在我酒馆吃饭的四小天王,刚才突然全部发病,大喊肚子痛。在座的客官们,你们有谁懂得医道,老汉求你们赶快过来给看看,救救几个后生的性命!”老头又说道:“由于附近没有医馆,再说几个年轻人发病太急,因此老汉还没有派人去找郎中。”
守田听了跳起身来道:“富成大哥,救人如救火,这可耽误不得。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他遂告诉酒店老板,自己是一个小郎中,愿意给几个小伙子看看病。
当守田和王富成跟着老头,来到他的小酒馆时,见四个小伙子都在一个雅间里躺着。此时,他们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正在呼爹喊娘。守田见此情况,便知他们是食物中毒,他问酒馆老头,几个年轻人中午吃了什么?
此时老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结巴地说道:“今日好汉李大牛得了擂主,为咱双龙镇争了光。谁知他这几个师兄弟却不高兴。打擂比武结束后,听说李大牛被师傅请回了武馆,他们几个便嘟嘟囔囔地来到我的酒馆里,还说着师傅不公平。平日里,几个年轻人经常光顾我的小店,因此和老汉非常熟悉。不料他们今日来到小店后,却喊着我的名字,大呼着要喝酒吃肉。”
“小老儿被被唬的不知如何是好,便问他们要吃些什么?他们见小老儿后院煮着一只肥狗,便要吃狗肉。在吃肉喝酒的过程中,他们几个又说,这几日因为打擂的事情着急上火,几个人都想喝点稀粥,最好是来点绿豆稀粥。就这样,等几个小哥们吃肉喝酒后,便又喝了小老儿给他们熬的绿豆稀粥。谁知功夫不大,他们都叫起肚子痛来。这位小郎中,你看这如何是好?”
后来守田才知道,由于双龙镇地处山区,冬天的气候比较寒冷,所以镇上的人们有吃狗肉的习惯。而小酒馆的老板王老头,每年在冬天的时候,就会在他的小酒馆里卖狗肉,这也是王老头酒馆的一大特色。因为腊月天狗肉生意红火,所以他的家人都没落着吃狗肉。
过完年后,他儿子看今年春天来的早,狗肉生意也没那么火爆了,便在后院煮了一只狗,准备自家食用。谁知四小天王今日与人怄气,来到酒馆便闻到了香味,非要王老板将狗肉卖与他们。由于他们几个人是老板的常客,王老头不好推辞,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