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清悲伤的抹了一把脸,转头看向极度认真观战的木道长,不由说道:“你这么淡定,还真是少见啊!”
木道长却意味深长的回看了弋清一眼,沉声说道:“你没发现那个一直攀附在诸葛红叶身上的家伙不见了么?”
弋清一怔,转头环顾了一圈,果然如木道长所说,那个人真的不见了!
木道长接着淡淡的说:“我觉得,此时此刻,最危险的应该是向南,你不觉得诸葛红叶的逃跑是一个诱饵么?”
“!”弋清心中猛地一惊,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也许,这就是诸葛红叶和半条命惯用的猎兽伎俩?
想到这,想到向南会有致命的危险,弋清朝着打斗的方向猛地冲了出去。
她甚至都来不及想,为什么一向憨憨傻傻的木道长会突然变得这么沉稳深沉。
弋清冲入打斗圈的时候,诸葛红叶只是杀猪般的尖叫和速度极快的躲闪。
弋清没有管她,而是焦急的寻找这半条命的身影。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了踪影。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弋清逼着自己静下心来,仔细的观察着诸葛红叶的动向。
几分钟后,她发现了一丝异常。
诸葛红叶看似胡乱的躲闪,其实是有规律的。
她总是在向南追击上来的时候微微侧一下身,然后右手会轻轻的动一下,动作很小,如果不是用心仔细观察,是发现不了的。
虽然发现了异常,但是单凭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还是发现不了什么。
弋清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她不知道向南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但实力总是比自己强千百倍的,这点毋庸置疑。
毕竟,像她这种半路才开始干本专业的世袭,还是偏门,真的是不多见。
弋清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猛然间一个景象闯入自己眼中——一只织网的蜘蛛。
弋清心中一动,微微低下头,仔细观察着向南移动的周围。
起初,什么也没有,就在弋清觉得自己想错了的时候,诸葛红叶受伤了。
她的左手臂,被向南尖利的爪子划破了一个口子。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然后,弋清看到了一丝微微的红色从向南的身后闪过。
然后,定格在了那,只随着向南的动作移动。
弋清突发奇想,那个东西会不会就像是毛毛虫化蝶时为自己织的茧,如影随形,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一击致命?
她不敢确定,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她更不愿拿向南的命冒险,所以,弋清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紧抿着唇,默默握了握拳头,如同赶赴生死的义士一般,朝着向南和诸葛红叶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到弋清出现在向南身后,诸葛红叶微微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再次笑颜如花的调笑道:“弋家姐姐,你家小兽兽不是说不让你碍事儿么?”
说完,还戏谑的冲着弋清眨了眨眼睛。
弋清看也没有看诸葛红叶,而是直接伸手朝着向南的后背抓去。
就在自己手掌靠近向南身后半公分的时候,弋清蓦的感觉到手掌一阵钻心的刺痛。
向南闻到了弋清血的味道,猛然转过头,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眼神满是复杂。
弋清白皙的手掌上全是细密的血口,鲜血顺着口子如断珠一般窸窸窣窣流了下来。
弋清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伤口,对着向南沉声说道:“小心陷阱!”
向南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周身,血色的丝线如同蛛网一般,在自己身边展开,就差半个口子,这个能够包裹住自己的蛛网就完成了。
它的材质是什么向南不知道,但是看到弋清手上的口子就知道,这是一种猎杀的工具。
那么,源头在哪?
向南站在原地不再动作,诸葛红叶却朝着他攻了过来,一改之前的躲闪不济,变得狠辣勇猛。
招招致命,每一次都指向向南的命门,迫使他不得不躲闪。
但是,织网的主人似乎也开始收网了,不再放任向南的动作,只要有轻微的体位变动,向南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血口。
丝线锋利无比,能够直接切入肌理。
如果是普通人,此时估计已经伤及胫骨无法还手了。
向南毕竟是半兽体,丝线划在身上伤口虽然不足以威胁生命,但也备不住越来越多。
况且,只要丝线的主人想,一个收网的状态就能把向南的身体切成碎块儿。
弋清看到身上不断增添伤痕的向南,心里急的要死。
但表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她只能默默的隐忍着,想要找到那个东西的弱点。
也许,找到那个叫半条命的家伙,说不定就能打**于劣势的状态。
弋清不敢松懈,仔细的观察着向南的四周。
丝线是一种很有韧性的武器,那么操控它的人可以很近,也可以很远。
想到这一层,弋清开始扩大搜索圈。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悄默默没有发声的木道长从远处奔了过来,边跑边朝后指着,大喊道:“那!那颗树上!他在那里!”
弋清听到喊声,随着木道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接近村口的地方有一颗参天古树,虽然离的很远,但是它的高度却足以将整个村子的景物尽收眼底。
第一个想要冲过去的是向南,但是他刚一动作,身上的丝线似乎紧了一下,只见向南闷哼一声,定在了原地。
弋清看到,他的肚子上瞬间喷出一股鲜血,将身下的衣服染了个通红,煞是恐怖。
弋清不受控制的发抖,在她的理念里,向南一直很强,从来不会受伤。
此时此刻,他却这样的狼狈,似乎只要半条命紧紧手指,就能要了向南的命!
弋清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紧张的手心全是冷汗,但表面上还得装的镇定。
她想了想,从腰间“唰!”一下抽出蛇纹长鞭,然后走到向南身边。
她将鞭子细小的头攥在手里,如穿针引线一般,穿过了丝线与向南身体之间的空隙,然后将鞭子缠在了向南的胸前。
她觉得,只要心脏还在,再大的伤害也不至于要了向南的命!
向南全程都极度安静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弋清,弋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感激还是不屑还是嘲讽。
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只有——救他!