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东宫上上下下华堂异彩披锦绣,良辰美景笙歌奏,张灯结彩,到处一派喜庆,苏酥顶着十斤重的头冠,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她听着屋外嘈杂的声音,内心躁动,她不安的扣着手,屁股像扎了刺一般,她掀开了红盖头,打开窗子,想要探探外头的虚实。
只见所有人正有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门外把手的侍卫,夜巡的护卫、呈膳的小厮、以及匆匆从太极殿出来负责奏乐的歌女等等。
“唉,看来今晚只能在这等着了。”苏酥长叹一声。东宫像一堵密不透分的墙,被困拘于此,永远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一想到萧见寒苏酥内心感到万般的煎熬,她百无聊赖地在未央宫里到处乱转,摆弄着里面的瓷瓶玉器,她一不小心,失手碰到了一个麒麟纹玉壶春瓶,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门外的侍卫立马持剑蜂拥而入。
“呃......”苏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原来是太子妃,卑职们冒犯了。”
“没事没事。”苏酥干笑几声。
“太子妃打碎的可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花瓶啊!”其中有一个人惊呼道。
“不就是个花瓶吗,难道你们殿下还缺这种玩意?”苏酥不以为意。
侍卫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傅昭这时候正好进来,他看着地下散落的碎片,好像明白了什么。
“傅将军,你不在太极殿陪着太子殿下,找我做什么?”苏酥问道。
“回太子妃,殿下怕您一个人待太久无聊,特让属下来看看。”
苏酥翻了个白眼,“嘁,他哪里是怕我无聊啊,是想看看我跑没跑吧。”
“娘娘真会说笑。既然娘娘无事,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傅昭回到太极殿,萧见寒此时正在与众人把酒言欢,众人纷纷笑赞道:“殿下真是好酒量啊。”
萧见寒正与众人推杯换盏,傅昭这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见傅昭没有开口的意思,萧见寒先发制人问道:“如何?”
傅昭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斟酌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太子妃不满,刚才在未央宫里拿您的花瓶出气。”
“什么?!”萧见寒捏紧酒杯,一脸黑线,不可置信地发问道。
半晌,他脸上的怒色才褪去,他长舒一口气,当做无事发生,平缓地说道:“我知道了。”
下一秒他带着危险的口吻说道:“我马上就过去,你让她等着。”说罢,他唇角扬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入,好似快要大仇得报前所未有的欢快。
夜晚亥时,苏酥早已等得不耐烦,走也走不了压根无事可做,她只好在未央宫门口乱转。一个定睛看到远处来势汹汹的萧见寒,她忙不迭地小跑回未央宫里装作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样子。
她紧张到忘记了呼吸,竖起耳朵听着门外一层一层门被拉开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不止一个人,她紧紧咬住下嘴唇,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攥,直到脚步声停到原地,随之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酒味。
她的红盖头瞬间被掀起,她有一瞬间的慌乱,萧见寒质问道:“你刚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我一直在这里静静等着你。”苏酥无辜地看着他。
他冷笑一声,咬着牙道:“你打碎了本王最喜欢的东西!”
“不就是一个瓶子吗,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堂堂一个东宫太子,居然如此吝啬小气,真叫我长了见识。”苏酥故意激他,兴许这样他就会觉得她是一个毫不讲理的野蛮女子,或许他就会离开了。
他果真被激到了,面色铁青,看得出极力压抑着,身后的老嬷嬷看出势头不对,立马转移话题,提醒萧见寒该行合卺礼了,苏酥这才注意到后面有个老嬷嬷托着两杯合欢酒。
萧见寒接过,苏酥也不情愿的拿起来,萧见寒看着她,苏酥定了定,两个人手臂交叉,苏酥闭着眼品也没品潦草地吞了下去。
老嬷嬷喜笑颜开,连声道好:“合卺觞,合阴阳,琴瑟永合,和睦永远。恭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萧见寒看了苏酥一眼,苏酥指着嬷嬷端着的一个碗发问道:“嬷嬷,这是什么?”
老嬷嬷别有深意地笑道:“这呀,是枣子花生。”
萧见寒嘴角上扬,泛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枣子花生?为什么要吃枣子花生?”苏酥不解。
老嬷嬷笑意更深了,看了一眼身旁偷笑的萧见寒,把碗递给了他。
萧见寒会意,接过准备送到苏酥嘴里,苏酥阴阳怪气道:“你今天还挺殷勤,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吃吧。”萧见寒送进她的口中。
忙不迭问道:“生不生?”
