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弋清和木道长都陷入了沉思。
尚三婶看着两个人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也不敢插话,只得一边静静的站着。
弋清觉得脑子里有点乱,好像缺了什么,一团乱麻,理也理不顺。
接近傍晚时,弋清和木道长离开了尚三叔家的院子。
弋清用胳膊肘轻捣了一下木道长,试探着说道:“尚三叔一直不能下葬也不是回事儿啊!”
木道长瞥了一眼弋清,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是我不帮忙,只是他们得罪的东西我确实也惹不起,除非你将这件事儿赶紧结了,我才能出面给尚三婶说说情。”
弋清反问道:“你是怕害了尚三叔父子的东西报复你么?”
木道长无奈的说:“不是我害怕,你想想,如果这个时候我给尚三婶说情,乡亲们帮忙抬了棺材下了葬,你觉得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弋清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光想着尚三婶可怜了,却忽略了尚家父子是因为先招惹了狌狌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今因果有报,尚三叔的棺材停在那其实就是停在那给狌狌看的,如若尚三叔的棺材下了葬,一定会激怒怨气缠身的狌狌,到时候,帮了尚家的人一定会被报复。
弋清轻叹了一声,对着木道长说道:“是我想的简单了,那下一步我觉得还是得去找找尚三婶说的那个掌事儿的,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木道长皱着眉头说:“尚三婶说的掌事儿的其实就是族长,你知道的,族长一般都是古来稀的老头子,古板的狠,能不能问出来还是个问题,再者······。”
木道长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弋清,说道:“而且一般这种闭塞的地方都是重男轻女的,你去跟族长打问,百分之八十会被赶出来。”
弋清脚下一顿,不得不承认,木道长说的虽然不怎么中听,但确实是个道理。
她觉得有点头疼,弋清看了一眼木道长,有点犹豫。
她不知道是否能够完全信任木道长,虽然这几年一直都是木道长帮着联系的活,但是私交基本是零。
再者,之前又不是没有遇见过危险的状况,都没有见木道长出现,怎么偏偏这一次却恰好出现了?
但是,弋清的直觉告诉她,这位掌事儿的一定知道些什么。
木道长似不经意的继续说道:“要不,我去帮你打问打问?”
弋清没有回话,皱着眉头默默思考。
木道长接着说道:“你把要问的问题列出来,我帮你问,不过我这个人一向记忆不好,到时候我拿着手机开了录音,回来后你自己听,传话的活计我最不爱干了。”
弋清抬头看了眼木道长,思忖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你想的还挺周到。”
木道长咧着嘴笑了笑,说道:“那是,我十岁就跟着师父出来混场子了,什么人没有见过。”
弋清嘴角微微撇了下,虚虚的笑了笑。
弋清心里明白,如今,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将自己要问的问题编了条信息发给了木道长。
木道长看了眼传来的信息,笑眯眯的说道:“行,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说完,便挥了挥拂尘,闲闲散散的走了。
弋清看着木道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异样。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响。
弋清惊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身后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远处便是尚三叔家,弋清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于是朝着回去的路匆忙的离开。
在弋清离开后,胡同深处慢慢出现一个人,深邃的眼眸冷冷的盯着弋清离开的地方。
弋清回到葛小天家的时候,正好碰到葛小天的媳妇儿刘莺在院子里晒太阳,葛小天陪在她身边。
葛小天见弋清回来了,眼睛偷偷瞟了一眼正屋,屋里葛山坐在主位上眯着眼睛抽着烟袋子。
葛小天尴尬的朝着弋清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他媳妇儿刘莺,有些虚弱的对着弋清说道:“大妹子,回来啦?这次真是谢谢你啦!”
葛小天赶忙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自家媳妇儿,刘莺不满的回撞了一下,继续对着弋清说道:“这次多亏了你啦!”
刚说完,主屋里坐着的葛山,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葛小天吓得抖了一下,刘莺厌恶的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葛小天,冲着正屋的方向瞪了一眼。
弋清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回屋了。
她一进屋外面院子里就窸窸窣窣的小声的说着话,弋清懒得理,直接合着外套躺倒,她觉得先补补觉,说不定晚上还得上山。
木道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一进屋便嚷嚷道:“饿死我了!”
弋清迷迷糊糊的起来,有点呆滞的看着木道长。
木道长惊讶的看了看屋里,无语道:“怎么连饭都不给了?”
弋清回了会儿神,耸了耸肩膀问道:“问到了么?”
木道长掏出手机说:“必须啊!”
弋清赶忙起身按住了木道长准备按手机的手指,说:“不急,咱们到村子里的小卖铺弄点吃的吧先。”
木道长是饿急眼了,一听找吃的,赶忙又将手机揣了回去,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道:“对!饿死我了!先找吃的!”
两个人来到村口小卖铺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关门了。
因为饿着肚子,两个人厚着脸皮敲了半天门,愣是把已经睡下的老板敲了起来。
本来想着买上两盒方便面随便吃点,但是这么一闹,两个人索性要了一箱方便面,十包卤蛋。
本来不高兴的店家老板也没有再说什么,收了钱给了东西便直接关了门。
木道长看着手里拎着的方便面无语道:“哎!你说你怎么就在葛家混成这个样子了?”
弋清拎着饭盒和卤蛋慢悠悠的朝着村外走去,无奈的说:“我长得好欺负呗!”
木道长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确实如此!”
弋清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木道长继续嚷嚷道:“哎!你去哪儿啊?”
弋清没好气的说:“跟着姐走就是了,废话真多!”
木道长哼了一声:“你这方向是进山的方向,黑灯瞎火的你山里看月亮吃干脆面啊?”
弋清瞪了木道长一眼,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木道长无奈的只能絮絮叨叨的跟在弋清后面,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时候,木道长嚷嚷起来:“哎!不行,我低血糖了!”
弋清终于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打量了下,说道:“就这吧!”
木道长瘫在一处大石头上实在动不了了,直接拿出一包方便面“咔嚓!咔嚓!”干嚼了起来。
深夜,山口黑漆漆的一片,再往里望,山坳就像一张硕大的大口,将光线全部吞噬。
弋清就着月光,嚼着干查查的面饼,嗓子噎的难受,心里不由的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