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一亮终于知道金鸡蒙难是怎么回事了,问道:“说我可以救金鸡,难道我身上藏着取胜的秘密?”
“秘密就藏在你的家族中,金鸡碑是你一个叫甘的先祖竖立的,他是英雄,通晓阴阳。他带领族人勇敢杀敌,负了重伤。为保金鸡碑不倒,庇护此地世代安宁,他用自己鲜血写下了符咒,埋于碑下。就这样,甘血流而尽,安然死去。临死前,他对族人交待,若日后此地有难,就用他后代的鲜血洒于金鸡碑上,符咒方得以显现,金鸡方显身救难。你的先祖甘是用生命立碑啊!”
邝一亮听着听着,不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说:“神龟,我懂了,你跟妖界都在找我,是因为我是甘的直系后代。可是,那咒语是什么呀?”
神龟摸了摸邝一亮的头,“只有你才能揭晓啊,因为你是甘的转世之身。”
“我是祖先甘的转世之身,我手臂上的伤痕是证明吧。”
神龟点头。
邝一亮看着手臂上的痕迹,发现伤痕更明显了,之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平白无故出现胎记一样的痕迹,现在他明白了。
但神龟并不打算把全部秘密说出来。
当初,金鸡束手就擒前,扯下身上一根羽毛送给神龟,那羽毛里包含着金鸡元神。如今,找到了复活金鸡元神的邝一亮,神龟觉得还不能跟他说出一切真相。因为,一旦金鸡复活,邝一亮也将随着变化,成为自带神力的厉害之人,成为半神半人。如若他不能坚持初心,那将是一场灾难。所以,需要继续观察他,等他从哥哥的死中得到启示,等他作为甘的转世之身得到深层记忆唤醒后,他自会明白一切的。
“请问怎样才能找到金鸡碑呀?”邝一亮急切地问。
“你有这决心就好,慢慢来吧,我看好你。”
“神龟,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形势不容许我慢慢来,我有心愿要实现啊。”
“你小子,只怕还有个私密的心愿吧,想她了吗?”
邝一亮点头,忽又摇头。
“想一个女孩子没什么不好。金鸡碑不仅是块碑,更是一种信念,就像你对待爱情一样。其实,金鸡从来不需要人们崇拜,她就是这方土地的守护神。如今这方土地遭蹂躏,你不仅要找到金鸡碑,率领众人驱除敌人,守护家园,也要唤醒族人,恢复家族往昔的荣光。”
邝一亮被神龟的话鼓舞着,可一想,自己是普通人,如何担此重任?就问:“神龟,下一步,我该怎么做,请你赐教。”
“别出声,那边来人了。”话音刚落,神龟迅疾不见了。
邝一亮急忙闭上眼睛,躺下,静静地等着人来。
清风吹拂,流水淙淙。
这时,有几个人走过来,站到他身边。
原来,姜副局长见廖一鸣落水不见了,怕回去跟何凤生交不了差,急忙安排手下几个人押送被抓的男子回城去,自己亲自带两个人往下游找寻。
看到杨树底下躺着一个人,姜副局长立即上前,一看果然是廖队长。他忙拍拍他的脸喊他,“喂喂,是我,醒醒。”
邝一亮睁开眼说:“我还没死哩。”
姜副局长忙让人背起邝一亮,邝一亮不让人背,自己走,一行人就往回走。
邝一亮问姜副局长:“人可抓到了?”
“带回去了。”
“搜到什么没有?”
“是有东西。我交待人亲自交给何局长,你不用操心。”
到了城内,姜副局长要送廖队长去医院。
邝一亮摇头说:“没事了。”
“不想上医院,那送你回府休息好了。”
邝一亮点头。
回到何府,吃了李妈送过来的热饭热汤,换了衣服,邝一亮就要去警局看看那人。
这时,何管家来了。
“我打电话问凤生了,知道你受苦了,也是不巧,你落水那段河水最深,这些年就淹死了好些小孩,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顺水漂吧,是棵杨树救了我。”
“本领不小啊小廖,你会唱,会打,还会游泳。瞧你不躺下休息,换了一身新,这是要去哪呀?”
“去上班。”
“上班就算了,要不去我家坐坐?”
“行,早就该去拜访何管家。”
邝一亮以为何管家一个人住在何府,但何管家领着他从何府后院小门出去,走过一段青石板铺成的路就到了他家。
这是一栋精致的小楼,府上人丁不少,见何管家带一陌生人来了,都闪开了。
何管家将邝一亮领到一间房里,请他入座,给他沏茶。
邝一亮说不用沏茶,他不渴。
何管家说:“待客之道,你是头一次来我家,不渴也要喝点,算给老夫一点面子。”
接过茶盅,邝一亮又坐下。
何管家站在他身旁,说:“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家那不争气的,跟你差不多大,也喜欢耍枪舞棍,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能跟你比呀。”
邝一亮知道他说的是二傻,笑着说:“何管家,你别夸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说的都是实话。”何管家说着,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刀来,在邝一亮晃了一下,继续说:“我听说你一刀就割断了王世贵的喉咙,功夫了得。你看这把刀好使吗?”
邝一亮知道,他这是试探他,立即皱眉沉脸,将他拿刀的手推开,说:“何管家,快拿开,我再怕看见刀了。”
“为什么呀?”
“何管家,有些事不说也罢,我现在是真不想提那次跟二傻的事了。”
“怪不得,我早看出你有心思,可是我不知道,你跟二傻能有什么事呀。”
“不提也罢,现在我还杀了人,夜里经常做噩梦。”
“我家那位可不像你,他就杀过人,一点都不害怕。”
“是嘛,那我真得佩服他了。”
“他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这小子跑了。你说你俩认识,他就没跟你说过他跑哪去了?”
“没有啊。”
“真没有?”
“真没有,他为什么跑呀?”
“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
“想想也是,二傻做事从不跟我讲的,他不是我亲生的,是我抱养的。”
“哦,是这样的,二傻话不多,从没跟我讲自己的事。何管家,在我看来,那次的事算不得大事,过去就过去了。二傻找我要一样东西,东西我给他了,我也没打算追究他呀,这事翻篇了。”
“你是大人有大量,可是,事不算小事吧。”
“在我看来,能救命的都不算什么,二傻说那东西值钱,说我父亲欠你家钱,要用那东西抵债,不然,我会没命的。你说,我是要命还是要东西呀。”
“他还说了什么?”
“何管家,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东西你真不想再拿回去?”
“都给他了就算了,除非我赚足了钱,还清了所有债务,我才敢说这话。”
“我听说那东西很重要啊。”
“重要不重要对我来说都不要紧,我想通了,等我赚足了钱还清了债,找到父亲,风风光光娶上琴音,跟她一起过小日子。”
“喝茶吧,家里最好的就这了。”
邝一亮晃动了一下茶杯,只见杯中的水变得碧绿,片片嫩叶舒展开开后,慢慢上浮,煞是好看,喝了一小口,他说:“好香。”
“这是明前茶,我都不舍得喝的。”
邝一亮再品尝一口,对何管家竖起大拇指,“何管家是大能人,连我父亲都很佩服你。家父跟我说起你时,说何府要是没你,会大不一样的。”
这话何管家听着入耳,笑道:“要我说,你父亲也不至于遭那么多人骂,他起先也是为了做点事,只是时局不好。现在想想,都是钱惹的祸啊,那东西就几张纸罢了,哪有人们说的那么邪乎,那么值钱。唉,都过去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