“生!”苏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见寒得逞地大笑起来。
苏酥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自己居然脱口而出虎狼之词,不禁涨红了脸:“你!”
老嬷嬷笑着识趣地离开了。
萧见寒顺势凑到她唇边,苏酥眼睛瞪得老大,慌乱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刚都说生了,这还用问吗?”萧见寒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十分魅惑,软声细语像是一步步引诱她顺从进入他精心布置好的圈套般。
苏酥的后面就是床榻,已经无路可退,她迫使自己脑子飞速运算心生一计道:“睡觉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萧见寒笑了笑指了指床调侃道:“你说的是那种游戏吗?”
这会,萧见寒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苏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头偏过去,手足无措地问道:“你...你这么快脱衣服干嘛?”
萧见寒“哈哈”大笑道:“太子妃还真是傻的可爱啊,当真什么都不懂吗,当然是行周公之礼了。”
此时苏酥真想一脚把他踹飞,这简直就是一个精虫上脑的大流氓啊!
必须得忍!为今之计还是用老计策把他给气走!
苏酥大呼道:“别过来!”
萧见寒动作一滞,说道:“这是规矩,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容反抗。”
“那我也不要跟你一起那个!”苏酥两眼一瞪,坚定地说道。
“呵,你别太不识抬举了,多少人做梦想爬上本王的床只怕八辈子都修不来那个福分。”他臻首微昂,嘴角噙着一抹讥笑。
“谁稀罕你就去找谁吧,你这种人倒贴我也不稀罕!”苏酥鼓足勇气,冒着巨大的风险喊出了这句话。说完后,她也吓得心发慌,惴惴不安,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萧见寒此刻的神色。
越是沉默,她越是害怕。萧见寒眸中充满寒意,他冷言冷语地嘲讽道:“你这样说,难道是怕我今晚知道了你不是清白之身?”
不等苏酥回答,他又紧接着说道:“跟他比,我如何?”
此时的局面已经十分僵硬,苏酥有些微微颤抖,她怕真的把他激怒过头了还不知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见苏酥不答,萧见寒的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他黑如点漆的眸子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
他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刀,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床单上。
苏酥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顿时觉得有点无地自容,她犹豫着开口道:“要不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必。”淡淡几个字,言语中充满了冰冷。
说完,他倒头就睡,苏酥吃惊,“你不走啊?”
他翻过身对着她说道:“你以为东宫内没有父皇母后的眼线吗,太子新婚之夜拂袖离去留太子妃独守空房,你觉得父皇母后会不会拿你是问?”他说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啊...这样啊,多谢你了。”苏酥没想到萧见寒一直为她着想,想到今夜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听不该的,但是虽未下策,却又无计可施。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萧见寒痞笑道。
“以后再说吧,折腾了一天也怪累的。”苏酥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以免节外生枝。
萧见寒睡床,苏酥准备打地铺在地上睡一晚,萧见寒皱眉,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空的床榻,说道:“过来。”
苏酥忸怩着,萧见寒的语气又重了几分,“过来!”
僵持不下,还不如乖乖听话,苏酥只好过去。萧见寒眉心舒展开来,眼底泛起笑意。
“放心吧,本王不会怎么样的。”他保证道。
“哦——”苏酥像一只小猫一般背对着萧见寒蜷缩在床最边处。
“过来点,要不然你晚上掉下去摔死了我可不管。”萧见寒用命令的口吻打趣道。
苏酥往里面挪了一点点。萧见寒的双手直接环上她的腰,想把她带过来。
苏酥的浑身上下十分敏感,一弄她就痒痒,她猛地坐起来,萧见寒动作一顿,问道:“你?”
“我自己会来。”苏酥有些尴尬,她真把屁股往里面挪了挪,又转身躺下,依旧是背对着他。
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今晚是别想睡了,她浑身一直紧绷着,没有一刻放松,一直到了后半夜丑时。她的眼睛还是睁得老大,毫无困意。
突然,她感觉有一个温软的东西靠在她的背上,一双温暖的大手搭在她的腰间,她顿时汗毛竖起,她轻轻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萧见寒那张脸,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稍稍往前一动就能碰上,他已经睡熟了,这一举动就好似梦中的无意之举,清冷的白月光洒在整个房间,所以他的脸看起来好似有光泽流动,莹白如玉,眉如墨画,鼻若悬梁,双唇微抿着,睡着了看起来与昔日的模样大相径庭,多了几分温润,少了几分乖戾。
苏酥盯着看了几秒钟,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睡着了原来这么乖啊。”
苏酥轻轻挣开了他,又转过身去。
萧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