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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度日如年(一)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灵与肉的双重磨难,又怎能不是度日如年?其间,有的人被摧垮了,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有了逃避;有的人因为心中有一丝光亮,只为这一丝光亮,砥砺前行,越过重重磨难,只余光辉!

(1)

西北武林残月初现的恐慌时节,定日湖之下的司马琴与随易风,比较起来还不是很难过,当然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随易风的半圣之梦,好象是实现了,又好像没有实现。

都说“山中无岁月,度日不知年。”

他这深居湖下,说无岁月吧,偏偏他又能通过那颗眼,清晰的看到外面的白天与黑夜的更替!说有岁月吧!从头至尾,那颗眼珠一样的珠子,每时每刻都散发着光。哪怕这光因为随易风抱握而暗淡了,但整个大殿依然是敞亮的。

随易风发现:这颗散发亮光的珠子非常的神奇,他每次吸了这种光亮后,下到下面潭中,仿佛潭水跟他有了排斥一样,他能够轻轻松松地漂浮在潭水上,随随便便的就能抓到潭水里跃出水面的鱼儿。

那潭水中的鱼儿也很是古怪,总会在某个时刻成群结队的跃离水面,就是要等着他去接住一样,这样他抓鱼反而很挑剔,每一次都是抓最大的那一条。

他每一次抓鱼都会帮司马琴抓一条,但他自认为这不是'非礼勿动`,他也从来没有跟她去中间那一个她找出来的屋子里,每次都是司马琴到大殿来吃鱼。这也说明她那个房间中是没有东西吃的。

随易风从来也没有想过,司马琴到底在房子里面做些什么?

他一直都在接受大殿顶那颗眼珠的煎熬,累了,就走到右边屋子里,躺在那个石台上睡觉。

那张石台异常古怪,摸的时候感觉有些清凉,但躺在上面的时候,却总觉得它有一股热气,在心中冒出来,然后跟屋顶上的九颗珠子串成一片的光,结成了一张烙人的网,每次都能让人大汗淋漓!

大汗淋漓的时候,人是很难睡得着的!但在这石台上,不管你大汗淋漓、还是精疲力尽、或是生龙活虎都能让你掉进可怕的梦魇!

有些时候,半睡半醒之中,随易风拼命的抑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不要掉入沉睡的海洋。

可是石台就有这种魔力,每一次都像联动了九颗光珠,将他拖入朦朦胧胧的沉睡。睡的全身暖洋洋,就象全身的血与肉都被一只温暖的手抚过,无比的舒爽!

舒爽的时间不长,然后的感觉是浑身皮肉都开始龟裂一样,除了思想,所有裂开了的小碎片,一小片一小片都溶化在空中,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每一个地方,就是感觉不到他自己!

这是痛苦中失去自已!

然后,最可怕的是醒过来的痛苦:每一次,先醒过来的是肚子是胃肠,它们醒来之后拼命的撕扯着全身,也就是这个时候,全身才开始被它抽扯的有了感觉,那感觉痛的离奇,锤烂的痛、撕裂的痛、灼烧的痛,疼痛就像水波一样,全身荡漾过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最痛苦的是,这一切都在清醒下进行,但就是身体根本就不会听从自己,也根本不能够行动,想站起来,没法站起,想坐起来亦无能为力,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而人当然还处在半睡半醒之中。

这种感觉就像,一张纸被烧过之后的余灰又从头燃烧一波过去。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每次都要持续一刻多钟,再过后自己就会醒过来,完全的醒过来,此时他就一定要去水谭上面抓鱼了。

说来也怪,只要是他抓到鱼,和血吃了鱼肉,鱼头之后,就连先前的痛苦也变得舒爽起来。如此又有了通过那颗眼,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一次连接着一没轮换循环,他亦不知经历了多少遍,他也不记得自己在里面己经住了多少天,甚至他给司马琴带了多少次鱼,他都记不清了。日子就是这样,痛苦也好,快乐也罢,它终是一天一天的过去。

时间好像是极其的慢,以致他感觉进来的那一天,好像就是昨天;光阴真似箭,好象他进来如同过了百年千年!

有时候他甚至看不到白驼,他心里暗自问:它是否己经走了,难道不等她了?但过一段时间,又可以看到白驼躺在以前的地方,仿佛很有耐心,也仿佛很有信心!

他甚至没有去想他到底是如何进来的,他现在亦没搞明白,他也从来没有去想要弄明白:凭什么他们俩个能进来,而后面那两个人却进不来?

他进来也没找到什么宝贝,或者什么绝世秘籍。

他的时光就在观看湖面的世界,石台上的睡眠,以及欢快的捕鱼吃鱼三者当中流走,当然有时候他还会去想一想如意,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一直都这样出不去,也许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这儿还有一个比他名气大的多、也厉害很多的人,只要她司马琴还在这里,他出不出去都无所谓!这个思想一直刻在他的心底里,他不敢拿出来晒,也不敢让自己明白,他倔强的想的是:这到底是哪里?古怪的龙珠,古怪的飞鱼,古怪的石床<石台>,还有一个古怪的姑娘!

随易风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天来,那柄痴情剑,他一直带在身边,拿它剁鱼,很是顺手,仿佛这柄剑就是他的手!也象是他就是剑的一部分。

在观看外部世界的时候,他慢慢地尝试同剑说话,以心交流,痴情剑仿佛真的弄懂了他的意思,而他也像是明了剑的心情!

只有那床古琴,孤零零的躺在大殿中央,司马琴没有理它,随易风也没有牵挂它,仿佛它就是孤单的孩子,不能让人想起。

一切都在痛苦中前行!

司马琴怎么会不理她的琴?她没日没夜的呆在下面,难道大殿下面,真就有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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